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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全身,到我身上每一处伤口的特写,
闪光灯此起彼伏的亮着,我被闪的睁不开眼睛,
护士不停的驱赶着这些外来的人,
可他们非但不离开,反而举着话筒凑到我的跟前,
“宋招娣小姐,听说您在境外的时候被做成了罐女,您能为我们讲述下做罐女的这个感受和心得吗?”
“我看您的手脚还有全身都有多重创伤,我还是想听您聊一下罐女到底是怎么做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人甚至拿着外网搜到的罐女照片来问我是如何接客的,
这些人一遍遍的戳开我的伤口,我知道他们在他们的眼中,我不过是下一个爆点话题的突破口,他们身后的相机将会通过小小的屏幕,将我的伤疤无限放大,告诉我的家人朋友、甚至世界各地的每一个人,我宋招娣不干净了。
我很想发疯让他们滚出去,他们凭什么来窥探我的隐私,
可我张开嘴,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嗬嗬声,
这彷佛更加刺激到了他们,他们越发争先恐后的上前,
直至某一个人不小心碰到我身旁的仪器,
仪器脱落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胸口瞬间像积压了块儿大石头般难受,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朝前喷吐出一口鲜血,
见到血,刚刚还挤着要觉半条的众人顿时做鸟兽状散去,
我再次两眼一闭晕倒过去。
“病人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受到长期虐待,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巨创,你们要是在找媒体来报道此事,别怪我们找保安驱逐了。”
医生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市侩的女人,自己的孩子在境外吃了这么多苦,当亲妈的不关心孩子,反而找一堆无量媒体来报道赚黑心钱。
妈妈顺从而又讨好的点点头,看着妈妈的态度还算良好,医生这才继续说道。
“鉴于她的情况,我们医生会诊后得出了一套治疗方案,宋招娣被折断手脚装入瓦罐中五年,已经对她的骨头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除了保守且常规的治疗,如在病人身体许可后,为她装义肢外,还有配合心里治疗的一套电击方案,但是电击也有明显的后遗症,就是病人除了痛苦的事外,还可能会随即忘掉一些人和事。”
医生说完,拿出方案知情书递给妈妈签字,
可妈妈捏着笔犹豫了半天,却被匆忙赶来的爸爸一把拦下,
他刚刚把那些媒体送出门,口袋里此时有一笔不菲的酬金,
“不能签!”
医生还以为是电击治疗的部分,刚准备劝说,爸爸却指着义肢的方案递给医生,
“如果是费用的问题的话,大可放心,医保会承担一部分,后续我们医院也会号召社会群体给宋招娣进行招募。”
可还没等医生耐心的解释完,爸爸就直接将纸张撕成了碎片,骂骂咧咧道,
“这是我姑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行,否则小心我把你挂网上,让我的五百万粉丝网暴你!”
听到爸爸的威胁,医生气急了,直接转身走人,
“孩儿他爸,这样是不是不好啊,招娣毕竟受了那么多苦,她这一生要是不装义肢,躺在床上不和废人没区别吗?”
妈妈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花。
“那就让她躺在床上一辈子啊,现在可是赚钱的好机会,只要赚到了钱,大不了我们给她请个好点的护工照顾她一辈子。你不要现在脑子不清醒啊,她这假肢一装,网友们没过几天就把她忘了,再说了,就算装上假肢她不也还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吗?我们这是给她谋了个好差事,只要她往镜头前一坐,她这辈子都不发愁没钱!”
“你想想我们的芷然,自从被救回来后就留下了心理阴影,本来我们打算一劳永逸给他找个媳妇,可现在所有的积蓄都被宋招娣打水漂了,芷然以后怎么办你想过没?”
爸爸数落了妈妈半天,在提到宋芷然后,妈妈终于狠下心来和爸爸站在一条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