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flora没多说什么,便进了电梯。
此时手术室门口。
裴执听了flora的话,她簇了眉,他不敢相信,“所以我哥他已经来过了?!”
不然他为什么送给月亮平安锁?
温颜点头,“嗯……来过了。”
她把闻晏臣在医院碰见月亮,被月亮叫爸爸,再到她刚刚把他气走的事,都告诉了裴执。
裴执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明明月亮见到爸爸应该是个高兴的事情,可为什么这么让人心疼。
大概是因为不曾拥有,不会知道拥有时有多甜蜜。
可得到再失去,却会痛彻心扉。
裴执眼眶也红了,“这是冥冥之中,上天的指引。”
就连他,此刻都不得不佩服血缘的强大。
“月亮醒来,如果看不到爸爸。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裴执想,“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就算没有爸爸,看到我应该我不至于太难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温颜拒绝,“不用。我不送你,我先走了!”
送走flora医生,温颜去换下了笨重的人偶服,回来的时候裴执竟然还在。
她没跟他搭话,而是一个人去了picu看了一会。
望着冷冰冰的监护室,眼泪再次无声的滚落下来。
想到她活蹦乱跳的月亮,此时胸口有那么大的伤口,可能小小的身体还插满管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么冷的房间里。
不知道该有多疼多害怕。
那颗心便像也生病了一样,疼的痉挛,窒息,锥心刺骨。
她没空去想别的,现在只想陪月亮。
她想着,可能这几天要在picu过夜了。
得去楼下买点生活用品,一刻不停的守着月亮,直到月亮离开picu,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下楼买东西的这一路上,裴执就一直跟在她后面。
温颜还掉人偶服,然后在楼下简单买了个包子,坐在楼下大口大口的吃。
眼睛肿得已经不像话了。
裴执在一边不敢吭声,去买了冰块给她敷。
温颜不需要,让他拿走。
裴执却不愿意,非要帮她消肿,强硬按着她的脑袋,直接把冰块放到她的眼睛上。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
坐着的那个,一个咬着包子无声掉眼泪,一个半跪着为另一个人消肿。
这样男帅女美的搭配,哪怕是在医院里,也引来不少人围观感叹。
闻晏臣替凌辰买好早餐,刚准备给凌辰把早餐送回去。
便看到了这一幕。
闻晏臣以为自己看错了,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就站在距离两人几米远的地方。
半眯着眼眸,那黑眸里的情绪晦暗如海,汹涌着巨浪。
捏住早餐袋的那只劲瘦的手背上,蔓延的青筋如山脉纵横。
她像是哭过了,需要多难过,才会把眼睛哭成这样?
闻晏臣从前可从未见过这样的温颜,至少温颜在他面前没有这样哭过。
所以,她是在裴执面前才会肆无忌惮的泄露自己的情绪?
那她当初打掉他的孩子的时候,也有为那个无辜的孩子掉眼泪吗?
想到那个已经去世的孩子,闻晏臣眼底迸射的冷厉更加阴寒。
所以,她昨天偷跑出去,是为了去见裴执?!
来一趟波士顿,还要见面?
既然那么放不下,为什么还要跑来波士顿跟他说那些话,还不惜用被她流掉的孩子威胁他。
该不会她想见自己,后悔了想要闻家少奶奶的位置是借口?
其实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来叫裴执?
裴执都结婚了,她还如此念念不忘,睡着了都能叫裴执的名字,可见有多爱!
所以,凭什么每次作践的都是他?!
凭什么他闻晏臣要成为他们py的一环?!
他这个人该有多失败,才会被一个小他五岁的女人,从小就牵着鼻子走?!
阴沉着脸,闻晏臣拿出手机,给温颜打电话,电话显示暂时无法接通。
就在闻晏臣冷着脸皱眉的一瞬间,温颜也吃完包子准备离开了。
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阴沉着脸的闻晏臣。
他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向来对自己要求极高,此时冷峻的下颚竟然还冒出性感的胡渣。
呈现出一种颓废冷漠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温颜的心咯噔一下!
看到温颜脸色变了,裴执条件反射回眸,也吓了一大跳!
裴执喉结紧张的吞咽,“哥?”
闻晏臣开门见山,“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打情骂俏为什么非要来酒店?!
裴执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被闻晏臣逮个正着,大脑飞速运转,“我……我——”
还是温颜先反应了过来。
她先告诉裴执,“裴执你先走吧。这是我跟你哥的事!”
裴执觉得自己在这里确实可能会激化两个人的矛盾。
所以自己走比较好。
“行,那你小心。”
他不能在这时候再给温颜添麻烦。
没想到才刚转过身,便有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裴执,让你走了吗?”
裴执硬着头皮,回过身,“哥……”
温颜本想解释,却被闻晏臣再次打断,“你最好现在别说话。我不想听。”
他漆黑深邃的五官笼罩在阴影中,为整个人都增添了一抹让人心悸的波色。
他眸光淡淡落在裴执身上,薄唇勾出冷漠的弧线,“故意的?秀恩爱非要秀到我面前?”
五年前,被他撞破的那一幕。
这五年,像一把把搓骨刀一样凌迟着他的傲骨和自尊。
归国后。
外人明明说他们分手了,可他们却一次次在他面前,拉拉扯扯。
觉得他大度,所以被自己的弟弟背叛也不会追究?!
“裴执,五年前我没动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能肆意妄为?”
他森冷的眉眼被裹上幽暗的颜色,“玩女人玩到我头上,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不是哥,你听我跟你说,我不是……”
说到一半,裴执闭上嘴。
闻晏臣已经慢条斯理脱下了黑西装。
这个男人恍若变了一个人。
冷漠沉稳,矜贵从容,全都被张弛奔腾的阴冷戾气包裹!
有一瞬间。
温颜觉得他想弄死裴执!
像是埋藏在心底整整五年的愤怒被点燃。
可面前,却是那样云淡风轻,面无表情。
温颜终于忍不住咬唇挡到裴执面前,“闻晏臣!你要干什么?”
闻晏臣又缓慢摘下自己的腕表,衬衫袖扣的扣子也摘下两颗,“想弄死他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