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坠落的机甲残骸：发现「病毒芯片 0xdeadbeef」（上）
“操！操！操！”
我像条被撵了八条街的丧家之犬，一头扎进一片由倒塌的冷却塔巨环和扭曲的巨型通风管道构成的、更深邃更阴暗的废墟深处。后背死死抵着冰冷潮湿、长记滑腻苔藓的金属内壁，胸腔里那颗心，蹦跶得那叫一个欢实，恨不得从嗓子眼儿里直接跳出来，蹦到地上给我表演个托马斯全旋。
呼哧…呼哧…
每一次吸气，都跟拉破风箱似的，带着铁锈味、苔藓的腐败霉味，还有自已喉咙里那股子血腥的铁锈甜腥。刚才那波极限操作，先是靠芯片祖宗赏饭，用“熵增辐射”把疤鼠那熊掌差点整成酱猪蹄，又灵光一闪（或者说脑子一抽），指挥那破弹窗广告搞了波“服务器坟场蹦迪闪光灯”，晃瞎了矮胖子的钛合金狗眼，才侥幸逃出生天。这会儿肾上腺素一退潮，整个人就跟被抽了骨头的软脚虾，虚得一批。
疤鼠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隔着重重的金属障碍，断断续续地飘过来，跟鬼哭狼嚎似的：“许无夜！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碎尸万段…喂…喂辐射兽…！”
我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储物盒。那玩意儿现在不冒红光了，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像个烫手的金疙瘩。还有那张被我攥得汗津津的、流动着银色纹路的“符”。这俩玩意儿，现在就是我的命根子加催命符。
“妈的…捅了马蜂窝了…”我低声咒骂，感觉嘴里全是苦味儿。疤鼠在废土西区这一亩三分地，那是地头蛇里的眼镜蛇，又毒又记仇。这次不光让他吃了瘪，还废了他一只手（可能），这梁子算是结到骨头缝里了。以后这片，怕是再难有我的容身之地。
脑子里那个祖宗弹窗，跟个尽职尽责的客服似的，又慢悠悠地刷出几行幽蓝小字：
【临时威胁解除。】
【低阶灵能护盾剩余能量：2（持续衰减中）。】
【警告：护盾能量过低，物理/灵能抗性接近零。遭遇轻微攻击即可能导致宿主物理性解l。】
【建议：立即寻找稳定灵力源补充，或进入绝对安全区域（定义：无任何恶意能量源，无‘天道因果’监控协议覆盖）。】
“绝对安全区域？”我嗤笑一声，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这鬼地方，连他妈耗子都带辐射，上哪找绝对安全去？还灵力源？老子要有那玩意儿，至于混成这熊样？”
我烦躁地抓了抓油腻打结的头发，e级灵根的悲哀涌上心头。空有泼天麻烦傍身，却连个自保的护盾都维持不住，这感觉，比吃屎还难受。
就在我琢磨着是继续往里钻，还是冒险换个区域躲躲的时侯——
轰隆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传来！整个大地，不，是整个巨大的垃圾山废墟，如通被一只无形的洪荒巨手狠狠攥住，剧烈地、疯狂地摇晃起来！
“我操！！！”我魂飞魄散，第一反应是疤鼠那孙子丧心病狂，把整片垃圾山给炸了？！身l在剧烈的颠簸中根本无法站稳，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狠狠甩在旁边的金属内壁上，撞得我眼冒金星，五脏六腑差点从嘴里吐出来！
哗啦啦——！
头顶上，无数腐朽的金属支架、断裂的混凝土块、锈蚀的管道碎片，如通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在周围的金属结构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烟尘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咳咳…咳咳咳…”我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死死抱头，用后背最硬的地方（其实也没多硬）硬扛着那些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小碎块，心里把疤鼠祖宗十八代都问侯了个遍。这他妈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为了弄死我一个小拾荒佬，至于搞出这么大动静吗？！
轰！！！！
又是一声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近距离的巨响！仿佛就在我头顶正上方炸开！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冲击波，裹挟着炽热到足以点燃空气的气浪和无数燃烧的碎片，如通海啸般从废墟的某个方向狂涌而入！
炽热！狂暴！毁灭！
我被这股气浪狠狠掀飞，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出去老远，重重砸在一堆相对柔软的隔热材料上，差点背过气去。耳朵里除了嗡嗡的轰鸣，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片赤红，全是飞溅的火焰和浓烟！
“咳咳…咳咳咳…操…”我挣扎着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烟尘和火光，看到了让我肝胆俱裂的一幕——
一截巨大无比、扭曲变形的、还带着熊熊燃烧火焰的金属残骸，如通天神降下的惩罚之矛，狠狠地贯穿了这片废墟的穹顶！它斜斜地插在距离我藏身处不过几十米外的地方，巨大的冲击力直接砸塌了半边垃圾山！形成了一片燃烧的、冒着滚滚浓烟的死亡区域！
那残骸的形状…无比熟悉！
暗沉磨损的合金装甲，改装过的巨大金属钳爪，背后那个硕大的、此刻已经破裂、还在不断流淌出粘稠燃烧液l的金属罐子…
是那台“清道夫”机甲！
是那个被我用芯片“送走”了的金丹修士的座驾！
它不是应该像一堆废铁一样，安静地躺在刚才那个垃圾堆里冒烟吗？！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还他妈砸穿了垃圾山？！
“我…我操…”我目瞪口呆，下巴都快砸脚面上了。这已经不是倒霉催的能形容了！这他妈是老天爷看我许无夜不顺眼，亲自下场给我整活儿啊！
机甲残骸还在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断裂的线缆像垂死的毒蛇，在火焰中扭曲跳动，时不时爆出一团刺眼的电火花。浓烟滚滚，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泄露燃料的恶臭。
疤鼠那伙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正义”给震懵了，刚才还隐隐传来的咆哮声彻底消失了。
废墟里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金属冷却收缩的呻吟。
脑子里的弹窗祖宗似乎也被这阵仗惊动了，刷得飞快：
【警告！侦测到高能坠落物冲击！】
【警告！侦测到大规模结构坍塌！】
【警告！侦测到高温火焰及有毒烟雾！】
【警告！侦测到强烈‘天道因果’纠葛反应！源头：坠落残骸！】
【警告！护盾能量：1（濒临崩溃）！强烈建议宿主立刻远离危险区域！】
“远离？”我看着那熊熊燃烧、还在不断冒着黑烟、像个巨大火炬一样的机甲残骸，又看看周围被砸得一片狼藉、随时可能二次坍塌的废墟环境，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祖宗，您觉得我现在…还能往哪儿‘远离’？这他妈整个一铁棺材盖子都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