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村里唯一公费留学名额那天，我选择放弃。
“爸妈养我这么大，该留下来报答他们了。”
闺蜜却突然摔了杯子。
“报答？你知不知道三年兼职赚的三百万……”
“全给你哥买了市中心大平层，就在你生日那天签的合同。”
我笑着摇头：“爸妈说那是帮我把钱存起来”
闺蜜摇了摇头。
“不信？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我唇角勾了勾。
“赌什么？”
“赌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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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费留学资格确认书”几个字，深深刺入眼睛。
“爸，妈，”我开口，心甘情愿说道。
“村里这个名额，给我了，但我想了想，我不去了。”
妈妈正弯腰收拾碗筷，动作顿了一下。
爸爸咂咂嘴，深吸一口烟。
哥哥歪在竹椅里，翘着腿刷手机，屏幕光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
“瞎说什么胡话！”
妈妈先反应过来，语气稍显急促。
“多好的机会，别人挤破头都抢不着，咱家言言有出息才拿到，怎么能不去？”
爸爸吐出一口烟，慢悠悠地。
“是啊，读书是正经事，家里你不用操心。”
我心头一惊，爸妈对我真好，我也要更懂事一些。
“你们年纪大了”
“哥哥还没定下来”
“我该挣钱报答你们”
院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
闺蜜婉婉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她死死盯着我，又扫过院里神态各异的我的家人。
“周念。”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小跳，讷讷道。
“我说…我不去留学了，留在家里……”
“留在家里？！”
婉婉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
“留在家里干什么？继续给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当牛做马，榨干最后一滴血吗？！”
“婉婉！”
我惊惶地打断她，脸上臊得慌，下意识为我哥，为这个家辩解。
“你胡说什么，我自愿的！爸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
“养你？是啊，真不容易！不容易到把你三年没日没夜兼职卖命挣的三百万眼睛不眨就全填给了你这个废物哥哥，给他全款买了市中心金悦府两百平的大平层。”
“签合同那天呢？巧得很，就是你上个月吐着血从医院打完吊针还跑去给人洗盘子那天！你生日！”
院子里死寂一片。
爸爸的烟灰簌簌地掉在裤子上，也没去掸。
妈妈张着嘴，手里攥着的抹布滴着油水，嗒，嗒，落在地上。
看着这一切我愣住了。
金悦府？大平层？三百万？生日？
我踉跄了一下，拼命地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爸爸微微皱起眉头。
“你这小妮子胡说什么呢？你谁啊你，乱闯人家大门，还在这儿胡说八道，再不走信不信我报警了？”
婉婉也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你报啊！等警察来了，看他们是抓你还是抓我，你们这一家子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
看到这一幕，我深吸一口气，尽力想要找补一下。
“不…不是…你弄错了…那笔钱，妈说了，是帮我存起来的，是给我以后当嫁妆的，爸也点头了的……”
我看向他们，寻求认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吧，妈？爸？”
妈妈避开了我的眼睛。
爸爸猛地咳嗽起来，将头别到一边去。
婉婉眸子垂了下来。
她一步跨过来，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不信？好！周念，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看！”
她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将我拽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