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意识到身体里住进了陌生人,是在林星生日那天。
那天下午,我提前从公司溜出来,抱着预定好的向日葵往家。
林星喜欢向日葵,说它们永远朝着太阳,像永远有盼头的样子。
我们住的老小区没有电梯,我爬楼梯时还在琢磨,晚上要给她做奶油蘑菇汤,再把藏在衣柜最底层的项链拿出来——那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碎钻拼成的花瓣,像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门从里面开了。林星穿着我去年送她的米白色针织衫,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束在脑后,脸颊带着刚洗过澡的红晕。
回来啦,她自然地想接过我怀里的花,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的手却猛地往后缩,像被什么烫到一样。那不是我的意愿,指尖传来的陌生力道让我浑身一僵。
林星的手停在半空,眼里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怎么了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没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疏离,花有点沉,先放地上。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住了。我明明想把花递到她怀里,想揉揉她的头发说生日快乐,可身体像被线操控的木偶,每一个动作都偏离了我的心意。
林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向日葵抱起来,手指拂过花瓣时,我看见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我去把花插起来,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先歇会儿,晚饭快好了。
我站在玄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玄关的穿衣镜映出我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眉眼、鼻梁,甚至左脸颊那颗小小的痣,都和二十八年里的每一天一样。
可镜子里的人,眼神陌生得让我害怕,那不是属于我的眼神,没有温柔,没有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晚饭时,林星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番茄炒蛋,鸡蛋炒得嫩嫩的,番茄去皮去籽炖得软烂,酸甜的汤汁浇在米饭上能吃下两大碗；可乐鸡翅,表皮泛着红亮的光泽,一抿就脱骨；还有那碗奶油蘑菇汤,奶白色的汤里飘着切碎的蘑菇,撒了一小撮黑胡椒,香气扑鼻。
以前每次她做这些菜,我都会笑着夸她,夹一块鸡翅喂到她嘴边,看着她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可今天,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番茄炒蛋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太甜了,我听见自己说,语气里带着不耐烦,番茄炒蛋放这么多糖,腻死了。
林星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了,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错愕。我记得你喜欢甜一点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我下次少放糖。
不用了,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把碗往旁边推了推,以后别做这个了,看着就没胃口。
林星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沉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桌子上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碟的轻响。
我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想告诉她我不是故意的,想把碗拉回来大口吃饭,想把她揽进怀里说对不起,可我的身体像被焊住了一样,连开口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那个陌生的存在,像潜伏在我身体里的幽灵,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次次操控我的言行,把我最爱的人推向冰冷的角落。
晚上,林星像往常一样,把洗好的水果端到客厅。她把一颗剥好的橘子递到我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像在等待什么确认。我知道,她在等我像以前一样,接过橘子,再掰一瓣喂给她。
可我的手却绕过橘子,拿起了旁边的苹果。我想吃苹果。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星的手僵在半空,橘子上的汁水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茶几上,留下一小片湿痕。
她默默地把橘子放在盘子里,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刀刃划过苹果皮,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削得很慢,果皮卷成细细的一条,却在中途突然断了。
对不起,她慌忙道歉,像是做错了天大的事,我重新给你削一个。
不用了,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的陌生烦躁感又涌了上来,削个苹果都这么费劲,看着就烦。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林星的伪装。
她手里的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茶几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
张哲,她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你到底怎么了从今天早上开始,你就不对劲。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得快要窒息。我想抱住她,想擦干她的眼泪,想告诉她我永远不会不喜欢她,可我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看着她因为我的冷漠而伤心,那种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那天晚上,林星在客房睡的。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身体里的那个陌生人似乎睡着了,我终于能暂时掌控自己的意识,却只能蜷缩在黑暗里,感受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不知道它是谁,不知道它为什么会住进我的身体,更不知道它会对林星做出什么事。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林星有风湿性心脏病,天气转凉的时候很容易犯病。以前每次降温,我都会提前把她的厚衣服找出来,晚上睡觉前给她灌好热水袋,放在她的脚边。
可现在,当她咳嗽着找厚外套时,我的手却在翻找遥控器,打开了空调,调到了最低温度。
好冷,林星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能不能把空调关了
不热啊,我听见自己说,甚至还故意把衣领往下拉了拉,你是不是穿太少了自己找件衣服穿上不就行了。
林星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回房间,找出了最厚的羽绒服穿上。
我看着她臃肿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却只能站在原地,任由那个陌生的存在操控着我的身体,做着伤害她的事。
林星开始变得沉默。以前她总是叽叽喳喳地跟我说公司里的趣事,说小区里哪家的猫又生了小猫,说她新学了一道菜想做给我吃。
可现在,她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或者躲在房间里发呆。她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期待、不解,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试探,最后只剩下一片黯淡的失望。
有一次,她的大学同学江茵茵来家里做客。江茵茵是林星最好的朋友,以前经常来家里玩,我们三个人总是有说有笑。那天,江茵茵带来了林星最喜欢的提拉米苏,笑着说：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特意给你买的。
林星接过蛋糕,勉强笑了笑,谢谢你,茵茵。
江茵茵看出了林星的不对劲,趁着林星去厨房切蛋糕的功夫,拉着我走到阳台,压低声音问：张哲,你跟林星到底怎么了她最近跟我打电话,老是哭,说你对她特别冷淡。
我看着江茵茵担忧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愧疚。
我想告诉她真相,想让她帮帮林星,可我的嘴却像被封住了一样,说不出任何话。那个陌生的存在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竟然让我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没什么啊,我听见自己说,语气轻佻又冷漠,可能她最近太闲了,想太多了吧。
江茵茵愣住了,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愤怒。张哲,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星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她那么在乎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们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的手猛地推开了江茵茵,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你要是来做客的,就好好坐着,别管我们的闲事。
江茵茵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张哲,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她说完,转身走进客厅,拿起自己的包,对林星说：林星,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星看着江茵茵匆忙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伤心。你跟茵茵说了什么她轻声问。
没什么,我听见自己说,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她太多管闲事了。
林星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茵茵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我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她那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
林星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掉了下来。张哲,她哽咽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得快要碎了。我想抱住她,想告诉她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想把身体里的那个陌生人赶出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伤害她的武器,看着她一点点被推向崩溃的边缘。
林星的病情开始加重。那天早上,她突然晕倒在卫生间里,我听到声响跑过去时,她已经失去了意识,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我吓坏了,想立刻打120,可我的手却在拨号键上停住了,那个陌生的存在竟然让我转身走出了卫生间,坐在了沙发上。
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想让自己动起来,想救救林星,可身体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星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擂鼓一样,可我只能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无能为力。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林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她的妈妈打来的。
铃声像一道惊雷,让那个陌生的存在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我抓住这个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操控着自己的手,拿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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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姨,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林星她晕倒了,您快来,或者帮我打一下120！
电话那头的林妈妈吓坏了,一边哭一边说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我立刻冲到卫生间,把林星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很轻,像一片羽毛,毫无生气。我抱着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她的脸上。林星,对不起,对不起……我一遍遍地道歉,声音哽咽,你一定要没事,千万不要有事……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生把林星抬上担架的时候,我想跟着一起去医院,可那个陌生的存在又重新掌控了我的身体,让我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
林妈妈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张哲,你快跟我一起去医院啊,林星她需要你！
我看着林妈妈焦急的眼神,心里充满了绝望。我想跟她走,想守在林星的病床前,可我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一步都动不了。
我还有事,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冷漠得像个陌生人,你们先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林妈妈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张哲,你怎么能这样林星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事比她更重要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甩开我的手,转身跟着救护车走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紧闭的门,身体里的陌生存在似乎在嘲笑我的无能。我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空气大喊：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伤害苏晚可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
林星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只去过一次医院,还是在林妈妈的再三催促下。
那天,我走进病房的时候,林星正靠在床头看书,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看到我进来,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开心地叫我的名字,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看书,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感觉怎么样我听见自己说,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关心。
林星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我看着她单薄的肩膀,看着她因为生病而消瘦的脸庞,心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我想告诉她,我很担心她,我很爱她,我身体里发生的奇怪事情,可我什么都做不了。那个陌生的存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把我和林星隔在了两个世界。
从医院回来后,林星变了。她不再哭,不再闹,也不再试图靠近我。
她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吃药,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听到她在房间里偷偷哭泣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一根根扎在我的心上。
有一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路过林星的房间,发现她的房门没有关严,透出微弱的灯光。我忍不住停下脚步,透过门缝往里看。
林星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我们的合照。
那是我们去年在海边拍的,照片里的她笑得很开心,依偎在我的怀里,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得像童话。
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我的脸,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照片上,晕开了小小的水渍。
张哲,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到底去哪里了把我的张哲还给我好不好……
我的心像被狠狠砸了一下,疼得无法呼吸。我想推开门,抱住她,告诉她我就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可我的身体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只能站在门外,看着她独自承受着痛苦和绝望,看着她一点点被那个占据我身体的陌生人逼向崩溃的边缘。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林星还能坚持多久。我像一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囚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一点点上演,却无能为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那个陌生的存在能早点离开我的身体,祈祷我能早点夺回属于自己的躯壳,祈祷林星还能等到我回来的那一天。
可我知道,这或许只是我的奢望。林星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她的笑容越来越少,她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崩塌。
而我,却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她被我的躯壳逼疯,看着我们曾经美好的一切,在那个陌生存在的操控下,一点点化为灰烬。
那天,林星突然开始自言自语。她抱着我们曾经一起买的玩偶,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张哲,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买的小熊,你说它像我,笨笨的……张哲,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不开心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番茄炒蛋好不好,这次我少放糖……张哲,你别不理我,我害怕……
我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看着她眼里的清明一点点消失,心里充满了绝望。我知道,她快要撑不住了,那个占据我身体的陌生人,终于把她逼疯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彻底毁灭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天晚上,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身体里冲出来。我倒在地上,意识模糊,只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疯狂地拉扯。
不知过了多久,头痛渐渐缓解。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我试着动了动手指,这一次,手指听从了我的指挥！我欣喜若狂,连忙爬起来,冲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眼神终于恢复了熟悉的温柔和焦急。那个陌生的存在,消失了！它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冲向林星的房间。推开门,看到林星蜷缩在床头,抱着那个小熊玩偶,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张哲,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林星,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林星被我抱住,身体先是一僵,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你是谁她轻声问,你不是我的张哲……我的张哲不会这么对我……
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知道,那个陌生的存在给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她已经认不出我了。我抱着她,一遍遍地说：林星,是我,我是张哲,真的是我。以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星看着我,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波动。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脸,指尖划过我左脸颊的那颗痣。这颗痣……她喃喃自语,我的张哲也有这颗痣……
是我,真的是我,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林星,看着我,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林星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确定。你真的是张哲吗她哽咽着,你不会再对我冷淡了吗不会再不理我了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泪水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林星,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林星靠在我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我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庆幸。
愧疚的是,因为我,她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庆幸的是,我终于回来了,还能有机会弥补她。
从那以后,我开始陪着林星一点点恢复。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陪她做康复治疗,每天给她做她爱吃的菜,晚上给她灌好热水袋,像以前一样照顾她。
林星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会突然认不出我,会对着空气喊我的名字,有时候又会像以前一样,笑着跟我说悄悄话。
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知道,要让她完全恢复,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一辈子。
但我愿意等,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那个占据我身体的陌生人犯下的错,去温暖她被伤害的心。
有时候,我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那个陌生的存在。我不知道它是谁,不知道它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占据我的身体,又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但我知道,它给我和林星带来的伤害,需要我用一辈子去偿还。
我也常常会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在医院的自动贩卖机前失控,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身体里的异常,如果我能早点保护好林星,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我能做的,只有珍惜现在,好好守护着林星,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会牵着林星的手,坐在阳台上,看着落日把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林星会靠在我的肩膀上,有时候会轻声问：张哲,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紧紧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美好。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好很多困难,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能守着她,就一定能等到她完全康复的那一天。
而那个曾经占据我躯壳的异乡人,也终将成为我们生命里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被时间慢慢抚平,被爱慢慢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