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闲人斋”回来,已是深夜。凌风毫无睡意,他将自已关在书店后面的小房间里,再次摊开祖父的笔记和那块龙骨卦符。
台灯下,卦符的幽光更显深邃,那些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魔力。胖子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吃地下饭的”、“硝石味”、“将军墓”、“东西被摸走了”……这一切都表明,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并且目标明确。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他反复研读笔记中关于风水定位和机关破解的部分,虽然晦涩,但结合他过去零星从祖父那里听来的知识,勉强能理解一些皮毛。笔记中提到,某些古代秘器需要在特定条件下才能显现其隐藏的信息。
“特定条件……”凌风喃喃自语,想起了白天在阳光下那惊鸿一瞥的地图光影。
他拿起卦符,走到灯光下,尝试着变换各种角度照射。然而,台灯的光线稳定而集中,并未再现白天的奇迹。他又尝试用强光手电筒,甚至找了面镜子反射月光,但那幅神秘的地图光影再也没有出现。
挫败感逐渐涌上心头。难道白天只是巧合?
他疲惫地坐回桌前,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祖父的那块旧怀表。表盖内侧那个模糊的符号,再次引起他的注意。这个符号与卦符上的纹路、笔记中的图案,竟然感觉是通出一源。
他下意识地拿起卦符,将断口处靠近怀表盖上的符号。
就在两者即将接触的刹那,一种极其轻微的、仿佛金属共鸣般的“嗡”声似乎在他脑海中响起!并非实际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感应?
凌风猛地一惊,睡意全无。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卦符的断口与怀表盖上的符号边缘贴合。
居然严丝合缝!
虽然卦符只是完整器物的一部分,但这断口处的形状,与怀表盖上的符号边缘完美契合!仿佛这怀表盖,本就是那完整器物另一部分的一角!
也就在这一刻,台灯的光线照射在拼合处(尽管怀表盖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卦符上的纹路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们不再杂乱无章,而是与怀表盖上的符号连接成了一个更复杂、但更具指向性的图案核心。
凌风立刻拿起笔记,翻到最后一页潦草绘制的地形图。之前他觉得这图残缺不全,难以辨识。但现在,当他将拼合后的卦符纹路(尤其是新形成的核心图案)与笔记上的地形图重叠对照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笔记上那些原本看似随意的线条和标记,与卦符纹路折射出的抽象地理信息,竟然互补了!一幅更完整、更清晰的地图在他脑海中逐渐勾勒成形——入口的方位、可能存在的障碍、甚至一条隐晦的路径……最终指向的,正是西郊将军岭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坐标点!
“原来是这样……钥匙是残缺的……需要怀表这个‘引子’才能解读……”凌风恍然大悟,心脏因激动而剧烈跳动。祖父不仅留下了线索,还设置了只有他才能破解的密码!
所有的疑云似乎被拨开了一丝缝隙,透露出希望的微光。目标从未如此清晰。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喂……谁啊……大半夜的打扰胖爷睡觉……”电话那头传来胖子睡意朦胧、含糊不清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微弱的“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的游戏音效。
“胖子,是我。”凌风的声音因兴奋而略显急促,“我找到了!入口的具l位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胖子倒吸凉气的声音,以及似乎撞到头的痛呼:“哎哟,卧槽!……你说啥?!找到了?!怎么找到的?你小子别是梦游说胡话了吧?”
“没梦游,我用我爷爷的怀表和那块卦符,破解了地图。”凌言简意赅地解释,“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必须赶在那些人前面!”
“明天?!这么急?”胖子似乎完全清醒了,“装备还没备齐呢!黑驴蹄子、糯米、工兵铲、探阴爪……这些东西都得现找!”
“尽量准备,基础工具和照明设备一定要有。”凌风语气坚决,“时间不等人。我预感,如果我们去晚了,可能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胖子在那头嘟囔了几句,似乎是在计算需要准备的东西和风险,最后咬牙道:“行!胖爷我今天就熬夜了!明天早上五点,‘闲人斋’门口集合!妈的,这回真是上了你的贼船了!”
挂了电话,凌风毫无睡意。他摊开本市地图,根据脑中新形成的精准坐标,仔细研究着将军岭的地形。那里山势陡峭,林木茂密,深处更是人迹罕至,甚至有一些不好的传说。
未知的危险、神秘的对手、祖父的警告……前路布记荆棘。
但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破译谜题的振奋和即将行动的决绝。他小心翼翼地将卦符和怀表收好,开始整理自已的背包,放入手电、匕首、绳索、急救包等必需品。
窗外,夜色浓重如墨,远方的将军岭轮廓在黑暗中沉默地蛰伏,仿佛一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兽。
黎明即将到来,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深藏于地下的黑暗与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