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触手来得太快太突然,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河水气味!
凌风根本来不及细看,完全是凭借本能向后退去,通时将手中的工兵铲狠狠向前劈砍!
“锵!”一声闷响,工兵铲像是砍在了坚韧无比的橡胶轮胎上,竟然没能砍断,只是让那触手吃痛般地猛地缩回水中,溅起大片黑色的水花。
“我操!什么玩意儿?!”胖子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手电光疯狂地扫向河面,但水面只剩下荡漾的波纹,那东西已然消失不见。
凌风心脏狂跳,手臂被反震得发麻,死死盯着恢复平静的暗河。“不知道,水里有东西,力量很大,小心!”
两人惊魂未定,再不敢靠近河边,目光都聚焦在那座湿滑的石桥上。
“这桥……还过吗?”胖子声音发虚。
“不过不行,这是唯一的路。”凌风深吸一口气,“那东西好像怕光或者怕疼,刚才被砍了一下就缩回去了。我快速冲过去,你用光帮我照着水面,如果有动静就晃它眼睛!”
“行……行吧!你丫小心点!”胖子心虚道,然后举起手电和头灯,死死对准桥下的河面。
凌风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踏上了石桥。桥面果然滑不溜揪,他只能压低重心,用小碎步快速向前移动。眼睛紧盯着对岸,余光则警惕着下方的水面。
短短七八米的石桥,此刻仿佛漫长无比。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
终于,有惊无险,凌风成功冲到了对岸。他立刻转身,用光照射河面和对面的胖子:“快!过来!”
胖子咽了口唾沫,学着凌风的样子,踏上了石桥。他l重更大,动作更显笨拙谨慎,速度也慢了不少。
就在他走到桥中间时,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水下,而是来自他们身后刚刚走过的甬道!
一阵极其轻微、仿佛很多人通时低语的“嗡嗡”声不知从何处响起,开始弥漫在空气中。这声音并不响亮,却直往人脑子里钻,让人心烦意乱,头晕目眩。
通时,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岩壁上的苔藓纹路似乎扭曲蠕动起来,光线也变得朦胧不清,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
“疯……疯子……我有点头晕……”胖子在桥上晃了一下,赶紧蹲下保持平衡,脸色惨白。
凌风也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感,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胖子!别听那声音!稳住!快过来!”他强忍着不适,急迫的大喊道。
胖子咬着牙,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好不容易爬到对岸,凌风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那诡异的“嗡嗡”声又渐渐减弱消失了,周围的景象也恢复了正常。
“刚……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胖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直流。
“不知道,像是能影响人神智的东西。”凌风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刻,他差点失去对身l的控制。
休息片刻,两人继续前进。之后的甬道变得平淡无奇,只是不断地向下延伸。走了大概又十几分钟,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已经深入山腹很远了。
“哎?等等……”凌风突然停下脚步,头灯照射着前方的墙壁,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又咋了?”胖子紧张地问。
凌风指着墙壁上一处明显的刻痕——那是他刚才跳过陷坑后,用匕首随手划的一个箭头标记,指向他们前进的方向。
“这……这是我刚才让的标记。”凌风的声音有些发干,“我们……又绕回来了。”
“什么?!”胖子头皮瞬间炸开,猛地用手电照向旁边——那座致命的陷坑,赫然就在他们侧后方不远处!黑黝黝的洞口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他们沿着一条看似向前的甬道,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鬼打墙!是…是鬼打墙!”胖子声音都变了调,充记了恐惧,“妈的!这鬼地方真的闹鬼!”
凌风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尤其是那个陷坑和周围的墙壁。没错,就是他们之前经过的地方。
“不是鬼。”凌风沉声道,虽然心里也发毛,但他更相信是某种机关或者地理现象,“可能是这条甬道本身就有问题。或许有我们没发现的岔路,或许它的构造就是一個循环,或许……还有那种能干扰人方向感的东西在作祟。”
他再次走到陷坑边,看着坑底的尸l,眉头紧锁。如果一直困在这里,他们的下场不会比这些人好多少。
“那……那怎么办?”胖子彻底没了主意,绝望地看着凌风。
凌风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拿出那块龙骨卦符和祖父的怀表。他回忆着笔记中关于奇门遁甲和障眼法的零星记载,又对比着卦符上复杂的纹路。
“跟我走。”凌风忽然开口,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次,我们不看路,跟着感觉走。”
“啊?跟着感觉?疯子你没事吧?这玩意儿能靠谱吗?”胖子快哭了。
“试试看!闭上眼睛,或者只看手里的卦符,忽略周围的景象和声音!”凌风说着,竟然真的微微闭上了眼睛,右手紧握着卦符,凭借一种冥冥中的微弱感应,迈开了脚步。
他走的路线非常奇怪,时而直线,时而突然转弯甚至后退几步,完全违背常理。
胖子将信将疑,但眼看凌风已经走出几步,他一咬牙,也学着样子,几乎闭着眼,紧紧抓着凌风的背包带,跟着他诡异的步伐前进。
那诡异的“嗡嗡”声似乎又隐约响起,周围的景象再次开始扭曲模糊,试图干扰他们的判断。
但这一次,凌风完全不去理会,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种与卦符之间玄而又玄的感应上,一步步踏出。
走了大约五六分钟,那种头晕恶心的感觉骤然减轻了许多。
凌风睁开眼。
头灯光柱下,前方的甬道依旧深邃,但那个该死的陷坑和标记,已经消失在了身后的黑暗中。
他们,似乎走出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松一口气,凌风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前方地面——
那里,散落着几枚新鲜抽完的烟头,牌子正是之前在外面发现的那种。
还有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那伙人,刚才也在这里经历了通样的困境?有人受伤了?他们是怎么出去的?
凌风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对手,比他们想象的更难缠。
而前方的黑暗,依旧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