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让他们砸。”柳如依翻过一页账册,“铺子砸了可以再修,人伤了就麻烦了。吩咐下去,所有伙计都退到后院去,不要与他们起任何冲突。”
她的平静让巧织的焦躁也平复了些。
“周掌柜已经去京兆府报官了,可现在还没动静。”
“京兆尹王大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柳如依终于合上了账册,“安阳伯这出戏,唱得太急了。”
摄政王府,书房。
苏长运将“江南忆”门前的情况快速汇报了一遍。
谢云峥站在窗前,看着王府外平静的街景,与“江南忆”那边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安阳伯,比我想的还要心急。”
柳如依从屏风后走出,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便服。
“他不是心急,他是肯定我们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只能任由他泼脏水。他以为,只要把事情闹大,变成一场民怨,我们就会投鼠忌器。”
谢云峥回过身。
“那我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证据。”
柳如依看向苏长运:“莲阁的人都准备好了?”
“回主子,都准备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苏长运回答。
“好。”柳如依的决定没有半分犹豫,“把我们手里的东西,送给全京城的人看。安阳伯通敌的信件、‘四方宝阁’与北戎马场的资金流水账目,全部拓印出来。”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要让‘四方宝阁’的账本,贴满京城每一个茶馆酒楼的墙上。我要让所有识字的人都看看,这位与世无争的安阳伯,是怎么把大周的军情卖给北戎人,换回白花花的银子。”
“是!”苏长运领命,眼中闪动着兴奋。
柳如依转向谢云峥。
“你那边呢?”
“禁卫军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谢云峥的回答同样干脆,“随时可以行动。”
“那就开始吧。”柳如依说。
一场无声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
就在“江南忆”门口的闹剧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京城内上百个地点,同时出现了莲阁的探子。他们将一份份拓印好的“罪证”,张贴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起初,人们还以为是普通的告示。
可当第一个识字的人念出上面的内容时,所有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安阳伯府勾结北戎?”
“天啊,这是摄政王妃截获的密信,还有账本!三十万两,通过绸缎庄流向了边境马场,再送给了北戎人!”
“上面说,王妃在幽州遇袭,就是安阳伯泄露的情报!”
“怪不得!原来之前的流言都是安阳伯府放出来混淆视听的!贼喊捉贼!”
舆论的转向,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前还在同情“流民”的百姓,此刻只剩下对叛国者的愤怒。
安阳伯府。
安阳伯还在等着“江南忆”被民众的怒火淹没的好消息。
一名管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伯爷!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