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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平阳侯府的那几日,表面上看,日子过得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舒心。
苏若若没再找我麻烦,反而在一次家宴上,柔柔弱弱地提出:“爹,娘,女儿与六殿下婚期已定,想着若是能与妹妹同日出阁,双喜临门,岂不是一桩美谈?”
我爹娘立刻看向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客气:“映月啊,你觉得呢?你若觉得不便,就算了。”
我挑眉,看着苏若若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琢磨着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同一天出嫁,她就不怕风头全被我这个太子妃抢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我一时也猜不透,便懒得在这种事上费神,点了点头:“随你们便。”
我爹娘顿时喜笑颜开,仿佛我答应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自那以后,我娘更是殷勤得过分。
每日亲自盯着小厨房给我炖上好的血燕窝,各种补品流水似的送进我的院子。
到了夜里,她还会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说着这些年如何思念我,眼泪说来就来。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勾栏院十八年,我见惯了虚情假意,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送来的所有吃食茶水,我都偷偷用银簪和特制的试毒石验过。
奇怪的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下药的迹象。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腹中的孩子也很安稳。
我渐渐放松了一丝警惕,或许他们是真的怕了太子,想借此修补关系?
或许我娘终究是对我有一丝愧疚的?
很快,便到了大婚当日。
侯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我穿着内务府送来的华丽嫁衣,端坐在梳妆台前。
我娘亲自为我梳头,嘴里念着吉祥话,眼泪又落了下来,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姎月,我的儿娘对不起你,以后到了东宫,定要好好的”
她哭得情真意切,说的我也鼻尖发酸,心里那点坚冰似乎融化了一些。
或许,血脉亲情终究是割不断的?
最后,她拿起那盒鲜红的口脂,亲自用指尖蘸了,小心翼翼地为我涂抹,一边涂一边哽咽:“娘的姎月真美今日之后,便是真正的大人了”
喜婆在一旁笑着催促:“夫人,吉时已到,该给太子妃娘娘盖上盖头,出门上轿啦!”
我娘这才依依不舍地替我放下盖头,扶着我起身。
就在我站起身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天旋地转!
我甚至来不及惊呼,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剧烈的颠簸中醒来。
后颈剧痛,嘴里还残留着一丝奇怪的甜腻味。
我猛地意识到,是那口脂!她们把药混在了口脂里!
而此时,我正躺在一辆飞驰的破旧马车里,身上的凤冠霞帔早已被剥去,只穿着一身粗糙的布衣。
“哟呵,小娘子醒得挺快啊!”一个粗嘎难听的声音响起。
我惊恐地抬头,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眼神淫邪的车夫正回头瞅着我。
“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我厉声问道,心脏狂跳。
车夫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有人花大价钱,让老子把你带到远一点的乱葬岗解决掉。不过嘛”
他猥琐的目光在我脸上身上打转:“老子还没尝过太子妃是啥滋味呢?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先让老子快活快活再说!”
他说着,猛地一勒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而他转身就朝我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