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岁的冷雨夜,林晓蜷缩在城郊出租屋的角落,怀里揣着只剩三百块现金的钱包,手机屏幕还亮着——陈默的追债短信像淬了冰：一周内还
60
万,否则法院见。
地板上散落着三张皱巴巴的纸：第一张是与李磊的离婚证,背面还沾着当年拆迁房过户时的油墨印,那是她用八个月
可怜戏
换的第一块
垫脚石；第二张是陈默签的离婚补偿协议,60
万
三个字被她当初愤怒地划得变了形,她曾以为这个内敛程序员的公司股份能让她跃入更高圈层,最后却只捞到这点
打发钱；第三张最刺眼,是王强的债务清单,87
万
的数字旁,还粘着她当初送财务总监的护手霜碎屑
——
她靠修复手术、篡改婚史换来的
老狐狸信任,最终只落得变卖宅子抵债的下场。
可她没哭。指尖蹭过口袋里刚买的浅豆沙色口红,她摸出手机,点开下周
MBA
企业家交流会的嘉宾名单,目光精准锁在周明两个字上：40
岁,新能源公司创始人,离异,简介栏里写着期待真诚伴侣。
屏幕光映着她眼底的亮——那不是悔意,是没熄灭的算计。李磊的真心、陈默的妥协、王强的精明,不过是她赌局里碎了的筹码。她对着黑屏里自己的倒影,慢慢涂匀口红,嘴角勾起冷然的笑：
前三局算输了,第四局,总该押对注了。毕竟婚姻这门生意,从来只有筹码够不够,没有回头路。
28
岁,八个月换套宅子：把真心当垫脚石的拆迁户婚姻
裁员通知下来那天,我抱着纸箱站在写字楼楼下,秋风卷着落叶粘在裤脚,心里却早有盘算
——
前几天托人打听,城郊那片要拆迁,不少拆迁户急着结婚多分房,其中有个叫李磊的,父母早逝,就一套老房子,拆迁能分两套,听说为人老实,还没谈过正经对象。
妈妈的催婚电话来得正好,听筒里她哭哭啼啼说
张婶介绍了个拆迁户,人老实,能过日子,我立刻应下来,翻出衣柜里最旧的外套,把头发扎成呆板的马尾,甚至还在眼角抹了点腮红,装出
刚失业很无助
的样子
——
要让他觉得我
单纯又可怜,才会对我放下戒心,把房子的事松口。
去张婶家那天,我提前十分钟到,在楼下买了袋苹果,故意拎在手里,显得接地气。推开门,就看见沙发上坐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脚边放着个崭新的保温桶,看见我进来,慌忙站起来,耳根都红了
——
是李磊,比我打听的还老实。
张婶刚要开口,李磊先挠着头说话,声音有点发颤：晓晓姐,我……
我听张婶说你失业了,别着急,我这保温桶里装了排骨汤,你趁热喝。
他把保温桶递过来,桶壁还温着,我接过来时,故意碰了下他的手,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更红了。
李磊啊,你跟晓晓说说家里的事。张婶在旁边提醒。
李磊抿了抿嘴,眼神里带着认真：我家老房子要拆,能分两套两居室,要是晓晓姐不嫌弃,咱们结婚后,一套咱们住,另一套……另一套可以先过户给你,就当是我给你的保障,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
——
没想到他这么主动,省去我不少功夫。但表面上,我还是低下头,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声音带着点抖：李哥,这……
这太贵重了,我还没为你做什么呢。
不用做什么,李磊赶紧说,我就想找个踏实的人一起过,你这样的就很好。
领证那天,民政局空调有点冷,李磊特意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还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到我嘴边：我妈以前说,结婚要吃甜的,以后日子才甜。我含着糖,甜味在嘴里散开,心里却在算：拆迁协议下个月下来,只要等房子过户,我就找借口离婚,前后顶多八个月。
走出民政局,李磊拿着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笑得像个孩子：晓晓,咱们下周去看装修材料吧你喜欢什么风格,咱们就装什么风格。
好啊,
我笑着点头,手指却悄悄捏紧了口袋里的钥匙
——
他把老房子的钥匙给了我,说让我先住着,拆迁房下来前别租房子了,省点钱。可我根本没去住,只是把钥匙收起来,心里清楚,那老房子很快就会被推平,我要的是那套能过户的拆迁房。
之后的日子,李磊对我好得没话说。知道我没找到工作,每天早上都来给我送早餐,周末还带我去逛家具城,指着沙发问我
这个软和,你坐着肯定舒服；有次我假装感冒,他连夜跑了三家药店买退烧药,守在我床边到天亮。可我每次都只是敷衍地应着,他说装修,我就说
听你的；他说以后要孩子,我就说
先不急,等稳定点——
我怕说多了露馅,也懒得跟他演太久。
拆迁协议下来那天,李磊兴冲冲地来找我,手里拿着两张纸：晓晓,你看,拆迁房下个月就能选房了,我跟工作人员说了,咱们选个采光好的,另一套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选完房就过户给你。
我接过协议,目光只落在
过户
两个字上,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但表面上,我还是装作开心的样子,抱了抱他：李哥,谢谢你,以后我一定好好跟你过。
他被我抱得一愣,然后笑得更开心了,还说要去买只鸡,晚上给我炖鸡汤。
可当天晚上,我就开始找借口跟他吵。他炖好鸡汤端给我,我故意说
太油了,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让我喝；他跟我聊装修,我就说
你选的风格太老气,根本没考虑我的感受。李磊被我吵得莫名其妙,每次都低着头道歉,说
是我没考虑好,下次听你的,可我知道,他越道歉,心里的失望就越多,等失望攒够了,就会主动提离婚。
果然,过了半个月,李磊红着眼圈来找我,声音沙哑：晓晓,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要是你不想过了,咱们……咱们就离婚吧,我不怪你。
我心里窃喜,表面却装作委屈：李哥,是我不好,我不该总跟你吵,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别说了,李磊打断我,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房子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下周就能过户,协议上我都写好了,那套房子归你,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以后好好的。
我接过协议,看都没看就签了字。李磊看着我签字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晓晓,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没理他,签完字就把协议收好：李哥,谢谢你,以后咱们别联系了。
说完,我拿起包就走,没回头看他一眼
——
我怕多看一眼,会被他的真心影响,耽误我拿房子。
过户那天,我拿着房产证,站在拆迁房的楼下,给中介打了个电话：这套房先挂着,等地铁通了再卖,价格不能低于市场价。
电话挂了,风吹在脸上,我却没觉得冷
——
这是我用八个月
演戏
换来的跳板,有了这套房,我就能租个好公寓,再包装包装自己,找下一个更有钱的目标。
过年回家,表姐盯着我手腕上的旧银镯子调侃：嫁拆迁户怎么还这么寒酸
我故意红着眼圈说
李磊人老实,就是家里管得严,没什么钱——
这话半真半假,我是故意不买贵重东西,免得让人觉得我
捞得狠,毕竟李磊的真心,只是我往上爬的垫脚石,用完了,就该扔了。
妈妈拉我进厨房问是不是受委屈,我靠在门框上,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漫不经心地说：妈,房子我拿到了,以后别催我结婚,我自有打算。——她懂什么,比起李磊那不值钱的真心,一套能增值的房子,才是最实在的底气。
2
30
岁,六十万换个跳板：盯准程序员的公司资产。
跟李磊离婚后,我把城郊的宅子挂给中介,特意叮嘱
别说离婚所得,转头就在市中心租了套带落地窗的公寓。每月租金五千,用房租抵房租,手里还剩点余钱
——
但这不够,我要的是能让我彻底摆脱
拆迁户前妻
标签的资本,比如一个能帮我接触更高圈层的
跳板。
健身房和读书会成了我的
狩猎场。我观察过,这里的男人要么有钱,要么有资源,而程序员陈默,是我筛选了半个月才定下的目标
——
他开的软件开发公司刚完成天使轮融资,估值五千万,更重要的是,他性格内敛,话少,看人的眼神里总带着点
渴望被理解
的孤独,这种人最容易被
懂他
的假象迷惑。
为了接近他,我做了足足一周的
功课：在网上查软件开发的基础术语,记熟他公司主打的
APP
功能,甚至找做
IT
的朋友打听
程序员加班时最想听的话。第一次在读书会聊到
产品迭代,我故意接话：陈总,您公司那款办公软件的协作功能,要是能加个实时批注,会不会更方便用户
他当时正低头翻书,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你也懂这个
不算懂,
我故意示弱,笑着摇头,就是之前帮朋友整理过需求文档,觉得这个点可能有用。——
我知道,对他这种习惯被人当作
只会敲代码的机器
的人来说,一句
懂他的产品,比送十杯咖啡都管用。
之后的接触,我精准踩在他的
舒适区
里。他加班到深夜,我不打电话催,只发条消息：我煮了莲子羹,放你公司楼下的冰箱了,记得热了再喝,你胃不好,别空腹喝咖啡。——
我早从他公司前台那儿打听来,他有慢性胃炎,常靠咖啡续命。
有次他赶项目,连续三天没回家,我去公司送夜宵时,正好看见他对着电脑皱眉。走近一看,屏幕上全是红色的报错代码。我没像其他女人那样抱怨你不顾家,反而递过一杯温牛奶：是不是循环逻辑出了问题我记得你上次说,这种嵌套容易漏判断条件。
他愣住了,转头看我的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
是被理解的动容。那天晚上,他跟我聊了很多,说创业初期的艰难,说客户的刁难,说身边没人能懂他对代码的执着。我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附和,心里却在冷笑：这些
委屈,不过是我攻略他的筹码。
他开始对我上心,会用代码给我做专属的备忘录小程序,把我随口提过的喜好
——
比如不吃芹菜、喜欢喝三分糖的珍珠奶茶、讨厌下雨天
——
都写进程序里,打开就能看见；会在我生日时,亲手做了个木质的音乐盒,里面刻着我的名字,说
外面买的没心意,这个是我用周末时间打磨的。
我接过音乐盒时,故意红了眼眶：陈默,你怎么这么好——我知道,这句话能让他彻底放下戒心。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求婚了。戒指是周大福的经典款,不算贵重,但他说：等公司下次融资成功,我给你换个更大的,现在先委屈你。
我笑着答应,心里却在算：以他公司的发展速度,要是能拿到
50%
的股权,以后就算不工作,也能衣食无忧。
结婚那天,我穿定制的象牙白婚纱,特意把他公司的银色
LOGO
别在胸前。敬酒时,他客户调侃：陈总,终于找到能管得住你的人了！
他笑着把我往身边拉：不是管得住,是她懂我。
我挽着他的胳膊,笑得温柔,指甲却悄悄掐了下掌心
——
别着急,等拿到股权,我就该退场了。
婚后的日子,我继续扮演完美妻子。他忙项目,我就帮他整理公司文件,故意在财务报表上圈出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说这里是不是算错了我帮你核对下——其实我是在偷偷摸清他公司的现金流,知道他最近刚收到一笔融资款,手里有现金,就算拿不到股权,也能要笔可观的补偿。
他果然越来越信任我,甚至跟我说：等明年,我把公司
10%的股份转到你名下,算是给你的保障。
他说这话时,正低头给我剥橘子,指尖沾着橘络,眼神里满是认真。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心里飞快地盘算：公司刚估值五千万,10%
就是五百万,看着不少,但要等明年才转,还得绑定他至少一年；可要是拿到
50%,直接就是两千五百万,足够我在市中心买套大平层,彻底摆脱
依附男人
的标签。
这差距像根刺,扎得我心里发慌。但我没露半分不满,反而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衬衫上
——
衬衫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代码味,以前我会假装喜欢,现在只觉得腻。
我不要股份,我故意把声音放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钱再多有什么用我只要你好好的,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他明显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就知道你不是图钱的人。——他哪里知道,我不是不图,是嫌他给的太少。
从那天起,我开始不动声色地
收戏。以前他加班到深夜,我会提前煮好莲子羹,用保温桶装好放在他公司楼下,还会附张纸条：记得热了喝,胃别受凉。
现在我照样煮,却故意多放冰糖,甜得发腻,还不盖保温桶盖子,等他拿到时,早凉得结了层膜。
他第一次喝到凉羹时,愣了愣,问我：今天的羹怎么有点甜还凉了。
哦,可能冰糖放多了,我头也不抬地刷着购物软件,我以为你喜欢甜的,凉了就别喝了,扔了吧。
他没多说,默默把羹倒进垃圾桶,转身去泡咖啡
——
我看见他拿咖啡罐时,手指顿了一下,大概想起我以前总不让他空腹喝咖啡,可现在,我连提醒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以前他跟我聊项目,我会凑过去看他的电脑屏幕,假装认真听：这个功能听起来好厉害,你怎么想到的
现在他再说
我们新迭代了个模块,我就把手机音量调大,刷着短视频里的搞笑段子,偶尔笑出声,完全没理他。
有次他兴奋地拿着平板过来,指着上面的数据流：晓晓,你看,咱们
APP
的日活涨了
30%！
我扫了眼屏幕,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心里烦得慌：涨了就涨了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看不懂这些。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指捏着平板边缘,指节都泛白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说：我以为你会为我开心。
开心啊,我敷衍地笑了笑,继续刷手机,但这些代码啊、数据啊,太枯燥了,我还是喜欢看帅哥跳舞。
他没再说话,默默走回书房,关上门
——
我听见里面传来键盘敲击声,比平时快了很多,像是在发泄情绪。我心里冷笑：这才刚开始,等你受不了了,自然会提离婚。
后来,他开始尽量早回家,想多陪陪我。有天他提前两个小时回来,手里还提着我之前随口提过的那家网红蛋糕店的千层蛋糕,塑料盒上还沾着雨水
——
那天外面下着小雨,他大概是冒雨跑回来的。
你不是说想吃这个吗我排队买的。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头发梢还滴着水。
我瞥了眼蛋糕,故意皱起眉：怎么买这个我最近在减肥,吃不了甜的,你怎么记不住
他愣住了,手里还拿着湿毛巾,眼神里满是疑惑：你上周才说想吃……
上周是上周,这周不想吃了不行吗我打断他,把蛋糕推到一边,你买之前都不问问我,就知道自作主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把蛋糕放进冰箱,然后去阳台晾衣服。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半点波澜
——
我就是要让他觉得,无论他怎么做,都达不到我的要求。
真正的变脸,是从他赶那个重要项目开始的。他连续一周住在公司,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我连一条关心的消息都没发过。直到第七天晚上,他终于回来了,身上带着浓重的咖啡味和疲惫,连鞋都没换,就靠在玄关的鞋柜上,闭着眼睛喘气。
客厅的灯我没开,只有阳台的感应灯亮着,昏黄的光打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落寞。他摸索着找开关,手不小心撞到了鞋柜上的花瓶,花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在卧室里听得清清楚楚,却故意没出声,继续敷我的面膜。
他慌了,赶紧蹲下来捡碎片,手指被划破了,流出的血滴在瓷砖上,很显眼。他没找创可贴,只是用纸巾随便擦了擦,然后摸黑找到开关,把客厅的灯打开。
晓晓,你在家啊他看见我从卧室出来,声音带着点惊喜,又带着疲惫,我还以为你不在家。
在家又怎么样我摘下面膜,语气冰冷,你不是忙吗还回来干什么公司才是你的家吧。
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手指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我忙完这个项目了,接下来可以好好陪你了。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嫌恶地后退一步：别碰我！你身上全是咖啡味,还有伤口,脏死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里满是受伤。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我错了,不该这么久不回家,你别生气。
错了有什么用我故意提高声音,我一个人在家,每天对着空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倒好,在公司跟代码过,跟客户过,把我当空气！你是不是觉得,娶了我,就不用管我了
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这个项目对公司很重要,关系到后面的融资……
融资融资,你就知道融资！我打断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扔在地上,那些破代码、破数据,比我还重要是吗你干脆跟公司过一辈子算了！
遥控器摔在地上,电池都掉了出来。他蹲下去捡,手指又碰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伤口更疼了,他忍不住
嘶
了一声。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觉得更烦：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受这么多委屈！现在倒好,回来了还让我生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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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晓晓,别闹了好不好我真的太累了,想休息一下。等明天,我带你去买你上次看中的那个包,咱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不好！我故意撒泼,走过去把沙发上的抱枕扔在地上,我现在就要你陪我,你要是不陪我,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客户都知道你是个不顾家的男人,让你公司的融资黄掉！
他彻底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
那眼神里有失望,有不解,还有点不敢置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晓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我梗着脖子,故意说狠话,是你以前瞎了眼,没看清我！现在知道了,晚了！
那天晚上,他在书房待了一夜。我躺在床上,能听见书房里传来压抑的叹气声,还有偶尔的键盘敲击声,断断续续的,直到天亮。我没管他,反而睡得很沉
——
我知道,他心里的失望已经攒够了,离提离婚不远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找我谈离婚。律所的会客室里,空调风凉得刺骨,陈默坐在我对面,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手指紧张地攥着桌角,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开口：晓晓,要是你觉得过不下去,我……我给你补偿,六十万,你看行不行
六十万
我手里的笔
啪
地掉在桌上,声音陡然拔高,连旁边整理文件的律师都吓了一跳,抬头朝我们这边看。我根本顾不上体面,身体前倾盯着他,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陈默,你打发要饭的呢六十万
他被我的反应吓住了,往后缩了缩,声音发颤：我……我公司刚融了资,现金流没那么多,六十万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全部
我冷笑一声,伸手拍在谈判桌上,文件纸都被震得飞起来,你公司估值五千万,50%
的股份就是两千五百万！现在你跟我说只能给六十万陈默,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这话一出口,陈默的脸瞬间白了
——
他终于反应过来,我之前的所有委屈、撒娇,全是装的。他盯着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你……
你想要的是公司股份
不然呢
我索性撕破所有伪装,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那碗凉掉的莲子羹真的在意你陪不陪我看电影我跟你结婚,就是为了公司股份！10%
不够,我要的是
50%,是能让我彻底站稳脚跟的资本！
旁边的律师轻咳一声,试图打圆场：这位女士,婚姻财产分割有法律规定,不能强行要求……
闭嘴！
我没好气地打断他,目光又落回陈默身上,语气带着威胁,陈默,你别跟我装穷！我知道你融资到账了,至少有一千万！今天你要么给我两百万,要么把
15%
的股份转到我名下,不然这婚我就不签,咱们耗到底！我天天去你公司闹,让你客户都知道你是个连老婆都坑的人,看谁还敢跟你合作！
陈默的嘴唇动了动,脸色从白转青,最后咬着牙说：我真的没那么多钱,融资款要用来发工资、做项目,不能动。六十万,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你要是不接受,那就走法律程序,让法院判。
走法律程序我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就要往地上摔,又想起这是律所,强行忍住,手指却攥得发白,法院判又怎么样我跟你结婚这么久,就算分不到股份,也能分你一半存款！你以为我查不到你有多少积蓄
我的存款大部分都投进公司了,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再没了之前的愧疚,只剩失望,晓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以为你懂我,没想到你只是把我当提款机。六十万,要么拿着签字,要么就等法院传票,你选。
我盯着他的脸,看他不像是在撒谎,心里的火气更旺了
——
两千五百万的预期,最后只落到六十万,这差距像一把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我想继续闹,可看着陈默决绝的眼神,又想起要是走法律程序,说不定连六十万都拿不到,还要浪费时间,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
好,六十万就六十万！
我抓起笔,用力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笔尖都快把纸戳破了。签完字,我把笔扔在桌上,发出
哐当
一声响,陈默,你给我记住,这事没完！你欠我的,早晚要还！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六十万的转账凭证推给我。我扫了眼手机上的转账通知,看着那串数字,越看越气,随手把手机摔在桌上：这点钱,连我租一年公寓都不够！你真是把我当傻子耍！
旁边的律师赶紧把手机捡起来,递还给我,小声说：女士,钱已经到账了,协议也签了,还是冷静点吧。
冷静我冷笑,站起身时故意撞了下椅子,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凭什么冷静我跟他耗了这么久,就拿到这点破钱！
走出律所,陈默跟在我后面,手里还拿着那个木质音乐盒,想递给我：晓晓,这个你拿着……
滚！
我猛地回头,一把挥开他的手,音乐盒
啪
地掉在地上,木质外壳摔裂了,里面的零件散了出来,别用这种破东西恶心我！六十万,就当我瞎了眼,跟你浪费这么久时间！
他蹲下去捡音乐盒的碎片,手指被划破了,血滴在碎片上。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却没半点解气,反而更烦躁
——
到手的利益远低于预期,这比没拿到钱还让我难受。
我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路过
LV
专柜时,我进去看了眼之前看中的那款包,标价五万八,六十万确实能买十多个,可一想到原本能拿到两千五百万,能买套大平层,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连买包的心情都没了。
上车后,我把手机里陈默的微信、电话全拉黑,又把他给我做的那个备忘录小程序删掉,删的时候手指还在发抖
——
不是难过,是愤怒。我盯着车窗外面,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六十万太少了,下次一定要找个更有钱的,一定要拿到我想要的！
车子开了很远,我还在气鼓鼓地骂陈默小气没良心,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我好几眼。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可一想到那落空的两千五百万,我就控制不住地生气——这场投资,我输得太惨了,气急败坏又怎么样我本来就该拿到更多！
3
31
岁,一场修复手术换信任：栽在老狐狸手里。
拿着陈默给的六十万,我没敢闲着。先报了市里最有名的
MBA
课程,又去定制了三套浅色系西装
——
不是为了提升自己,是为了打造
独立清醒、却略带脆弱
的精英人设。我打听好了,MBA
班上常有企业家来当客座讲师,其中做建材生意的王强,身家过亿,离婚三次,最恨
心机深沉的女人,偏疼
被情伤过的单纯姑娘。
第一次见王强,是他来上
企业管理
课。我特意坐在第一排,穿了件米白色西装,内搭浅粉衬衫,既显专业,又带着点柔和。他讲完课,我没像其他同学那样围上去要微信,而是拿着笔记本,假装纠结地站在教室门口
——
果然,他主动走过来：同学,有问题
王总,
我故意低下头,声音放轻,您刚才说『家族企业要防内耗』,我……
我之前帮朋友打理小店,也遇到过类似问题,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我故意提
帮朋友,不说自己开店,既显得有经验,又不抢他的风头。
他来了兴致,拉着我在走廊聊了半小时。我全程只听不说,偶尔点头附和,最后才
无意
间提了句：之前谈过个对象,也是做实业的,最后发现他只是想骗我帮忙管店,没感情基础,后来就分了。
这话像根钩子,正好勾住王强的兴趣。他叹了口气：现在真心的人少,尤其在商场上,都想着算计。——
我知道,他已经把我归为
同路人
了。
之后的接触,我把
装单纯
玩到了极致。他约我吃饭,我故意点不含酒精的饮料,说
上次喝多了胃不舒服,有点怕；他送我回家,到楼下时我会站在路灯下,小声说
其实我有点怕黑,以前都是朋友陪我上楼；甚至记得他提过
母亲喜欢喝龙井,下次见面就带了罐明前龙井,说
我妈也爱喝这个,想着王总您可能需要。
这些细节,都是我从
豪门攻略
里学的
——
对付王强这种老狐狸,不能像对李磊那样直白,也不能像对陈默那样装
懂技术,得用
示弱
让他产生保护欲。
果然,三个月后他就表白了。在江边的西餐厅,他拿出铂金项链,链坠是颗小珍珠,说：晓晓,我知道你受过伤,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我接过项链,指尖故意抖了抖,眼眶瞬间红了
——
不是感动,是在计算：要嫁给他,必须瞒住前两段婚姻。当天晚上,我就联系了之前找好的私人医院,预约修复手术。
手术那天,医生拿着针管问我
要不要全麻,我咬着牙说
局部就行,我怕影响明天跟王总的约会。麻药起效时,我盯着天花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点疼算什么,只要能嫁进王家,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领证前一周,我约小学同学
——
就是在民政局工作的那个
——
出来喝咖啡。把一支
YSL
小金条推到她面前：姐,麻烦你帮个忙,我之前那两段婚姻记录,能不能暂时『藏』一下王总他……
他受不了我有婚史,我也是没办法。
同学收了口红,笑着说：放心,小事一桩,领证那天我帮你把记录压下去。
领证当天,王强握着我的手,掌心温暖干燥,他说：晓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
我靠在他肩上,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翻他的财产清单
——
他名下有三套公寓、两家公司,还有个建材厂,只要能拿到
10%
的股份,就比跟陈默耗一年强。
婚后,我继续演完美妻子。他带客户吃饭,我会提前查好客户的喜好,比如给爱抽烟的客户准备薄荷糖,给带孩子的客户准备小玩具；他跟合作方谈判陷入僵局,我会递上一杯温茶,轻声说王总,不如先歇五分钟,我刚泡了您爱喝的普洱——这些看似不经意的举动,让他的客户都夸王总好福气,娶了个懂事的太太,他也越来越信任我,甚至让我管家里的财务。
我开始暗中动手脚。他让我转钱给供应商,我会多转五千,再让供应商私下退给我,找借口说
供应商优惠,返了点款；他的报销单,我会把餐饮费、油费往上提一点,攒够一万就转到自己的银行卡里
——
这些小钱他不在意,却够我买几只好包,也够我摸清他公司的财务流程。
我还跟他的财务总监套近乎,每天给她带早餐,偶尔送点护手霜,旁敲侧击问
王总最近有没有投资新项目公司账户里大概有多少流动资金。财务总监嘴严,没说太多,但我也摸清了
——
他最近在谈一个建材供应的大项目,要是能拿下,公司估值至少翻一倍。
我开始计划
逼宫。打算等项目谈成那天,跟他说
想帮他分担压力,让他把建材厂
15%
的股份转到我名下,理由是
以后有了孩子,也得给孩子留点保障。为了让他答应,我甚至偷偷停了避孕药
——
要是能怀孕,筹码就更重了。
可我没算到,陈默会来搅局。
那天我正在家里整理王强的合同,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是张截图
——
陈默跟王强的聊天记录,上面写着
王总,您小心林晓,她跟我结婚就是为了公司股份,还骗我六十万,她之前还有段婚姻,是为了拆迁房跟人闪婚闪离,后面还附了我跟李磊的离婚证照片、跟陈默要股份的聊天记录。
我的手瞬间僵住,手机
啪
地掉在地毯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锁响了
——
王强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文件袋,脸色阴沉得可怕。
晓晓,他把文件袋扔在茶几上,声音冷得像冰,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文件袋里掉出来的,是我跟李磊的离婚证复印件、跟陈默的离婚协议、还有我托同学改婚姻记录的聊天记录
——
连我给同学送口红的监控照片都有。
我脑子
嗡
的一声,强装镇定：王总,你听我解释,这些都是误会！陈默是因为离婚不甘心,故意污蔑我,李磊那是……
那是我年轻不懂事,被骗了！
误会
王强冷笑一声,拿起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
是我跟财务总监的对话,我问
公司账户有多少流动资金
的声音清清楚楚,你跟我装单纯,背地里查我公司财务,还想转我钱林晓,你把我当傻子耍
我没有！
我慌了,伸手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我踉跄着后退一步,眼泪瞬间掉下来
——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怕了,王总,我错了,我不该瞒你,但我是真心想跟你过的,我不是为了钱！
真心王强拿起茶几上的燕窝盅,狠狠摔在地上,瓷片溅了一地,你做修复手术,是真心你托人改婚姻记录,是真心你跟陈默要股份,跟李磊要房子,也是真心林晓,我在商场混了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这点手段,在我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他的话像刀子,扎得我体无完肤。我知道,这次我栽了,栽得彻底
——
王强不是李磊,不会被我的眼泪骗；也不是陈默,不会被我的威胁吓住。
你想怎么样我声音发颤,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很简单,
王强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协议,扔在我面前,归还我给你的所有东西
——
项链、钻戒、城西的公寓,还有你私下转走的钱,一共是八十七万六千。三天内还完,我就不起诉你诈骗；要是还不上,咱们法院见,到时候你不仅要还钱,还得留案底。
我盯着协议上的数字,浑身发冷
——
八十七万,我手里只有陈默给的六十万,加上之前攒的小钱,根本不够。我……
我没那么多钱。
那是你的事,王强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三天后我见不到钱,就会让律师发传票。还有,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最好快点签,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手段。
他说完,转身就走,没再看我一眼。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地上的瓷片闪着冷光,像我这几年算尽心机得到的一切
——
最后什么都没剩下,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蹲在地上,捡起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却不知道该跟谁借钱。想起李磊的老实,陈默的内敛,再想起王强的精明,我突然觉得可笑
——
我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没想到只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最后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三天后,我把城郊的宅子低价卖了,凑够了八十七万,还给了王强。签离婚协议时,他看都没看我,只让律师跟我对接。走出律所,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我摸了摸口袋,只剩下几百块钱,连打车的钱都不够。
路过之前常去的
LV
专柜,我抬头看了眼橱窗里的包,以前觉得它能给我底气,现在却觉得无比讽刺。刚走两步,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熟悉又冰冷的声音：林晓,我是陈默。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卖宅子的钱,是不是该先还我那六十万陈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当初离婚协议里写的是『补偿』,但那笔钱是我从公司流动资金里挪的,现在公司要审计,我必须要回来,不然我就起诉你。
六十万我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
——
卖宅子的钱全给了王强,我现在兜里只剩几百块,哪还有钱还他陈默,你别逼我！我刚还完王强的钱,一分都没剩了！
那是你的事,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一周内,要么还钱,要么法院见。
说完,电话就挂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我站在路边,风裹着冷雨打在脸上,冻得人骨头疼。一边是王强刚了结的债务,一边是陈默追讨的六十万,我像被架在火上烤,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走投无路时,我突然想起张芳芳律师
——
就是之前刷到的那个婚恋法律科普博主,或许她能帮我。
第二天,我揣着仅剩的几百块,坐了两小时公交去律师事务所。张律师听完我的经历,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你和陈默的离婚协议里明确写着『补偿款六十万』,且双方签字确认,这笔钱在法律上属于自愿赠予,他以『挪用公司资金』为由追讨,没有法律依据,你不用还。
真的不用还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一半。
除非他能证明当初签订协议时,你存在欺诈、胁迫等行为,否则法院不会支持他的诉求。张律师递过来一杯温水,但我得提醒你,婚姻不是投机工具,靠欺骗得来的利益,早晚要付出代价。
我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暖意,心里却没听进后半句话
——
六十万不用还,意味着我又有了
启动资金。走出律所时,天放晴了,阳光照在马路上,晃得人睁不开眼。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想起下周
MBA
班有场企业家交流会,听说会有不少做新能源生意的老板参加。
我走进路边的便利店,买了支口红,对着镜子仔细涂好
——
浅豆沙色,既显温柔,又不失专业。镜中的女人,眼底虽有疲惫,却藏着熟悉的算计。李磊的老实、陈默的内敛、王强的精明,不过是我路上的三块垫脚石,跌倒了没关系,只要还有新的目标,就能重新站起来。
晚上,我在社交软件上刷到交流会的嘉宾名单,目光停在一个叫
周明
的男人身上
——40
岁,新能源公司创始人,离异,简介里写着
期待真诚伴侣。我点开他的主页,看着他参加慈善活动的照片,嘴角慢慢勾起笑容。
或许,第四段婚姻,会比前三次都顺利。毕竟,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会算得更准,演得更像。
我躺在床上,翻出之前收藏的
豪门太太攻略,开始研究新能源行业的基础知识
——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映出我眼里闪烁的光。
至于陈默的威胁、王强的教训,还有那些被我辜负的真心,早就被我抛到了脑后。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再跌跟头,我也不会回头。毕竟,靠自己打拼太累,而婚姻这门生意,只要选对了合伙人,就能一步登天。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合伙人,会是我的终点,还是又一个新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