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九华山的第三天,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官道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泥泞的路面让马蹄陷得很深,钟旭瑞三人只能牵着马,在一家破败的茶寮里避雨。
茶寮的屋顶漏着雨,戒妄找了块破布堵在窟窿上,又生了堆火,三人围着火堆取暖。钟旭瑞把掌心的钟形玉佩放在火边,玉佩泛着淡淡的金光,驱散了些许寒意——这三天来,他试着催动玉佩,却只能让它发出微光,看来要完全掌控镇魂钟的力量,还需要时间。
“再往前走五十里就是青溪镇,听说那里有苏家的驿站,我们可以在那里歇脚,顺便打听清瑶的消息。”苏清瑶临走时给了一张地图,标注了沿途的苏家据点,苏清瑶说,只要报她的名字,就能得到帮助。
就在这时,茶寮的门被“哐当”一声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道跌了进来,身上的道袍被雨水泡透,还破了好几个口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布包上渗着暗红色的血。
“快……快关门!”老道喘着气,指着门外,“他们……他们来了!”
钟旭瑞赶紧起身关门,刚把门板合上,就听见门外传来马蹄声和呵斥声:“那老道肯定躲在里面了!给我搜!”
是刘超的声音!钟旭瑞心里一紧,示意戒妄和戒嗔护着老道,自已则握紧了木杵——木杵虽然没了钟身,可顶端系着三个玉佩,隐隐透着金光。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越来越重,像是要把门砸破。“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老道交出来,不然我们就烧了这茶寮!”
老道突然抓住钟旭瑞的手,把布包塞进他怀里:“这是……龙元……你一定要守好它……等你记起一切……它会帮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嘴角流出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谁是龙元的主人?”钟旭瑞追问,可老道已经没了气息,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担心什么。
就在这时,门板被“哗啦”一声踹破,刘超带着两个黑衣人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海棠堂的弟子,手里都握着刀,刀上还沾着血。
“钟旭瑞,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刘超冷笑一声,目光落在钟旭瑞怀里的布包上,“把龙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钟旭瑞把布包藏在身后,握紧木杵:“龙元是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找它?”
“少废话!”刘超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冲了上来,手里的剑朝着钟旭瑞刺去。这黑衣人戴着银色面具,和上次在山脚下见到的一样,剑身上刻着枯萎的海棠——正是海棠堂的标志。
钟旭瑞举起木杵,挡住了剑刃。“当啷”一声,火花四溅,木杵上的玉佩突然发出金光,震得黑衣人后退几步,虎口发麻。
“镇魂钟的力量?”刘超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竟然能把钟变小!看来苏清瑶说的没错,你果然是钟家的血脉!”
他挥了挥手,海棠堂的弟子们通时冲了上来,刀光剑影朝着钟旭瑞三人袭来。戒妄举起酒壶,把里面的酒洒向弟子们,火折子一扔,顿时燃起一片火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戒嗔则握着扫帚,扫帚一挥,带着一股清风,把靠近的弟子们扫倒在地。
钟旭瑞则盯着刘超,木杵一挥,朝着他冲过去。刘超手里的折扇一挥,一股黑气涌出来,挡住了木杵。黑气与金光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茶寮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刘超冷笑,“没有镇魂钟的全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他突然加快速度,折扇朝着钟旭瑞的胸口刺去。钟旭瑞躲闪不及,被折扇划伤了胳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布包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滚在地上,布包裂开,一颗泛着红光的珠子掉了出来——正是龙元。
龙元落在地上,发出一阵红光,照亮了整个茶寮。刘超的眼睛顿时亮了,伸手就去捡龙元:“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戒嗔突然冲过来,扫帚一挥,把龙元扫到钟旭瑞脚下。“快走!”戒嗔大喊,“庙后有个山洞,我们从那里逃!”
钟旭瑞捡起龙元和布包,跟着戒妄和戒嗔,朝着茶寮后面的山洞跑去。刘超气得大喊:“追!别让他们跑了!”
三人冲进山洞,戒妄赶紧用石头堵住洞口。山洞里黑漆漆的,只有龙元发出的红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他们顺着山洞往里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是山洞的出口,在一座山的半山腰。
“他们暂时追不上来了。”戒妄喘着气,靠在洞壁上,“这龙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刘超这么想要它?”
钟旭瑞捡起龙元,龙元泛着温暖的红光,贴在皮肤上,像是有生命一样。他突然想起老道的话:“等你记起一切,它会帮你。”难道龙元能帮他恢复所有记忆?
“老方丈说过,龙元是上古遗物,能唤醒人l内的潜在力量。”戒嗔走过来,看着龙元,“海棠堂的人找它,肯定是想用来增强戾气,好控制镇魂钟。”
钟旭瑞握紧龙元,心里记是疑惑——他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钟家灭门的真相,兄长的下落,还有海棠堂的目的,都像一团迷雾。但他知道,只要到了京城,找到苏清瑶和兄长,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三人休息了一会儿,顺着山路往下走。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前方的路。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钟旭瑞警惕地躲在灌木丛后,只见一队人马朝着青溪镇的方向走去,为首的人穿着苏家的服饰——是苏清瑶派来的人!
“是苏家的人!”钟旭瑞兴奋地大喊,朝着人马跑过去。
为首的人看到钟旭瑞,赶紧翻身下马:“您是钟旭瑞公子吧?苏小姐让我们来接应您,说您可能会遇到海棠堂的人。”
钟旭瑞点了点头,心里记是感激——清瑶果然考虑得周到。
“我们快走吧,苏小姐在青溪镇的驿站等您。”为首的人说。
三人跟着苏家的人,朝着青溪镇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龙元在钟旭瑞的怀里,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在指引着方向。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的山洞里,刘超已经搬开了石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阴狠。他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开口:“堂主,要不要通知张策大人?”
“不用。”刘超冷笑,“张策大人让我们盯着钟旭瑞,等他拿到镇魂钟和龙元,再动手。现在,就让他先得意几天,到了京城,就是他的死期。”
黑衣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青溪镇的方向,眼神里记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