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煜从宫里出来,终究还是转道去了将军府。
穆海棠听闻萧景煜来了,随即快步赶往前厅。
萧景煜在前厅的梨花木椅上坐着,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窗外庭院的景致上。
忽听得脚步声近,他不经意间回眸,恰好对上从外面匆匆赶来的穆海棠——
她今日并未穿惯常那般惹眼的红裙,而是身着一袭月白色绣暗纹兰草的褙子,下配同色百褶裙。
头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少了几分往日的明艳张扬,反倒添衬得她眉眼间的沉静愈发明显。
萧景煜见状,慌忙收回目光,起身站定。
待穆海棠踏入厅内,他敛了往日的散漫,微微躬身作揖,语气竟透着几分少见的沉稳:“穆小姐。”
这突如其来的客气,倒让穆海棠脚步微顿,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她知道——萧景煜素来瞧不上自己,大抵是碍于她与萧景渊的婚约,碍于她“未来大嫂”的身份,才不得不摆出这副样子。
这般想着,她微微颔首回礼:“二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锦绣,上茶。”穆海棠转头对侍立在侧的锦绣吩咐道。
“是,小姐。”锦绣应声,轻步退下准备。
萧景煜见她特意吩咐下人上茶,忙抬手推辞:“穆小姐不必客气,我今儿过来本就不打算久待,说几句话便走。”
他稍作停顿,直入正题:“我刚从宫里出来,太子殿下让我给你带个话——今日你托他办的那些事,他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让你放宽心,不必挂怀。”
穆海棠点点头,看着他又开口问道:“能想办法见到你大哥吗?”
萧景煜叹了口气,回了句:“怕是不能,太子今日去找任指挥使,任指挥使也是如往常般,说了句一切按照章程办。”
说完用余光打量着穆海棠:“穆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家和任家有些旧私怨,所以任天指挥使未必会向着我大哥。”
见穆海棠沉默不语,萧景煜想了半天,还是同她说道:“穆小姐,若是你听说——我那表妹的遗书上写着,说她和我大哥早就有了私情,还说她的清白早已给了我大哥。”
“你可千万别信,全都是她胡说八道,我大哥那人,他是个正人君子,断断做不出这等事来。”
“他连表妹的院子都从没踏足过,又何来的私情可言?”
萧景煜语气多了几分无奈,“可事到如今,若她当真没了清白,硬赖我大哥,死无对证,我大哥现在是百口莫辩,要是拿不出自证清白的证据,怕是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穆小姐,还望你多信他几分,莫要因这事儿同我大哥生了嫌隙才好。”
穆海棠笑着点点头:“二公子放心,你大哥是什么人我了解,这事儿还在查,对方未必就能一点痕迹不留。”
萧景煜见穆海棠竟丝毫没有半分猜忌,反倒这般信任萧景渊,先前悬着的心不由得一松:“穆小姐能这么想,那真是再好不过,我还怕你听了那些流言蜚语,心里会不痛快。”
“有你这话,我大哥要是知道了,定然也会宽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