教师节,我陪着女儿去送礼,无意间瞥见了她班主任的孕检单。
上面的签名龙飞凤舞,正是我那医生丈夫傅辰的名字。
而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是他半年前亲自为女儿挑选的。
女儿拉我的衣角,小声说：
妈妈,我不喜欢王老师。
上次她来我们家,拿走了我的生肖金锁,说是给未来的弟弟妹妹。
她还说妈妈你是不下蛋的母鸡,早晚要被爸爸赶出家门。
我浑身冰冷。
正想找丈夫对质,我看到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和王老师的亲密合照：
太好了,我傅家有后了。
我平静地拨通了院长的电话：
陈叔叔,对不起,今年的医院的赞助费先取消,等什么时候傅辰离职了再发。
挂断电话,我在底下评论了条消息：
太好了,你净身出户了。
1.
朋友圈瞬间就被删了。
可我的评论,想必很多人都看见了。
傅辰的电话几乎是秒速打了进来,声音又急又怒。
林雪你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把玩着手机,语气平静无波。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傅辰,敢做不敢当
他那边呼吸一滞,随即理直气壮地吼起来。
不就是个女人怀孕吗你至于闹到陈院长那里去你知不知道这笔赞助对我的项目有多重要！
林雪,我警告你,马上跟陈院长说你是在开玩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笑了。
你的项目傅辰,那明明是我的钱。
至于不客气,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一气呵成。
几乎是同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一接,婆婆那尖锐刻薄的声音就刺了过来。
林雪！你这个毒妇！我们傅家马上就要有后了,你还想搅黄了不成
我儿子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怎么这么容不下人
我告诉你,王老师肚子里的可是金孙！你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我跟你没完！
我掏了掏耳朵。
哦,金孙啊。
那你跟你的好儿子,还有你的金孙,一起滚出我的房子。
嘟嘟嘟……
我再次挂断了电话。
女儿念念抬头看着我,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蹲下身,摸摸她的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不,是妈妈不要他了。
半小时后,家门被人用钥匙粗暴地打开。
傅辰一身白大褂都没换,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
他看到我,上来就想夺我的手机。
林雪,你赶紧给陈院长打电话,说你错了,我就原谅你。
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傅辰,在我家里,对我动手,你胆子不小。
他像是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了,动作一僵。
我不是想动手,我是急的！
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一句话,院里已经暂停了我的所有职务！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他痛心疾首,仿佛我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要你的命傅辰,我还要你的名声,你的前途,你的一切。
你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女人,还让她怀了孩子,耀武扬威到我面前。
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质问我
2.
傅辰的脸色青白交加。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这么狠的话。
林雪,我们夫妻一场,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你别忘了,念念是我的女儿,你忍心让她没有爸爸
他开始打感情牌了。
我冷笑一声：从你让那个女人欺负念念开始,你就不是她爸爸了。
我的话音刚落,门又被撞开。
婆婆扶着大肚子的王老师,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王老师看见我,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手抚着肚子。
姐姐,你别怪辰哥,都是我的错。
你要是生气,就打我骂我吧,只求你别影响辰哥的前途,他……
啪！
我一耳光扇了过去。
清脆响亮。
王老师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婆婆瞬间炸了毛,像个老母鸡一样扑过来。
你敢打我金孙的妈！我跟你拼了！
我侧身躲开,任由她扑了个空,摔在沙发上。
傅辰也怒了,指着我：林雪,你太过分了！
我看着这一家子恶心的嘴脸,一字一句道：
打你都是轻的。
王老师,是吧我女儿的金锁,是不是在你那里
王老师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什么……什么金锁,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念念稚嫩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王老师拿走了我的金锁,说是给未来的弟弟妹妹。
王老师的脸瞬间白了。
婆婆却理直气壮地喊：一个破锁子而已！给我孙子怎么了那是你的福气！
福气我气笑了,偷东西偷到我女儿头上,还敢说是福气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指着门口,声音冷得像冰。
带着你的小三,还有你的好妈,立刻,马上,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否则,我就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外加一个盗窃罪！
傅辰气得浑身发抖：林雪,这是我家！
你的家我扬起眉毛,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念念
傅辰的脸彻底黑了。
这栋别墅,是我婚前的财产。
3.
他们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前,婆婆还在门口咒骂,说我早晚会遭报应。
我直接叫了保安。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
我换了门锁,然后给我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让他起草离婚协议。
要求很简单：傅辰净身出户,女儿抚养权归我。
律师听完我的叙述,告诉我胜算很大。
傅辰的收入和我相比,九牛一毛。这些年他开的车,穿的戴的,甚至是他所谓学术研究的经费,全是我提供的。
他就是一个靠老婆的软饭男。
第二天,傅辰没有再来骚扰我。
想必是被医院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
陈叔叔办事效率很高。
没有了我的五百万赞助,傅辰那个挂名的项目直接被冻结。
他在医院里,也从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丑闻主角。
我没去公司,专心在家陪念念。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王老师打来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得不行。
林太太,求求你,你放过傅辰吧。
他已经被医院停职了,再这样下去,他这辈子就毁了。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不要名分,不要钱,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真是年度感人爱情大戏。
我差点都信了。
真心相爱我轻笑,真心相爱到偷我女儿的金锁
真心相爱到住在我买的房子里,开我买的车,然后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怨毒的语气说：
林雪,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
傅辰爱的是我！你不过是个被他抛弃的黄脸婆！
他跟我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他感到恶心！
你就算有钱又怎么样你买不来男人的心！
我静静地听她发泄完。
说完了
王老师,你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跟我逞口舌之快,不如去关心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哦,对了,提醒你一句,我刚让人查了傅辰的征信。
他名下,有超过两百万的信用卡欠款和网络贷款。
祝你们,爱情美满,白头偕老。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能想象到,王老师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以为自己钓到了金龟婿,却不知道,那不过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华丽躯壳。
而现在,我要把这个躯壳最后的支撑,也一并抽走。
4.
事情的发酵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傅辰和王老师的爱情故事,很快就在医院和学校传开了。
一个是青年才俊的医生,一个是清纯可人的老师。
本来是段佳话。
可惜,男主角吃软饭,女主角是小三。
佳话,就变成了笑话。
王老师不出意外地被学校约谈了。
师德败坏,插足学生家长的婚姻,任何一条都足够让她丢掉工作。
她哭着给傅辰打电话,傅辰自身难保,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她。
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一架。
这些,都是陈叔叔告诉我的。
他叹了口气：雪雪,你这又是何苦。傅辰这小子,是我看着他进医院的,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我淡淡地说：陈叔叔,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那笔赞助,我会以我个人名义,重新捐给医院的儿科研究。
至于傅辰,我不想再在医院里看到他。
陈叔叔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叔叔知道了。
几天后,傅辰的解聘通知就下来了。
理由是严重违反医院规章制度,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
他彻底失业了。
与此同时,我的离婚协议也送到了他手上。
他看着净身出户四个字,据说当场就把协议撕了。
然后,他带着我那个好婆婆,一起杀到了我父母家。
想来是觉得我这边行不通,就想从我爸妈那里找突破口。
我接到我妈的电话时,正带着念念在游乐园。
我妈的语气很平静。
雪雪,傅辰和他妈来了,在我家客厅跪着呢。
我皱了皱眉。
他们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求我们劝你呗。我妈冷笑一声,你爸已经把他们骂出去了。
这种男人,我们林家要不起。你放心处理,爸妈支持你。
我心里一暖。
有家人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底气。
挂了电话,我看着不远处玩得开心的念念,眼神愈发坚定。
为了我的女儿,我也绝不会心软。
晚上,我收到了傅辰的短信。
很长的一段,细数我们从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
他说他知道错了,他说他一时糊涂。
他说他不能没有我,不能没有这个家。
字字恳切,情真意切。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动摇。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我只回了两个字。
晚了。
5.
傅辰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
他找不到我,就开始在我们的共同朋友群里卖惨。
说我如何强势,如何不给他面子,如何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毁了他。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尽委屈的弱者。
有几个不明所以的朋友,还真信了他的鬼话,跑来劝我。
林雪,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太冲动了。
傅医生也是一时糊涂,男人嘛,都这样。
我没回复。
只是默默地把那张傅辰和王老师在朋友圈的官宣合照,发到了群里。
然后附上了一句话。
他糊涂的时候,大概忘了自己花的是谁的钱。
群里瞬间死寂。
过了一会儿,炸开了锅。
之前劝我的人,纷纷出来道歉,然后掉转枪头,开始痛骂傅辰。
我靠！傅辰这孙子也太不要脸了吧
拿着老婆的钱养小三,还敢卖惨
林雪,快离！这种男人不离留着过年吗
傅辰被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地退了群。
经此一役,他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彻底社死了。
名声,是社会人的第二生命。
我亲手斩断了傅辰的这一条命。
但他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太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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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的心一沉。
怎么了
傅辰在你提起离婚诉讼前,转移了你们夫妻共同账户里的一大笔钱。
一共五百万。现在那个账户,已经是空的了。
我静静地听着律师的话,没有半分慌乱。
我知道了。
律师有些惊讶于我的平静。
林太太,这笔钱数额巨大,属于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虽然我们可以在法庭上追索,但过程会很麻烦,而且如果他把钱挥霍掉了……
没事,我打断他,王律师,你只需要按流程走就行。
这笔钱,他一分也花不出去。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辰,你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以为这是你的救命稻草,却不知道,那是我为你准备的催命符。
第二天一早,傅辰就给我打了电话。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得意和嚣张。
林雪,没想到吧
五百万,现在在我手上。你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就乖乖撤销诉讼,把房子和车子分我一半。
否则,这笔钱,你一分都别想拿回去！
他以为他拿捏住了我的命脉。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
傅辰,你知道金融犯罪,要判几年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
你吓唬谁呢这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拿我自己的钱,算什么犯罪
是吗我轻声说,那你最好现在去查查,那个账户的资金来源。
看看每一笔钱,是不是都从我婚前的个人账户转过去的。
再问问你的律师,转移以婚前财产作为唯一资金来源的所谓‘共同账户’,算不算……盗窃。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才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
你……你算计我
不能算算计吧,我笑了,我只是,比较了解你。
我了解你的贪婪,了解你的愚蠢,也了解你的自作聪明。
傅辰,我为你铺了这么久的路,现在,该你上路了。
那个账户,是我一年前就设下的局。
我早就察觉到他对财务的过度关心,于是顺水推舟,开了这个所谓的共同账户,并时不时地从我的个人账户里转钱进去,营造出这是我们家庭储蓄的假象。
就是为了等今天。
等他自投罗网。
林雪！你这个毒妇！他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咆哮。
我没再理会,直接挂断了。
很快,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是银行发来的冻结通知。
与此同时,律师也告诉我,他已经向警方报案,以职务侵占和盗窃罪。
傅辰,游戏结束了。
7.
傅辰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这下,他不仅是社死,更是真的要死了。
王老师彻底慌了。
她大概没想到,自己傍上的金龟婿,转眼就变成了阶下囚。
她又给我打了电话。
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只剩下哀求。
林太太,我求求你,你高抬贵手,放过傅辰吧。
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坐牢啊！
钱……钱我们还给你！我们马上就还给你！
我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只觉得好笑。
还给我你们拿什么还
王老师,你不会以为,那五百万,他都给你了吧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继续慢悠悠地补刀。
我查过了,傅辰在外面欠了两百多万的赌债。
你猜猜,他转移走的那笔钱,第一时间是拿去还债了,还是给你买包了
……
哦,对了,他给你租的那个高档公寓,下个月就要到期了。押金还是我付的。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我不需要王老师做什么,我只是单纯地想让她知道,她所以为的爱情和依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果然,没过两天,我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快递。
里面是王老师的投诚书。
一沓厚厚的聊天记录,和一些转账凭证。
记录里,傅辰对她甜言蜜语,承诺离婚后就娶她,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
他还痛骂我,说我是个不懂情趣的木头,说和我结婚就是为了我家的钱。
转账凭证则显示,傅辰陆陆续续从我这里拿走的钱,大部分都用在了王老师身上。
买包,买首饰,还有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写的也是王老师的名字。
真是爱得深沉。
王老师在信的最后写道：
林雪,我错了。我被他骗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人渣！这些证据都给你,希望能帮你把他送进地狱！只求你,别再针对我了,我只想保住工作,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我看着信,笑了。
把孩子生下来
她想得美。
我把这些证据,一份发给了我的律师,作为傅辰婚内出轨的铁证。
另一份,我匿名发给了王老师所在的学校的校长邮箱。
标题是：【关于贵校王雪老师与学生家长不正当关系及收受巨额财物的举报信】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留后患。
8.
傅辰的案子,进行得很顺利。
证据确凿,他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
他父母散尽家财,想给他请最好的律师,想把他保出来。
可没用。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任何辩护都显得苍白无力。
倒是婆婆,不死心,又来找我闹。
她带着几个所谓的亲戚,冲到我家门口,堵着门又哭又骂。
林雪！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你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去坐牢吗
我们傅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隔着门,冷冷地看着她。
哪里对不起我了
你儿子婚内出轨,养小三,转移我的财产,还骂我生不出儿子。
你,纵容包庇,辱骂我,还想抢我女儿的东西。
你说,你们哪里对得起我了
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撒泼。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去撤诉！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她带来的亲戚也跟着起哄。
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我看着这群丑陋的嘴脸,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物业保安的电话。
喂,我这里是A栋1101,有人聚众闹事,严重影响我的生活,麻烦你们来处理一下。
保安来得很快。
婆婆他们被客气又强硬地请了出去。
临走前,她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喊：林雪,你会有报应的！
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报应
我的报应,就是摆脱了你们这群吸血鬼。
而你们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婆婆因为受不了刺激,中风住院了。
而公公,拿出了家里最后的积蓄给傅辰填窟窿,结果发现那是个无底洞,气得跟婆婆大吵一架,也病倒了。
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而王老师那边,也没能幸免。
学校收到了举报信,高度重视。
经过调查,王老师不仅被开除了,还因为收受巨额财物,可能面临法律的制裁。
听说她在学校门口哭着求校长,说自己也是被骗的,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可惜,没人同情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9.
离婚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傅辰婚内出轨,恶意转移财产,再加上诈骗罪名成立,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
我跟他,彻底没了关系。
法院将念念的抚养权判给了我,傅辰需要支付抚养费,直到念念成年。
当然,以他现在的情况,这笔钱我估计是拿不到了。
不过我也不在乎。
傅辰名下所有用我的钱买的资产,包括那辆给王老师的跑车,全部被法院判还给我。
我拿到车钥匙,转手就卖了。
看着到账的钱,我没有半分喜悦。
只觉得,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开庭那天,傅辰在被告席上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只剩下灰败和怨毒。
他好像老了十岁。
两鬓甚至有了白发。
我与他对视,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从我发现他背叛我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
庭审结束,我走出法院,陈叔叔在外面等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雪雪,都过去了。
我点点头,笑了笑：是啊,都过去了。
陈叔叔,医院那边,我答应的捐赠,下周就会到账。
好孩子。陈叔叔感慨道,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傅辰在医院那个所谓的核心研究,我们查了。
我的心,轻轻动了一下。
查出什么了
他提交的所有核心数据和理论模型,跟你当年那篇博士论文里的,一模一样。
陈叔叔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甚至都懒得改几个参数,几乎是全文翻译。
雪雪,我记得当年他还跟你说,你那个模型太理想化,没有临床价值……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原来如此。
他一边贬低着我的心血,一边又嫉妒着我的才华。
我当年为了他,放弃了国外知名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放弃了我的学术前途,选择回国,陪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实习生,走到今天。
我以为,我是他的贤内助,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却没想到,我只是他向上爬的垫脚石。
连我的智慧,我的成果,都成了他沽名钓誉的工具。
我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陈叔叔,我知道了。
麻烦您,把这个调查结果,也公之于众吧。
我要他,身败名裂,永不翻身。
10.
傅辰学术造假的消息,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医学界最重名誉。
他剽窃妻子的研究成果,骗取科研经费,这种行为,比他的私生活丑闻更令人不齿。
他被钉在了学术界的耻辱柱上。
就算十年后他从监狱里出来,也不可能再在这个行业里立足了。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尘埃落定了。
没想到,王老师又给我送来了一份大礼。
她流产了。
陈叔叔告诉我,王老师被学校开除后,走投无路,挺着肚子去找傅辰父母要钱。
婆婆骂她是不知廉耻的扫把星,在推搡中,把她推下了楼梯。
那个她视若珍宝的金孙,没保住。
据说傅辰从看守所里得知消息,只冷冷地问了句：她没讹上我爸妈吧
她给我发了条短信。
林雪,你赢了,你彻底赢了。我什么都没了。
后面,是一长串的咒骂。
我平静地删掉了短信。
我赢了吗
我只是拿回了我应得的,惩罚了该被惩罚的人。
这不是一场比赛,这是一场清算。
某天,我带着念念去医院做常规体检。
在儿科的走廊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傅辰的母亲。
她好像也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背也佝偻了,正在走廊上给人发传单。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恨意,随即又变成了躲闪和恐惧。
她低下头,想装作没看见我。
我没有为难她,牵着念念的手,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她小声地,几乎听不见的啜泣声。
我没有回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11.
生活渐渐回归正轨。
我重新接手了家族的部分生意,每天虽然忙碌,但很充实。
念念也换了新的学校,新的环境让她开朗了很多。
她很少再提起傅辰,好像那个人,从未来过我们的生命里。
周末,我会带她去郊外,去博物馆,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某天下午,我开完会,开车回家。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无意间瞥向窗外。
我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街边激烈地争吵。
男人衣衫褴褛,形容憔悴。
女人挺着大肚子,满脸泪痕。
是傅辰,和王老师。
不,王老师不是流产了吗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男人不是傅辰。
而王老师,肚子又大了起来。
看样子,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依靠。
只是这个依靠,看起来并不怎么可靠。
男人推了王老师一把,骂骂咧咧地走了。
王老师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绿灯亮了。
我收回视线,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
他们的世界,与我无关了。
12.
一年后。
我以个人名义捐赠的医院儿科大楼,正式落成了。
剪彩仪式上,我作为最大的捐赠人,被邀请上台发言。
我牵着念念的手,站在聚光灯下。
我感谢了医院的全体员工,也展望了儿科医疗的美好未来。
最后,我说：
我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在爱与善意中健康成长。也希望每一位女性,都能拥有独立、勇敢、保护自己和孩子的能力。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仪式结束后,陈叔叔带我参观新大楼。
雪雪,你看,这里所有的设备,都是国际顶尖的。
多亏了你。
我笑了笑：这是我该做的。
我们在走廊上慢慢走着,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
他推着清洁车,低着头,卖力地拖着地。
我们走近了,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
是傅辰。
他瘦得脱了相,眼神空洞,满身都是落魄和暮气。
再也看不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傅医生的样子。
他的身体僵住了,手里的拖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又急忙蹲下去捡。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和被我牵在手里的念念。
我平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我牵着念念,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
走出很远,念念才仰起头问我：
妈妈,刚刚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
我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
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我们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