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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帝王，昔日一声令下，百官俯首。
如今却被抱在乔嫣怀里，动弹不得。
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他只能蹲在案几下，眼巴巴望着。
乔嫣偏偏笑吟吟地夹起牛肉，细细撕碎，举到他嘴边：“小璟，张嘴。”
他耳根一烫，死要面子，硬生生别过脸。
片刻后，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乔嫣轻轻挑眉，筷子一晃：“是张嘴呢，还是饿着？”
季璟脸色铁青，最终屈辱地叼住肉丝。
夜里，乔嫣将他丢到软榻上。
手掌随意拍了拍他脑袋：“别乱跑，乖乖睡觉。”
堂堂天子，被当成宠物哄睡。
季璟咬牙切齿，心头怒火翻涌。
可偏偏，他再多吠叫，在旁人耳中也只是犬声。
唯有乔嫣，却能听懂他咆哮中的每一字。
他不是没挣扎过。
乔嫣曾带他去护国寺求国师。
谁知国师捧脸惊叹：“好可爱的小白狗！要不要吃骨头呀？”
也召过江湖术士。
“这狗缺营养，多吃肉就好了。”
甚至苗疆巫医。
“妃子要种蛊？可小人未曾在狗身上试过。”
季璟当场气得炸毛。
更可气的是，他说要上朝，乔嫣却要抱着他上朝。
满殿文武膝行，却见枸贵妃怀里捧着他，神情淡漠：“这是护命瑞兽，陛下命我要在朝堂之上不离王爷左右。”
堂堂帝王，被光明正大抱上金銮殿。
“乔嫣！放朕下来！”他咬牙切齿。
她只是笑：“陛下乖。”
某日，乔嫣要午睡，随手吩咐：“去，守门口。谁敢闯，就冲上去吠。”
季璟气得尾巴乱甩，却只得僵硬爬坐门槛。
其实变成狗后，他的听觉嗅觉都异于常人。
他还发现，他的习性似乎越来越像狗了，每到乔嫣午睡的时候他必须要晒晒太阳，不然身上就刺挠。
宫人经过，悄声议论：“枸贵妃这瑞兽，护主得紧。”
乔嫣醒来，见他仍端坐，尾巴一甩一甩，眼神冷厉如帝王，却偏偏长在一身雪毛上，模样真是可爱得过分。
晚间，宫人送来象牙梳。
乔嫣笑意盈盈：“小璟，来，本宫给您梳梳。”
他炸毛怒道：“不必——”
话未落，梳齿已顺过毛发。
细致的动作让他本能眯了眯眼，舒服得不受控。
甚至，颇有些灵魂共颤的爽感。
当乔嫣梳至某处，他情不自禁举起腿拼命虚空挠痒。
此刻，真是他自打出生以来最屈辱的一刻！
乔嫣勾唇：“原来小璟也有乖的时候。”
“闭嘴！”他瞬间恼羞成怒。
乔嫣偏生凑近，指尖一指他侧着的小腹，“小璟，你这里好小好可爱呢。”
季璟僵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烫得不行，怒骂：“乔嫣你——”
“汪！”落在旁人耳中，只有一声低吠。
婢女们在旁忍笑到肩膀发抖。
时光匆匆，一月过去。
寒风渐紧，乔嫣正在案前看着话本。
哪怕是殿内有着地龙，暖意盈盈，但乔嫣体寒，指尖依旧冻得通红。
她抬眼一瞥，看见小白狗蜷缩毯上，忽然眼睛一亮。
下一刻，堂堂帝王便被她捧在掌心，暖在手中。
“好暖呀。”她叹气，笑眸弯弯，“像个小火炉。”
季璟怒火中烧：“乔嫣！你竟敢把朕当暖炉！”
她却轻声：“陛下若不愿，就自己化回成人呀。”
夜半，乔嫣入睡，肩头忽然一沉。
她转头，见小狗蜷缩在她怀里，呼吸轻浅，鼻尖蹭在颈侧。
季璟本是气急败坏，要跳上床质问乔嫣，为何苛扣他作为狗的饮食。
哪怕是变成了狗，他也要是最尊贵的狗。
可为什么这几天给他吃的素菜这么多？他最不爱吃菜了。
季璟想为自己夺回作为帝王的权益，却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乔嫣一愣，低眉望着他安静的模样。
这个冷厉无情的帝王，竟也会在她怀里睡得安稳。
她指尖轻点他毛绒的耳尖。
“季璟，你若真是一条狗，或许比做皇帝时更讨人喜欢。”
声若呢喃，轻飘入夜。
她不自觉地背过身收紧怀抱，眸色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