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憋了满腹的委屈得以爆发，眼泪更像汩汩流水的泉眼。
可是陆骁静静看着，竟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出现一丝一毫的心疼和紧张。
他自己也茫然了。
为什么呢？
分明之前，他处处维护苏绾，怕她磕着碰着，想给她最好的。
得知苏绾在国外生活得不好这才回国后，他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苏绾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能竭尽全力摘给她。
可现在，他失去了这些感觉。
而导致他丧失这些情感的，不是别人，是姜若初。
蒙在他心里那层模糊不清的纱终于被揭开。
所以，他现在这样的奇怪行为，是因为他在意姜若初，挂念姜若初。
他，不能没有姜若初。
陆骁的手颤抖起来。
他压着眉眼再度去看苏绾的神色，看到了在苏绾眼泪之下的痛苦、愤怒和不甘心。
这张曾经给过他无数错觉的、精致温柔大方的脸颊，在此时就像一张假面，被一个人的死亡击成碎片。
陆骁似乎在这时才真正认识了苏绾。
“今天，我们是去看小初的。”
他哑声道。
“你说那样的话，于理不合。”
“况且——她毕竟是我的未婚妻。”
姜若初三年陪伴他左右的各种画面又像电影片段一般在脑海中一帧帧走过。
令他万分羞愧和内疚的是，直到姜若初死去了这么久，他才后知后觉，姜若初曾经是他生活里最独特而耀眼的那束光。
可他亲手让她熄灭了。
痛意密密麻麻地缠绕而上，陆骁无暇再顾及苏绾的脸色在那瞬间变得有多么难看。
他拂开苏绾，转身往里走。
却被苏绾歇斯底里的喊声叫住了。
“陆骁！”
转头，苏绾双眸通红，大颗大颗泪水顺着脸颊的弧度摔碎在地上，只是如今再也激不起他的怜惜。
有恨意逐渐攀上她的脸，苏绾冷着声音质问。
“你告诉我，她还是你的未婚妻？”
“陆骁，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说过什么！”
心中那道苦苦支撑在现实和过去之间的屏障和防线，因为苏绾这句话，彻底破溃。
被摧枯拉朽般地摧毁了。
陆骁怔在原地。
回忆的大门轰然打开，陆骁不得不被迫想起了那次在医院，他漫不经心的冷嘲热讽。
“绾绾，从始至终我只爱你，姜若初只是个意外，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让我觉得恶心。”
不
陆骁惊慌地想要抹去脑海中这段记忆，可越是用力擦，他越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细节，甚至连自己咬了哪个字的重音都能回想起来。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眼底情绪翻涌，陆骁颓丧绝望地垂下头。
“我当然记得。”
陆骁回绝了苏绾。
“所以，我是罪人，我要永远守在小初身边赎罪。”
“苏小姐，请回吧。”
苏绾蓦地失声，怔住了。
旋即难以置信地提高了声音。
“苏小姐？！”
她望着陆骁，眼泪唰的流得更凶。
“陆骁，你非要这样吗？”
“那我就如你所愿，我走！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