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顾淮安。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她指着我尖叫：“你看！你看！她又犯病了！我就说她疯了！赶紧把她绑起来！”
顾淮安也急忙上前一步，对我使眼色，压低声音：“舒晚，你别闹了，跟医生走吧，对我们都好。”
“对你们都好？”我重复着他的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把我送进去，宣布我精神失常，那之前所有的事情，就都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你顾淮安，还是那个深情、包容、受尽委屈的好丈夫。”
“顾星泽，还是那个被疯妈逼迫的可怜孩子。”
“而我，就成了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笑话。”
“顾淮安，你的算盘打得真是噼里啪啦响，我在八楼都听见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破了他伪善的面具。
顾淮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胡说什么！”他声音发虚，“我怎么会那么想！我是担心你啊！”
“是吗？”我环视一圈，看着这几个急于将我定罪的家人，慢悠悠地开口。
“行啊，去医院可以。”
“但是在走之前，我想请大家吃顿饭。”
“就当是散伙饭吧。”
这个提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婆婆狐疑地看着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能耍什么花招？一个马上要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疯子而已。”
“我就是想在走之前，跟我的好儿子，好丈夫，再吃最后一顿饭。”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顾淮安和公婆对视一眼，大概是觉得，一个已经被逼到绝路的猎物，翻不出什么风浪。
“好。”顾淮安最终点了点头，“我来安排。”
他以为我认命了，终于要放弃挣扎了。
他脸上的表情，甚至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晚餐定在一家高级私房菜馆。
包厢里，气氛诡异。
公婆板着脸，像两尊门神。
顾淮安不停地给我夹菜，表演着最后的温情。
“多吃点，你都瘦了。”
“这家餐厅是你以前最喜欢的。”
顾星泽坐在我旁边，埋头玩着手机，对我视若无睹。
我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敬向顾淮安。
“淮安，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举杯，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说什么辛苦，我们是夫妻。”
我一饮而尽，然后看向公婆。
“爸，妈，也辛苦你们了，为我这个儿媳妇操碎了心。”
婆婆冷哼一声，没搭理我。
公公倒是端起茶杯，敷衍地抿了一口。
酒过三旬，我看着顾星泽，柔声开口：“星星，你还记得林溪阿姨吗？”
“林溪”两个字一出口，顾淮安夹菜的手，猛地一僵。
顾星泽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就是那个，以前经常带你去宠物店，教你给小猫小狗洗澡的林溪阿姨。”
“她说，小动物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我们要爱护它们。”
顾淮安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他放下筷子，沉声打断我：“舒晚，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
“怎么？”我笑着看他，“一个死人，名字都不能提了吗？”
“还是说，你心虚了？”
婆婆一听，立刻拍了桌子：“舒晚你够了！吃个饭都不得安生！那个扫把星死了就死了，提她做什么？晦气！”
“妈，您别生气。”顾淮安连忙安抚她，然后转向我，语气里带着警告，“舒晚，别在这里发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顾星泽突然开口了。
他放下手机，红着眼圈看着我，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妈妈！你为什么要提林溪阿姨！”
“我好想她！都是你！是你把她气走的！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出车祸死掉！”
“你就是个坏女人！”
他声嘶力竭地控诉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这一下，我在公婆眼里，罪加一等。
“你听听！你听听！”婆婆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连孩子都知道是你害死了人家！你还有脸提她！”
“你就是个克星！克完别人克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