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怪我。
怪我没有给他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怪我让他错过了唾手可得的富贵。
他的逻辑里,从来没有爱,只有交易。
“告诉他,”我看着王律师,“因为我天真,我以为婚姻是扶持,不是扶贫。”
王律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沈岩一家人的案子很快开庭。
因为证据确凿,加上盛宇集团法务部的全力施压,判决结果下得很快。
婆婆因教唆、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未遂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大哥大嫂作为从犯,也分别被判了八年和五年。
他们在法庭上互相指责,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对方身上,丑态百出。
沈岩因为签署了那份协议,加上我这边的撤诉,免去了牢狱之灾。
但他的人生,也彻底毁了。
他背负着巨额的诉讼费和赔偿金,被所有行业拉黑,成了京市上流圈子里的一个笑话。
我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我哥来接我,身后跟着一整个医疗团队。
“妈的意思,让你回庄园养胎。”我哥帮我打开车门。
我坐进车里,回头看了一眼这家医院。
一切都结束了。
回到家,我才发现我哥说的“庄园”是什么概念。
那是一座占地几百亩的巨大庄园,有高尔夫球场,有马场,有私人湖泊。
我的房间比沈岩那个小两居的整个面积还大。
母亲来看我,他头发白了些,但精神很好。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手:“回来就好。”
我在这里过上了猪一样的养胎生活。
每天有营养师搭配三餐,有家庭医生随时待命,有瑜伽老师和心理咨询师帮我恢复身心。
我哥怕我闷,还专门建了个小型电影院和图书馆。
我渐渐胖了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胎动。
有时候,我会在湖边散步,看着夕阳,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会想,如果我没有遇见沈岩,我现在会在哪里?
也许在欧洲,做着我喜欢的工作,和势均力敌的男人谈一场光明的恋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挺着肚子,成了一个单亲妈妈。
但我从不后悔。
这段失败的婚姻,让我看清了人性,也让我找回了自己。
我哥偶尔会跟我提起沈岩的近况。
“他去工地搬砖了。”
“被人骗了,身上最后一点钱也没了。”
“前几天在天桥底下跟流浪汉抢馒头,被人打断了腿。”
我听着,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那是他自己选的路。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很健康,很漂亮。
眼睛像我,鼻子像我不想去想。
我给他取名,林念安。
愿他一生,平安顺遂,无灾无难。
念安满月那天,家里办了盛大的满月宴。
商界名流,政界要员,来了很多人。
我抱着念安,穿着高定的礼服,站在我和我哥身边,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宴会进行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冲破了安保,闯了进来。
是沈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