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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国没有过春节的说法,可江浸月还是和傅铭野收拾好东西,踏上了去找欧阳医生的路。
又是几个月过去,江浸月的腿已经能正常走路了,只是目前还跳不了舞。
而欧阳医生,就是那个为她主刀的医生,也是华国人。
欧阳医生年纪大了,身边又没有小辈照顾,他们便打算过去陪他老人家过个春节,热闹热闹。
可刚出门,就看到了守在疗养院门口的齐砚修。
他穿着一件呢子大衣,修长的指节夹着烟,吞云吐雾,整个人禁欲又从容。
见江浸月出来,他赶忙灭了烟蒂上前,“月月,你身体好些了吗?我——”
可江浸月就像是没看到他似的,拉着傅铭野往车边走。
“月月——”
这次,他伸过去的手,是被傅铭野挡开了。
傅铭野一头银发早染回了黑色,整个人显得更稳重些了。
他懒懒地挥开他的手,“这位先生,我们家月月跟你很熟吗?月月是你能叫的吗?不相干的人给小爷滚得远远儿的。”
见江浸月没有一点要维护他的意思,齐砚修心里一刺,却还是厚着脸皮再次上前,“月月,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江浸月转过身,对上他近
乎祈求的眼神,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波动,那是假的。
毕竟眼前站着的,可是她爱了十二年的男人。
可过去终究是过去。
她平静地回望着他,“齐砚修,新年快乐,快回国吧,你家里人还等着你一起过个团圆年呢。”
齐砚修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喉间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锁住,令他再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派平静,就连恨意也没有一丝一毫
傅铭野换了辆越野车,稳稳地开上了山。
这些天雪下的大,铁路好多都停运了,要去到欧阳医生那儿,还是自己开车更方便一点。
江浸月坐在副驾,时不时看看后视镜里那辆不远不近跟着的车子,心底五味杂陈。
从齐砚修告诉她真相的那一天起,所有的一切便都释然了。
她不再怨他,也不再恨他,更不爱他。
从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当下,她只想养好这一身嶙峋的伤,过好接下来的生活。
“需要甩掉他么?”
江浸月回过神,朝他轻笑一声摇摇头,“不用,就让他跟着吧。雪路不好开,犯不着为了甩开他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闻言,傅铭野有些欣喜。
他总觉得这次再见那个男人,浸月好像比上一次更加淡然,更加无所谓了。
想到这儿,扬起的嘴角便再也压不下去。
冬日里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天上乌云越聚越多,江浸月莫名有些心慌。
“还有多久到?”
傅铭野瞥她一眼,“还得要个俩小时呢,咋了,是冷了么还是坐不住了?腿疼?”
江浸月摇摇头,“没,我就是觉得这个天气有些不太对劲。”
话音刚落,余光就瞥见前方山侧的雪有松动!
江浸月心一紧,刚要叫傅铭野停车,车身便传来一股巨大的撞击力,被迫加速往前冲!
恍惚间,前方崩下来的雪和那年汹涌的泥石流重合在一起,一帧帧画面在眼前闪过,江浸月头疼欲裂,心底的恐惧像一个漩涡,几乎要将她整个吞没!
雪崩来得突然,又声势浩大,瞬间淹没了周围的一切声音。
江浸月大声嘶喊着快逃,可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见驾驶座的傅铭野焦急地解开安全带,奋不顾身地朝自己扑来,将她圈进了怀里
那眉眼间的焦急与担忧,是这几年间,她反反复复在齐砚修脸上看到的表情。
只不过他担忧的对象,是林菀。
而他心底伤害林菀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