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把我从三十八楼推下去的时候,我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尖叫。
【妈妈!我是你的宝宝齐夏!爸爸在给小三发消息!快跳!跳了你就是全番茄唯一一本9.9的神作!
风声呼呼地从我耳边刮过,失重感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齐夏宝宝的尖叫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快要摔碎的大脑里。
【他说:‘等她死了,保险金全是你的,宝贝。’】
我甚至能想象出张浩发消息时那张温柔又残忍的脸。
就像他刚才推我下来前,还亲了亲我的额头,说爱我。
砰。
我摔得稀巴烂。
痛觉还没来得及传遍全身就消失了,意识沉进黑暗里。
可我居然又醒了。
震耳欲聋的婚礼进行曲砸进我的耳朵,炫目的水晶灯刺得我眼睛疼。
浓烈的香水味和酒气混在一起,闷得我想吐。
一只油腻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温度让人恶心。
齐眠眠,发什么呆呢该交换戒指了。
是张浩的声音。
温柔,体贴,带着笑意。
和我死前一样。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深情的眼睛里。这张脸,我爱了十年,最后换来他把我推下楼,害死我肚子里才三个月的宝贝齐夏。
胃里一阵翻腾,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我重生了还重生在了我和这个人渣的婚礼上
司仪还在深情并茂地念着台词,台下坐满了宾客,一个个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祝福。
张浩拿着戒指,想要套上我的手指。
【妈妈!就是这个坏爸爸!他推你!】
肚子里突然响起一个细小又愤怒的声音,和我摔下楼时听见的一模一样。
是我的孩子他也回来了还能跟我心电感应
【对!妈妈!快跑!】那声音急得要命。
跑当然要跑!这辈子我还能再跳进这个火坑
去他的婚礼!去他的张浩!
我猛地抽回手,在张浩和全场宾客惊愕的目光里,一把扯掉头上的白纱,用尽全身力气撕拉!
刺啦——!
昂贵的定制婚纱直接从领口裂到裙摆。我一把扯下碍事的裙撑,露出下面为了方便敬酒早就穿好的平底鞋。
张浩,这婚,我不结了!
全场哗然。
张浩的脸瞬间铁青,温柔面具碎得一干二净,眼神阴沉得能滴水。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指掐得我生疼,压低的声音带着威胁:沈眠!你发什么疯!这么多客人看着!给我乖乖把婚礼完成!
他力气大得吓人,把我往他怀里拽。
台下议论声越来越大,我爸妈脸色惨白地站起来,想冲过来又不敢。
【妈妈!坏爸爸好凶!】宝宝在我肚子里吓得直哆嗦。
我心脏揪紧,怒火烧光了我的理智。我抬起脚,用我尖硬的鞋跟,狠狠踩在张浩锃亮的皮鞋上,还用尽全力碾了一下!
张浩痛得惨叫一声,瞬间松了手。
我看谁敢逼我结婚!我红着眼睛冲台下吼,张浩就是个吃软饭的渣男!他外面早就有人了!
张浩的表情猛地一变,眼神里闪过惊慌和狠毒。
他冲上来又想抓我。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来,铁钳一样扣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捏得我骨头都在响。
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愤怒地扭头。
一个男人站在我身边,身材高大,穿着纯黑色的高定西装,气场强得吓人。他的脸极其英俊,但像是冰雕出来的,没有一点温度。眼神深不见底,看我像看一个死物。
是霍凛。商场上人人惧怕的活阎王,也是张浩公司拼命想巴结的最大投资人。他怎么会来参加我的婚礼还坐在主桌
霍凛根本没看我,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扫过张浩,扫过全场躁动的宾客。整个婚礼现场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他的声音又低又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砸在每个人心上。
婚礼继续。
我气得浑身发抖,想甩开他的手:你谁啊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不结!
霍凛终于垂下眼看我,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他猛地把我拉近,冰冷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否则,我让你全家,给你陪葬。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他的语气太平静,太认真。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张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凑过来,谄媚又紧张:霍总,您看这……让您看笑话了……
霍凛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死死盯着我。
司仪战战兢兢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婚礼进行曲还在愚蠢又欢乐地响着,像个讽刺的背景音。
霍凛扣着我的手腕,拖着我,像拖一件行李,把我重新拽回仪式区中央。他的力气大得离谱,我根本挣脱不了。
【妈妈!这个叔叔好可怕!】宝宝在我肚子里吓得哇哇叫。
但我却莫名其妙地稍微安下心来。落到霍凛手里,似乎比落到张浩手里更危险,但奇怪的是,我直觉霍凛此刻不会真的伤害我。他好像……非要这个婚礼完成不可为什么
【不过……】宝宝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点疑惑,【这个叔叔的心跳得好快好响哦。】
我的心猛地一跳。
霍凛的外表看起来冷静得像一座冰山,他的心跳很快
【他在心里想……】宝宝努力地听着,然后模仿着一种冰冷又偏执的语调,【‘终于找到你了……我的……杀人犯新娘。’】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又被推了一次楼。
杀人犯新娘
说我我杀了谁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攫住了我。我猛地抬头看向霍凛。
他正好也在看我,眼神深得像海,里面翻滚着我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偏执,疯狂,还有一丝……痛苦
司仪哆哆嗦嗦地重新开始念词。
霍凛的手像冰冷的镣铐,锁在我的手腕上。
张浩站在我对面,眼神里的恶毒几乎藏不住,但在霍凛面前又不敢发作。
台下所有宾客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安静如鸡,脸上是惊恐和吃到大瓜的兴奋。
梦幻的泡泡机还在吐着泡泡,香槟塔闪闪发光。
这一切都成了一个恐怖又诡异的噩梦。
我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一个是要杀我骗保的丈夫,一个是把我当成杀人犯新娘的商界暴君。
而我肚子里,还有一个能监听人心跳和心声的胎儿。
司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新郎张浩,你是否愿意娶沈眠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张浩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深情的假笑,大声说:我愿意!
声音洪亮,坚定不移。
【骗子!大骗子!他在心里说‘等拿到钱和公司,看我怎么弄死你这个疯女人’!】宝宝气得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
我胃里一阵恶心。
司仪又转向我,声音发抖:新娘沈眠,你是否愿意嫁给张浩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张浩期待地看着我,眼神里藏着警告。
霍凛扣着我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冷的触感提醒着我他那句恐怖的威胁。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
【妈妈!不能说愿意!】宝宝急得快哭了。
我知道我不能说。
说了,我就又跳进那个万劫不复的火坑了。
可是不说,霍凛这个疯子会不会当场发疯我爸妈怎么办
我的犹豫让场面再次陷入尴尬的死寂。
霍凛的手指又收紧了一点,捏得我骨头生疼。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无声的催促和压迫。
张浩的眼神也越来越焦急,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司仪拿着话筒,手抖得厉害。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台下开始响起压抑的窃窃私语。
我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霍凛会叫我杀人犯新娘
我到底杀了谁
巨大的谜团和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看着张浩虚伪的脸,又感受着手腕上霍凛冰冷的禁锢。
这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危险,一个比一个疯狂。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刺痛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不能屈服。
无论是张浩的算计,还是霍凛的威胁。
我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再死一次,也不是为了当谁的替罪羔羊!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司仪,张开嘴准备不管不顾地大喊我不愿意!
就在我要喊出来的那一刻——
【妈妈!小心!】宝宝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警告!
砰!
一声巨响猛地炸开!
婚礼现场侧面的巨大落地玻璃窗突然毫无征兆地破碎!无数玻璃碎片像暴雨一样朝着我和霍凛、张浩所在的主桌区域倾泻而下!
啊——!
尖叫声瞬间撕裂了整个婚礼大厅!
人群像炸开的锅,疯狂地四处逃窜,撞翻了桌椅,打碎了杯盘,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吼声混成一片。
不是意外!
碎片落下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大楼楼顶一道刺眼的金属反光一闪而过!
是狙击枪!是冲谁来的我张浩还是……霍凛
霍凛的反应快得非人!
几乎在玻璃破碎的同一瞬间,他猛地一把将我整个拦腰抱起,死死护在他的怀里,用他宽阔的后背硬生生挡住了所有砸向我们的尖锐玻璃碎片!
我听见玻璃渣哗啦啦砸在他西装外套上的声音,甚至听见几声沉闷的、像是利器扎进皮肉里的可怕闷响!
但他抱着我的手臂纹丝不动,稳得吓人。
他抱着我就地一滚,迅猛无比地躲到了巨大的大理石演讲台后面。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快的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的脸紧紧贴着他冰冷的西装面料,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松木香,混合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他受伤了
为了救我
为什么
张浩呢
我艰难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向刚才我们站的地方。
张浩狼狈地趴在地上,抱着头,吓得浑身发抖,屁滚尿流,额头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在流血。但他没被玻璃直接砸到,看起来只是皮外伤。
几个黑衣保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迅速围住了霍凛和我,形成一道人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另一个保镖跑去查看张浩的情况。
现场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霍凛松开了我,但一只手仍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像是怕我跑了。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另一侧的肩膀和后背,黑色的西装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深色的血迹正慢慢洇开。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他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声音冷得能结冰,带着骇人的杀气。
对面顶楼。封锁所有出口。抓活的。
他放下电话,这才把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
我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手脚冰凉,浑身发抖。刚才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又要死了。
【妈妈……这个叔叔……】宝宝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困惑,【他刚才的心跳声……好乱好响……他把你按进怀里的时候,他在想……‘绝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还有……‘那些杂碎’……】
绝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
第二次
我和他……之前认识吗
霍凛盯着我,眼神像X光一样,似乎要把我从里到外看透。他突然抬手,冰凉的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颊。
我吓得猛地一缩。
他的手指顿在半空,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幽深难测,里面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暴戾和……痛苦
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情绪,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我一愣:什么解释
他猛地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解释一下,三年前,西郊码头那场爆炸里,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又换了个身份,出现在这里,嫁给这种垃圾
西郊码头爆炸三年前我没死
我彻底懵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声音发抖,下意识地反驳,三年前我根本没去过什么西郊码头!你认错人了!
霍凛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度恐怖,像是被我的否认彻底激怒了。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掐我的脖子,但又硬生生停在半空,手指攥得咯咯作响。
他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强行压制着滔天的怒火。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散发出的暴怒而几乎凝固。
旁边的保镖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连混乱的现场都仿佛安静了片刻。
张浩被人扶着走过来,脸上还带着血,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着我和霍凛之间诡异的气氛,试探性地开口:霍总,这……这肯定是意外……或者是谁想对您……
闭嘴!霍凛看都没看他,一声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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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瞬间噤声,脸色煞白。
霍凛的目光依旧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我脸上,声音低哑危险,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
沈眠,或者……我该叫你别的什么名字
他猛地扯开自己脖颈处一丝不苟的衬衫纽扣,拉出一条极其纤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银链子,链子底下坠着一个很小很小的透明密封袋。
袋子里,似乎装着一小片……极其微小的、焦黑的、像是人体皮肤组织的东西
那东西让我心头猛地一跳,泛起一股莫名的、诡异的熟悉感和恐惧感。
他把那装着诡异物品的密封袋举到我眼前,强迫我看清。
这,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压抑着一种近乎疯狂的颤抖,是从三年前西郊码头爆炸中心,唯一找到的……‘遗物’。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里,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恨意和痛苦。
DNA检测显示,它属于一个叫‘林晚’的女人。
一个已经被确认死亡、尸骨无存的女人。
他猛地抬起另一只手,冰凉的指尖狠狠戳在我的心口,力道大得像是要挖出我的心脏。
刺痛感瞬间传来。
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眼神偏执疯狂到了极点,声音嘶哑,如同地狱传来的审判。
而现在,这颗心脏跳动的频率……
和她一样!
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霍凛的话像一颗炸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
三年前西郊码头爆炸林晚遗物心脏跳动频率一模一样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像被猫玩过的毛线球,根本理不清头绪。
你神经病啊!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使劲想推开他戳在我心口的手,但那手指像焊上去一样,纹丝不动!
什么林晚王晚的!我听都没听过!我就是沈眠!我爸是沈建国我妈是刘秀芳!我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本市!我去哪搞爆炸啊我!
我气得口不择言,心脏却因为他那句话砰砰狂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为什么我的心跳频率会和那个死去的女人一样巧合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
【妈妈!坏爸爸在心里骂你!说你是扫把星!还骂这个叔叔多管闲事!】
宝宝适时地播报,声音带着愤怒的小颤抖。
我猛地扭头瞪向张浩。
张浩被我看得一哆嗦,脸上立刻堆起假惺惺的关心:眠眠,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霍总,这肯定是误会,眠眠她胆子小,怎么可能是……
你闭嘴!我和霍凛同时朝他吼。
张浩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眼神却偷偷往酒店门口瞟,一副想溜又不敢溜的样子。
霍凛根本不管张浩,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我,像要把我的灵魂都看穿。他捏着那个小密封袋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没听过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又冷又沉,带着极大的压迫感,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心率变异谱、窦性心律震荡特征,甚至是在极端应激状态下的心跳反应,都和档案里记录的林晚的数据,分毫不差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啥谱啥震荡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听都听不懂!
我……我哪知道为什么!
我梗着脖子,心里发虚但嘴上不能输,天下这么大,还不兴有两个人心跳长得像啊你单凭这个就说我是什么杀人犯,你讲不讲道理!
道理
霍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弧度,西郊码头死了十三个人,现场只找到这一点属于林晚的‘遗物’,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你跟我说道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和痛苦,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又冷了几度。
我被他吼得心脏一抽,吓得往后缩,却被他抓着手臂动弹不得。
【妈妈……这个叔叔好难过……】宝宝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心……好痛好痛……】
痛他也会痛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那里面除了疯狂和偏执,好像真的藏着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难道那个林晚,对他很重要
可这关我屁事啊!
你难过你去找真凶啊!你抓着我不放算什么本事!我也急了,眼泪不争气地往外冒,我才是受害者!我刚差点被玻璃砸死!我老公还要杀我骗保!我够惨了!你还冤枉我!凭什么啊!
我越说越委屈,重生以来的恐惧、愤怒、绝望全都涌了上来,哭得稀里哗啦,形象全无。
霍凛看着我大哭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掐着我的手稍微松了一点力道,眉头紧紧皱起,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他耳朵上戴着的微型通讯器闪了一下绿光。
他侧耳听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可怕,周身散发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跑了他对着通讯器低声说,声音冷得能冻死人,一群废物。
他猛地松开我,对旁边的保镖下令:把她带走。看紧了。
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站到我身边,态度强硬但还算客气:沈小姐,请。
我不走!你们要带我去哪!我惊恐地挣扎,看向一片狼藉的现场,我爸妈正想冲过来却被拦住,张浩眼神闪烁地躲在一边。
由不得你。
霍凛看都没看我,拿出手机开始快速下达指令,语气冰冷果断,调直升机过来。封锁全市出城要道,重点排查医院和私人诊所。他受了伤,跑不远。
他是在说那个开枪的狙击手
霍凛安排好一切,这才重新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审视,还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强势。
在你想起你是谁,或者我找到证据之前,他一步步走近我,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你最好乖乖待在我眼皮子底下。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唇几乎擦过我的耳朵,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
否则,我不介意用点别的办法,帮你‘恢复’记忆。
我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别的办法什么办法严刑拷打吗
【妈妈!坏爸爸在心里偷偷高兴!他觉得这个叔叔把你抓走更好!他就能和小三双宿双飞了!还能想办法弄死你拿保险金!】宝宝急吼吼地告状。
我猛地看向张浩。
果然,他低着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让我恶心得想吐!
王八蛋!想得美!
落在霍凛手里是前途未卜,但落在张浩手里是必死无疑!
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瞬间做出了决定。
好!我跟你走!我猛地抬头,对上霍凛冰冷的视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但是我有条件!
霍凛挑眉,似乎有点意外我突然的配合:说。
第一,保护好我爸妈!不能让他们被张浩或者任何人骚扰伤害!
霍凛扫了一眼我爸妈的方向,淡淡点头:可以。
第二!我指向脸色大变的张浩,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我要他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生不如死!
霍凛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向张浩,眼神就像在看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
张浩吓得脸都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霍总!您别听她胡说!她受刺激疯了!眠眠,我知道你生气,但我们夫妻的事回家再说……
夫妻霍凛冷冷地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嘲讽,很快就不是了。
他对着另一个保镖示意:把他‘请’回去,好好‘照顾’,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挖出来。
是!霍总!保镖立刻领命,毫不客气地架起面如死灰、大声求饶的张浩就往外拖。
我心里涌起一阵快意,但很快又被更大的不安淹没。
第三……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霍凛,我要知道关于林晚和那场爆炸的所有事!你不能瞒着我!
霍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开口:等你‘想’起来,自然会知道。
他还是不相信我!
我还想再争辩,他却已经不耐烦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保镖示意我跟上。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这破碎的婚礼现场,咬咬牙,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得闯。
至少,暂时脱离了张浩的魔爪。
至少,我还能活着,还能报仇。
酒店外,巨大的直升机轰鸣声震耳欲聋,螺旋桨带起的狂风刮得我几乎站不稳。
霍凛率先登上直升机,然后转身,向我伸出手。
他的手很大,指节分明,看上去有力而稳定,但我知道这只手刚刚还冰冷地威胁要我的命。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去碰他的手,自己抓着扶手,笨拙地爬了上去。
机舱内部很豪华,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霍凛坐在我对面,闭着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但紧绷的下颌线显示他根本没那么放松。
直升机迅速升空,地上的混乱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妈妈,我们飞得好高呀。】宝宝似乎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
我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一切都太魔幻了。重生,读心宝宝,被杀,被当成杀人犯,又被这个危险的男人强行带走。
林晚……到底是谁我和她,真的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霍凛如此笃定我就是她
心跳频率……真的能像指纹一样独一无二吗
我偷偷睁开眼,打量着对面的霍凛。
他长得真是无可挑剔,但那种冷硬和戾气让人不敢靠近。他左边眉骨有一道很浅的疤痕,一直延伸到鬓角,给他增添了几分野性和危险。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猛地睁开了眼睛。
深邃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我偷看他的眼神。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想起什么了他冰冷的声音在直升机巨大的噪音中依然清晰。
没有!我立刻否认,眼睛闭得死死的。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又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猛地睁开眼,气得差点跳起来:当然是张浩那个人渣的!不然还能是谁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然,霍凛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度骇人,周身的气息冷得能冻死人。
他死死盯着我的肚子,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愤怒,有厌恶,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痛楚
【叔叔的心跳……又乱掉了……】宝宝小声说,【他在想……‘她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好凶……好难过……】
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霍凛猛地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刀削一样。
机舱里的气氛更加僵滞,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
过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他才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几个月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快三个月了。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又是长久的沉默。
直升机开始下降,最终平稳地停在一栋摩天大楼顶层的停机坪上。
舱门打开,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霍凛率先走下直升机,头也不回。
保镖示意我跟上。
我跟着他走进顶层豪华得如同宫殿般的复式公寓,脚下柔软的地毯几乎让我陷进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但我毫无欣赏的心情。
公寓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烟火气,像是个高级样板间。
霍凛脱下带着血迹和破损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露出里面被血染红了一片的白色衬衫。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酒,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我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个……你受伤了,不用处理一下吗我忍不住小声问。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他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酒杯,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我。
我吓得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这点伤,死不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嘲弄,比起三年前那场火,差远了。
又是三年前!又是那场爆炸!
我被他逼得快疯了,忍不住大声喊出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不是那个林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做DNA啊!我和那个林晚总不可能DNA都一样吧!
霍凛的眼神猛地一暗,像是被我的话刺痛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他猛地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酒液的灼热,两种极端的温度刺激着我的皮肤。
DNA他嗤笑一声,眼神里翻滚着疯狂和偏执,林晚的DNA,早就和那场大火一起,烧得干干净净了!除了我手里的这个,什么都没留下!
他另一只手再次拿出那个装着焦黑皮肤组织的密封袋,几乎要按到我的眼睛上。
现在,你告诉我,我拿什么去做DNA比对嗯
我看着他眼里近乎绝望的疯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仅凭一个心跳频率,和一个来历不明的遗物,就死死认定了我。
这简直……不可理喻!
但偏偏,我又无法解释那该死的心跳为什么一样!
所以……就凭这个我的声音因为被他捏着下巴而有些含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滴在他的手指上,你就认定我是凶手就要毁了我的人生
霍凛看着我脸上的泪水,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摇和混乱。
【叔叔的心……好乱好乱……】宝宝的声音带着困惑,【他好像在挣扎……‘是她……不是她……’……】
就在这时,霍凛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急促而尖锐,打破了对峙的僵局。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松开我,接起电话。
说。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霍凛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阴沉,甚至比刚才更加可怕。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我,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杀意几乎要将我洞穿!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发生什么事了
他对着电话那头,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命令:给我盯死了!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一步跨到我面前,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沈眠,他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冰渣,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怒意和难以置信的寒意,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拖着我就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往门口走去。
你藏在郊区那间地下实验室里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我被他拖得踉踉跄跄,手腕疼得钻心,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实验室什么实验室郊区我根本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我!我徒劳地挣扎着,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霍凛根本不理我,直接把我粗暴地塞进门外早已等候的电梯,按下地下车库的楼层。
电梯急速下降的失重感让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他的侧脸冷硬如冰,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我窒息。
【妈妈!叔叔的心跳快炸了!】宝宝吓得声音都在抖,【他在想……‘那些仪器……那些数据……如果真的是她……她到底想干什么’……】
仪器数据我完全听不懂!
电梯门一开,他立刻把我拽出去,扔进一辆黑色豪车的后座,自己也坐了进来,对司机厉声道:郊区!废弃生物制药厂!最快速度!
是!霍总!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在夜晚的车流中疯狂穿梭。
我吓得紧紧抓住车门上的扶手,脸色惨白。
霍凛看都不看我,只是死死盯着前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车内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说的实验室是什么,更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但我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有一个巨大而恐怖的真相,正在前方等着我。
那真相,可能远比被当成杀人犯更加可怕。
车子最终在一个极其偏僻、看起来荒废已久的厂区大门外猛地刹停。
厂区周围拉着警戒线,几个黑衣保镖守在那里,脸色凝重。
看到霍凛的车,一个像是领头的人立刻跑过来,低声汇报:霍总,里面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初步检查没有危险品,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车里的我,眼神有些怪异:里面的东西……有点……有点奇怪。
霍凛脸色阴沉地推门下车,一把将我也从车里拖了出来。
夜风呼啸着吹过,带着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刮在脸上生疼。
厂区里黑漆漆的,只有几盏临时架起的探照灯发出惨白的光,照亮了中间一栋破败的厂房。
我被霍凛粗暴地拖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栋厂房。
越靠近,我的心跳得就越快,一种没由来的、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好像那栋黑漆漆的建筑里藏着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
厂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走进去的瞬间,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厂房的外部虽然破败不堪,但内部却被改造成了一个极其先进、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实验室!
冰冷的金属墙壁,闪烁着的各种复杂仪器屏幕,还有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连接着无数管线和电极的、像是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医疗舱
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个实验室我根本一无所知!
霍凛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实验室里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中央那个巨大的医疗舱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冰冷和愤怒以外的表情——那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松开我,一步步走向那个医疗舱,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狂跳得快要爆炸。
【妈妈……】宝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困惑,【这个舱……这个舱的味道……好熟悉……宝宝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宝宝的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混乱的大脑!
熟悉
宝宝怎么会对这里熟悉
难道……我以前真的来过这里
不!不可能!我完全没有印象!
霍凛已经走到了医疗舱前。舱盖是透明的,能清楚地看到里面。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轻轻触摸着冰冷的舱盖。他的背影看上去竟然有些……脆弱
他猛地回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和质问。
这是什么他指着那个巨大的医疗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上面的使用记录显示!最后一次操作权限认证——
是你‘林晚’的虹膜和指纹!
就在三天前!
告诉我!
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轰——!
我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三天前虹膜指纹林晚
可我三天前明明在忙着准备婚礼,试婚纱,印请柬,我怎么可能来这里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连心跳都一样,还能通过这里虹膜和指纹认证的……
另一个我
或者……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让我浑身血液都冻住的念头猛地钻进我的脑海。
难道……
我根本不是沈眠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巨大的、冰冷的医疗舱,看向周围那些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精密仪器,看向霍凛那张因为极致情绪冲击而有些扭曲的英俊脸庞。
难道……
我……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我……是谁
霍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
整个实验室里静得可怕,只有仪器运转发出的微弱嗡鸣声。
就在这时——
嘀嘀嘀!
实验室角落,一台一直安静待机的老式针式打印机,突然自行启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噪音,开始缓慢地打印出一行行的字符。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霍凛眼神一厉,快步走过去,一把扯下那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微弱热度的纸张。
他低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最无法接受的东西!
他拿着纸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慌、以及……一种彻底颠覆一切的绝望!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失声喃喃,像是信仰崩塌了一样,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仪器才停下来。
纸张从他颤抖的手中飘落,缓缓掉在我的脚边。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借着惨白的灯光,我看清了纸上那几行打印出来的字。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停止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是一份极其简短的……数据记录报告。
【项目名称:意识映射及容器同步适配性验证实验】
【实验体编号:LN-07】
【源意识体:林晚(已归档)】
【当前容器身份:沈眠】
【同步状态:成功】
【稳定性监测:心跳频谱吻合度100%】
【风险警告:容器原生意识存在不可控苏醒风险!记忆屏蔽层出现裂痕!】
【最终指令(由LN-07下达):清除容器原生意识,完成最终覆盖。】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行字,每一个字母都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我的眼睛,捅进我的大脑!
意识映射容器源意识体林晚当前容器身份:沈眠清除容器原生意识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难道……我只是一个……容器
一个用来装载那个叫林晚的女人的意识的……容器
所以我才会心跳和她一样
所以霍凛才会认定我是她
所以我才会对这里感到熟悉
那……我呢
原来的那个沈眠呢
我的父母……我的记忆……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难道都是假的都是被设定好的吗
啊——!!!
我抱住剧痛无比的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整个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转,彻底崩塌!
霍凛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几乎崩溃的我,他的眼睛也红得吓人,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假的……晚晚……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还在叫我晚晚!
我看着他眼中彻底的混乱和痛苦,看着这个把我当成别人、又因为可能彻底失去别人而绝望的男人,一股极其强烈的怨恨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眼泪却疯狂流淌。
假的哈哈哈!都是假的!
我指着自己的心口,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听到了吗霍凛!这颗和你爱的女人跳得一模一样的心!
是偷来的!
是抢来的!
现在!那个叫林晚的杀人犯!还要把它彻底抢走!把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
你满意了吗!
霍凛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恐怖的怪物。
就在这时——
【妈妈!】宝宝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极度的惊恐和焦急,【那个舱!那个舱又亮了!】
我和霍凛同时猛地转头看向实验室中央的那个医疗舱!
只见那个巨大的、原本处于待机状态的医疗舱,内部突然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舱盖上的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
嗡——!
一阵低沉的引擎启动声从舱体内传来!
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猛地一暗,所有的仪器屏幕都开始疯狂跳动乱码!
怎么回事!霍凛厉声问旁边的保镖。
不知道!霍总!设备突然失控了!保镖也慌了。
咔哒。
一声轻微的脆响。
在混乱的噪音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个巨大的、密封的医疗舱舱盖……
竟然……
缓缓地……
自行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冰冷的、带着奇特消毒水味道的白雾从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
即将从里面苏醒!
霍凛下意识地把我猛地拽到他身后,用身体护住我,全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地盯着那条越来越大的缝隙。
我也吓得屏住了呼吸,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死死抓住霍凛背后的衣服,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舱盖越开越大。
里面的幽蓝光芒越来越盛。
冰冷的白雾弥漫开来,模糊了视线。
在模糊的光雾中,隐约可以看到……
舱内……
似乎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影!
是谁!
难道是……
嘀——
一声尖锐的长鸣突然从旁边一台主控电脑上响起!
屏幕上猛地弹出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倒计时窗口!
【强制清除程序启动】
【距离容器原生意识格式化还剩:00:10:00】
十分钟!
只剩下十分钟!
不——!我发出绝望的尖叫。
霍凛猛地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决绝,他一把抱住我,对着手下疯狂怒吼:毁了它!立刻毁了那台机器!快!
砰砰砰!
保镖们立刻掏出枪对着医疗舱和主控电脑疯狂射击!
火花四溅!子弹横飞!
但无论是医疗舱还是电脑主机,都仿佛有无形的屏障保护着,子弹打在上面竟然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着!
医疗舱的舱盖已经打开了一大半!
里面那个躺着的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看起来……竟然真的和我……
一模一样!
霍凛看着舱内的人影,又看看怀里崩溃的我,眼神中的挣扎和痛苦达到了顶点!
他到底会选择保护这个装载着他爱人意识的容器
还是……
保护这个即将被抹杀的、名为沈眠的……原生意识
霍凛……我抓着他的手臂,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浑身冰冷,声音破碎不堪,救我……求你……我不想消失……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倒计时在一秒秒减少。
舱内的人影似乎动了一下手指。
整个实验室弥漫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霍凛猛地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对不起……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对不起
他选择……林晚
就在我万念俱灰,准备闭上眼睛等待彻底消失的那一刻——
他却用一种极其痛苦又无比坚定的语气,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彻底颠覆我认知的话。
对不起……晚晚……
我绝不能……
让‘它’再伤害你一次!
晚晚
他叫我晚晚
而不是舱里那个
它
它是谁
伤害谁
我彻底懵了,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这接二连三的巨大反转!
轰隆!!!
突然!
实验室头顶的天花板猛地炸开一个大洞!
碎石和灰尘如同暴雨般落下!
一道娇小灵活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伴随着肆无忌惮的、银铃般清脆又诡异的笑声,从天而降!
嘻嘻嘻~找到啦找到啦!
我亲爱的‘九号实验体’!
还有……
不听话的……
‘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