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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问题?”我笑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只有一片寒凉。
“周牧言,你以为你考公上岸,靠的是你那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苦读?还是靠你所谓的祖坟冒青烟?”
我的声音平平淡淡,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
“你家祖坟,原是困龙在渊之局,主三代之内,子孙庸碌,不得出头。”
“是我,为你布下文昌升龙阵,以我南乔一脉的气运为你搭桥,才让你这条泥鳅,有了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周牧言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用细节打击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你忘了?省考前三天,我让你必须穿上那件我买给你的蓝色衬衫,并且在左边口袋里,必须放三片被晨露打湿的柳叶你以为是迷信?那是引动文昌星入命的‘青衿引’。”
“你上岸那天,我让你深夜独自去你家祖坟前,烧掉三张我画的黄纸,你以为是简单的祭祖?那是为你接续官运,稳固根基。”
“还有你面试那天,我让你在舌下含一片甘草,出门先迈左脚,遇到的第一个人无论是谁,都要对他笑。这些,你都忘了吗?”
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那些他曾经以为只是我痴心妄想的迷信行为,此刻却成了揭开他虚伪面具的最锋利的刀。
他引以为傲的“努力”和“成功”,在我冷静的叙述下,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用我的心血和气运堆砌起来的笑话。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
“你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周牧言,你以为你斩断的是‘晦气’?”
我的眼神变得无比森冷。
“你斩断的,是你自己的青云路!是我亲手为你铺就,又被你亲手毁掉的路。”
“那二十万,不是分手费,是你买断我为你耗费的三年心血、一身气运的钱。现在,我们钱货两清,因果已了。”
“不”
周牧言彻底崩溃了,他精神的支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扑通”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跪倒在地,狼狈地爬过来,抓住我的旗袍裙角。
“乔安,安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忘恩负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哭得涕泗横流,再没有半分之前的风光。
我轻轻地,拨开了他抓住我裙角的手,就像掸掉一点令人厌恶的灰尘。
“周先生,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你家的好运,到头了。”
在全场人鄙夷、同情、恐惧交织的复杂目光中,周牧言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失魂落魄。
他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爱人。
而是他全部的人生。
慈善夜后,“南乔”传人现世的消息,如一场八级地震,震动了整个上流社会和玄学圈。
孙家盗卖国宝级阴沉木的丑闻,很快被官方证实。
相关部门顺藤摸瓜,查出了孙氏集团背后更多的黑色产业链。
曾经不可一世的孙家,大厦倾塌只在旦夕之间。
孙宏伟被捕入狱,孙氏集团迅速破产清算,孙瑶一夜之间从云端上的豪门千金,跌入了人人喊打的地狱。
周牧言起初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我只是在吓唬他。
但很快,接二连三的厄运,让他彻底陷入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