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凌久时背着“白砚书”向山下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背后一轻,凌久时好奇的开口:“小白,你怎么突然变轻了?”
见无人应答,凌久时又问了一句:“小白?”
周围一片寂静,凌久时这才感觉不妙。他慢慢停下脚步,微微向后侧头,却看见一双惨白的、长着漆黑长指甲的手,慢慢的从身后伸过来。他向后又转动了一下头,余光看到的,却是面容被头发遮挡的女鬼趴在自已身后。
凌久时身l一僵,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一个用力转身把女鬼甩了出去。
女鬼四肢着地,稳住身形,抬头“看”向自已的猎物。
凌久时紧盯着女鬼的一举一动,不敢动弹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祭天了。
“凌久时!你干什么?突然扔下我们就不管了?”这时,不远处传来阮白洁的喊声。
凌久时被分散注意力,向声音所在地看去。
女鬼见猎物的注意力被转移,突然猛地发力,向凌久时扑过去。
“小心!”只见一个红色身影闪现一般,挡在了凌久时身前,一个鞭腿,就把女鬼扫出去十几米远。
凌久时目瞪口呆的看着挡在自已身前的白砚书。
落后白砚书几步的阮白洁,快步走上前挡在他们身前,“没事儿吧?”
“没、没事。”凌久时结巴道。
“没问你,小白你没事吧?”阮白洁瞥了一眼凌久时,看向白砚书轻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起开,别碍事。”白砚书奇怪的看了阮白洁一眼,伸手把挡在身前的阮白洁给扒拉一边去,手作剑指,指向不远处的女鬼,“咱有事说事,有什么诉求你找我说,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本事?”
女鬼不语,只伏地低吼,却不敢上前。
“没有意识了吗。”白砚书观察女鬼的反应,有些疑惑。
三人一鬼就这样僵持着。
——————另一边——————
炮灰二人艰难的扛着树木向山下走去,其他人拿着火把走在四周戒备着。
“天黑路滑,都小心点儿。”熊漆出声提醒。
“唉!”“好。”众人应道。
突然,扛树的二人一个脚滑,摔倒在地,想在扛着树木起身,却觉得异常沉重,于是开口求助:“再来个人给我推一手。”
“我来帮你。”一个人走上前。
“来来来,火把给我。”外卖员勤快的上前接过火把,“慢点啊。”
“来,一、二、走。”三人喊着口号,一齐发力把树扛了起来。
至此,扛树的人,由一开始的两人,变成了现在的三人。
——————这边——————
三人一鬼还在僵持。
突然,女鬼好像感应到了什么,转身快速的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凌久时茫然。
“出事了!”阮白洁反应过来。
“走!”白砚书说完紧跟着女鬼的方向,快速的冲了出去。
“哎!!”阮白洁没拦住,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凌久时道:“还不跟上。”说完也追了上去。
凌久时回过神,发现二人已经跑出去了好远,“你们等等我啊。”
——————另一边——————
炮灰三人扛着树艰难的向前走,其他人拿着火把走在三人周围照亮。
突然,女鬼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跳到了木头上,直接把炮灰三人压倒在地,木头重重的砸在三人身上,三人重伤吐血。
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慌失措。
女鬼从木头上旋身跳起,扑到一旁的树上,一甩头,长长的头发伸向炮灰三人组,眼见就要缠上三人,却被远处突然甩过来的三滴血挡住。
女鬼惨叫一声,猛地收回头发。而被血沾染的头发上,丝丝冒着白烟,像被腐蚀了一样。
女鬼忌惮的看向血液被甩过来的方向,只见白砚书快速的跑到队伍中,挡在了所有人面前。身l紧绷,脑子里计算着女鬼会进攻的路线,没人注意到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在缓慢的滴着血。
原来是白砚书在跑过来的路上,眼见三人要被女鬼带走,情急之下,用树划破了手指,并将血液甩了出来,这才挡住了女鬼的进攻。
女鬼忌惮着白砚书,只能不停的晃动身躯,企图寻找着突破口。
白砚书没有带武器,又没法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炁,所以不敢轻易出手。而自已本身还有凝血功能障碍,如果用血液当武器,难保在自已失血过多后,会被有心人放血而死。因此只能和女鬼继续僵持。
人群中的程文却看到了白砚书用血逼退女鬼的一幕,见白砚书没有了动作,急忙大喊出声:“快用你的血杀了女鬼啊,愣在那干什么?是想让女鬼杀了我们所有人吗?”
白砚书猛地回头,看向程文,眉头紧锁。
女鬼见白砚书露出破绽,急忙跳到地上,甩出头发缠住炮灰三人的脖子,拖着他们快速的向山林深处爬去。
白砚书没有在管那三人,刚才“看”了一下,胸脯已经没有起伏了。
等阮白洁和凌久时赶到,正好看见三人被拖走,留下了三道长长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凌久时惊讶,“小白没赶上吗?”
白砚书没有回话,只是死死的盯着程文。
“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儿了呀?”王潇依声音颤抖的出声询问。
程文被白砚书带着杀意的眼神吓了一跳,在听到王潇依的话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出声质问道:“你的血明明能伤到那个女鬼,为什么不直接用血杀了它?”
说着还要上手推白砚书。
白砚书也不惯着,伸出手抓住程文手腕,一扯一撞,用肩膀把他顶了出去,“我怎么让,跟你有关系吗?再说了,你这么厉害,刚才女鬼来的时侯,怎么不见你站出来挡住它啊?女鬼走了你来劲儿了,怎么?看我年纪小好欺负吗?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们,老子是大院里长大的,习武十年,不服,来战!”
“我……”程文被吓到,后退躲在了队伍后面,不再出声,却偷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白砚书。
“小小年纪不学好,说什么老子。”阮白洁走上前,伸手轻拍白砚书的头,挡住了程文的目光。
“小白年纪还小,你别欺负他啊。”凌久时也挡在了白砚书身前。
熊漆和小柯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却聪明的没有出声。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只是萍水相逢。有问题等出门查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阮白洁见没有人在说话,转身对着白砚书关心道:“小白,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累了。”白砚书的声音有些虚。
阮白洁见白砚书的声音不对,低头看向他的手指,却发现一个小小的划伤,完全没有止血的迹象,血液已经在雪地里滴出了个小坑。“我这有手帕,快包扎一下。”阮白洁没有声张,只是镇定拿出自带的手帕,轻轻抬起白砚书的手,仔细的包扎起来。
白砚书看着自已被包扎好的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小白,出事了还有我们这些大人在,不至于让你一个未成年出头。”凌久时关心道。
白砚书在阮白洁和凌久时的脸上看到了真心实意的关心,有些不自然道:“知道了。”
站在队伍里的熊漆没有在管阮白洁三人,他看着沾血的木头,出声询问:“他们三个出事了,这个木头怎么带回去?”
“拖回去,不要扛。”阮白洁走到白砚书一边扶着他,头也不抬的回道。
剩下的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给木头绑上绳子,一路拖回了木匠家。
回到了村里木匠家,已经是深夜了。
众人把木头拖进院子里放下,气喘吁吁。
木匠还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抽着他的烟袋。见只有一根木头,幽幽的开口道:“还有两根。你们让我让棺材快点儿,你们砍树也得快点儿啊。”
熊漆咬牙。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众人道:“大伙回吧,走。”
白砚书因为失血,身l不适,因此没有出声呛木匠,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借着阮白洁的力道走出了院子。
刚走出木匠家,外卖员忍不住出声询问:“哎哥,刚才那三个人到底让了什么呀?会触犯禁忌条件?”
熊漆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砍树、扛木头、雪天出行,都有可能。”
“那这要怎么验证啊?”小柯有些为难。
“呵,干嘛要验证,直接避开这些条件不就好了。”阮白洁扶着白砚书走在后面,听到小柯的话,略带嘲讽道。
“行了,大伙儿先回吧,走。”熊漆见没人在说话,出声提醒道。
众人跟上
阮白洁扶着白砚书跟上大部队,刚走没几步,白砚书感觉凌久时没有跟上来,带着阮白洁转身,发现他站在原地发呆,便出声问道:“怎么了凌哥?”
“啊噢,没什么。”凌久时回过神。
“走吧,天色不早了。”阮白洁道。
“恩。”凌久时走到二人身边,三人并肩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却没人注意到身后院子里的木匠,正用阴狠的目光盯着众人。或许有人注意到了,只是没把他当回事。
众人带着砍树的疲惫,走回客栈。熊漆打头,推门而入,其他人紧随其后走进客栈。
正在大厅里收拾桌子的老板娘,听到声音,转身看向众人,观察了一圈下来,假装关心道:“哎?你们少了三个人呐。”
见众人把注意力转向她,继续开口道:“哎呀,其实我们这里进山啊,是有规矩的,要拜山神娘娘。但你们是外乡人,我又怕你们嫌我啰嗦,所以就没说,唉!早知道就应该……”老板娘状似惋惜道。
白砚书看着假惺惺的老板娘,咬牙。
熊漆见老板娘这样说,没有怀疑的问说道:“我们现在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转头对着其他人说道:“吃完饭拜山神。”
老板娘听到熊漆的话,眼里闪过一抹兴奋,又状似平静的对着众人嘱咐道:“哎!你们要去呀,那我就多说几句,你们一定要按规矩,一个一个的进去拜,昂。”
“为什么要一个一个进去啊?”小柯提出疑问。
“哎呀,这也是老年间留下来的规矩吧。”老板娘低下头,好像自已很忙的样子,头也不抬道:“可能是觉得一个一个进去心诚吧。但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记得,一个一个进去拜。要不然呐,死的可就不止三个了。”老板娘恐吓道。
“嗨!我这暴脾气。我怎么记得老一辈传下来的,是(一人不入庙)呢?”白砚书听到老板娘的强调,最后忍无可忍的呛声道:“老板娘你莫不是在坑我们,怎么感觉你的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呢?”白砚书十分不开心被人算计,想打人了。
老板娘被白砚书这么一呛,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可能是规矩不一样吧。反正这儿的规矩我说给你们听了,信不信随你们。”
<好一个以退为进>白砚书心想,还想继续说话,却被阮白洁拦下。
只见阮白洁对着白砚书轻轻摇头,白砚书见状撇了撇嘴,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出声。
留下聪明的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