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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骁被夺了军功,削了官职,关进了大理寺。
纪云柔“意图秽乱宫闱,欺瞒君上”的罪名被坐实。
皇上大怒,下旨将她贬为庶人,终身不得踏出纪府后院的废弃柴房半步。
纪家,彻底完了。
我听到消息时,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的枯叶。
剪刀“咔嚓”一声,枯叶落下。
一切,尘埃落定。
【娘亲,大快人心啊!纪云柔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
【我爹这次干得真漂亮,杀伐果断,一点情面都没留。看来他也不是只会听八卦的闷葫芦嘛。】
【不过娘亲,我感觉我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他怎么会知道纪云柔和裴骁的计划?还弄到了他们的私信?这情报能力,也太强了吧?】
我儿子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
萧景辞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似乎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我摆平一切。
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他能听到我儿子的心声吗?
还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晚上,萧景辞来了。
这是那次赏花宴后,他第一次踏足晚宁轩。
他遣退了下人,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烛光下,他的轮廓柔和了许多,不像白日那般清冷迫人。
他坐到我对面,亲手为我倒了一杯热茶。
“都处理干净了。”他说。
“谢殿下。”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亲,别光说谢谢啊!快问他!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满足一下你儿子的好奇心嘛!】
我端起茶杯,手指微微收紧。
“殿下似乎对臣妾的过往,了如指掌。”
萧景辞执杯的手一顿。
他抬眸看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仿佛藏着一片星海。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然后,他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像是冰雪初融,万物复苏。
“因为”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那个与你定情的,一直都是孤。”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什么?”
【!!!】
【惊天大瓜!什么情况!我不是野种?我是婚生子?!】
我儿子的声音,在我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萧景辞从怀里,拿出了半块玉佩。
那玉佩的样式和质地,与我生母留给我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他说,三年前的上元节,他在相国寺外的梅林里,救过一个被地痞流氓骚扰的少女。
那个少女为了感谢他,将自己贴身的玉佩分半,赠与他一半,说,将来若有机会,凭此玉佩,可向她提一个要求。
那个少女,就是我。
而他,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恩人”。
“纪云柔偷走的,是你那半块玉佩。”萧景辞的声音很沉,“她拿着玉佩去找父皇,冒领了你的身份,父皇信以为真,才定下了这门婚事。”
“孤知道真相,但当时孤在朝中根基不稳,不能轻易与皇后支持的纪家撕破脸。所以,孤只能将计就计。”
“直到,孤听到了他的声音。”
萧景辞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小腹上,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告诉孤,你有了孤的孩子。”
“晚宁,孤不能再等了。”
真相,原来是这样。
我不是什么被临幸的庶女,他也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的太子。
我们之间,早有前缘。
而我腹中的孩子,是这一切最好的证明。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心安。
他走过来,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
“别怕,以后有孤在。”他在我耳边低语,“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丝委p屈。”
【呜呜呜太感人了!我爹妈终于相认了!我不是私生子了!】
【爹,娘亲,你们快亲一个啊!快啊!】
在儿子的起哄声中,我的脸,红得像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