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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月离开后的第三天,季寒亭才踏进那间破旧出租屋的门。
他习惯性地开口:“阿月,我发工资了,晚上一起”
出租屋空荡得可怕。
季寒亭皱紧眉头,心头掠过一丝不悦。
他嗤笑一声,带着惯有的、掌控一切的傲慢:“程霜月,你还能耍什么花样?离了我,你连京北的边都摸不出去。”
他笃定她只是和之前一样闹小脾气,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最后只要他稍微哄一哄,她就会回来。
不过这一次,他决定晾她几天。
程娇娇的病房里。
“阿亭哥哥,你看这条项链好不好看?圣诞节人家想戴这个嘛!”
程娇娇靠在豪华的病床上,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某顶级珠宝品牌的最新款,价格不菲。
季寒亭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落在程娇娇精心保养的手指上。
脑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双红肿开裂,在冷水里浸泡得发白的手。
他猛地想起三年前,某个寒冷的冬日清晨。
他骗程霜月说花店生意不好,而那时刚跟他私奔不久的程家大小姐,偷偷跑当了自己最后一点值钱的小首饰,换了一小袋他随口提过一句,小时候吃过现在买不起的大牌核桃酥。
她揣在怀里一路跑回来,冻得鼻尖通红,献宝似的递给他,指尖被油纸烫得微微发红,眼睛却亮晶晶的。
“寒亭,快尝尝,还热乎呢!”
“阿亭哥哥?”
程娇娇不满地提高了音量:“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呀?”
季寒亭猛地回神,对上程娇娇带着嗔怪和不满的眼神。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敷衍地“嗯”了一声。
“喜欢就买。”
一周过去,出租屋依旧空着。
季寒亭派去“盯着”的人回报:程小姐一直没有回来。
“给我查清楚,她到底去了哪家医院疗养,还是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季寒亭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促。
印度洋,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季寒亭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礼服,站在舷窗边。
找了整整一年了。
可任凭他掘地三尺,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和手段,得到的线索也仅仅指向一个模糊的出境记录,随后便石沉大海。
“阿亭哥哥~”
程娇娇娇笑着走过来,一身当季高定的粉色长裙。
她亲昵地挽住季寒亭的手臂。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舞会快开始了,陪我去跳舞嘛~”
季寒亭回过神,压下心底的烦闷,敷衍地勾了下唇角:“嗯。”
程娇娇在台上如鱼得水,享受着周围或艳羡或讨好的目光,身体紧紧贴着季寒亭,试图唤起他更多的关注。
然而季寒亭的目光却有些心不在焉地扫过人群。
舞池边缘,一个穿着素雅白色丝缎长裙的身影,安静地穿过人群,准备离开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