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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那年,为护我周全,
顾聿深替我顶下过失杀人的罪名,坐了五年冤狱。
二十六岁那年,他从刀口舔血的黑拳市场杀出,
废了一只手,为我建立起商业帝国,将我捧上神坛。
婚后,他每年都会亲手为我种一片玫瑰园。
他说玫瑰是我,种下它,是希望能困住我一辈子。
可这次花园枯了半月,他却迟迟未归,我怕他出事,带人全城搜寻。
最终在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找到他,他正轻抚着一个陌生女孩的孕肚,满眼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砰”
我将孕检单甩在他脸上,猩红着眼笑。
“顾聿深,要么你死,要么我亡,你选一个。”
“朝夕,我们离婚吧。”
顾聿深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那个叫林晚晚的女孩身上,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破碎的温柔。
林晚晚瑟缩着躲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角,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仿佛我才是那个即将拆散他们姻缘的恶人。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离婚?”
我一步步走向他,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聿深,你忘了十六岁那年,是谁跪在雪地里求我,说要护我一辈子?”
“你忘了二十六岁那年,是谁废了一只手,笑着对我说,朝夕,以后我就是你的刀,为你披荆斩棘?”
“你忘了我们婚后每一年,你都会为我种下的玫瑰园吗?”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的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站定在他面前,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病房。
他没有躲,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脸上立刻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
“顾聿深,你看着我。”
我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我对视。
“你为我坐了五年牢,为我废了一只手,为我建立起这个商业帝国。现在,你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要跟我离婚?”
“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笑话吗?”
他眼中的痛楚几乎要溢出来,却只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朝夕,放过我吧。”
放过他?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一步。
“好,好一个放过你。”
我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顾聿深,你给我的一切,我都会亲手毁掉。”
“我要让你一无所有。”
“我要让你,和你的小情人和你们的孩子,像过街老鼠一样,活在阴沟里。”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我听见身后传来林晚晚怯怯的哭声,和顾聿深压抑的咳嗽。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