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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柱扛着锄头跟在我身后,路过沈知远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要是敢冤枉娇娇,我拆了你屋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涌到我家,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床底下的箱子被拖出来翻得乱七八糟,就差把灶膛里的灰都被扒出来筛一遍了。
林老师全程踮着脚指挥,脸因为激动泛着不正常的红。沈知远站在门口,背着手,眼神飘忽。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像疯了一样折腾,想起今早去林老师家取东西时,看见她窗台上有个碎了的雪花膏瓶子,瓶底还沾着点蓝布丝。
“别找了。”我拍拍手:“我知道布票在哪儿了。”
所有人停下来看我,林老师眼里闪过慌乱。我没理她,转身往知青点走,赵铁柱拎着锄头跟着我。
到了林老师房间门口,我指着窗台上那个碎瓶子:“布票应该在这附近。”
林老师尖叫:“你胡说,那附近我早找过了。”
“你找的是明面上的地方。”我走到墙角,指着那里堆着的柴火:“你打碎了瓶子,怕人发现,蹲在这里收拾的时候,应该是把布票掉进去了。”
赵铁柱行我说完,伸手就去扒柴火。没扒几下咦了一声,从里头抽出一张叠着的纸,是那张布票,边缘还沾着雪花膏的污渍。
真相大白,人群的风向变了。
有人开始骂林老师心术不正,还是老师呢,不问青红就讹人。也有人说沈知远不分好歹。
林老师瘫坐地上,指着我哭:“你早就知道了,你故意看我笑话。”
“我不知道。”我看着她,觉得有点可怜:“我只是突然想到,你丢票着急可以理解,但你不该诬陷我。”
沈知远走过来,脸涨得通红:“春娇,对不起,我”
“不必了。”我打断他:“沈大哥,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你们两个别来我跟前晃悠就行。”
赵铁柱把布票塞到林老师手里:“拿好你的东西,给娇娇道歉。”
林老师哭着说了声对不起,沈知远看她那样觉得不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赵铁柱一直跟在我身后,没说话,锄头扛得稳稳的。
“铁柱哥”我停下脚步:“谢谢你。”
他挠挠头,脸上泛出点红:“谢啥,我就是知道你不会那别人东西。”
脑子里的字又开始蹦跶:
「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男主!默默守护太好磕了!」
「沈知远赶紧爬!对比太惨烈了!」
看着脑袋里的一排排字,我笑了起来。他看见我笑,也跟着笑,模样傻兮兮的。
我和铁柱结婚很简单。只请了支书一家吃了顿饭。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坐着床边紧张得冒汗,我就笑他。
他凑我耳边问:“你笑啥?”呼出的热气喷我在耳朵上很痒。
“笑你傻。”我偏过头,拿指头戳他胸口。
他也不知道躲,就一个劲瞅着我乐。
最后他坐我旁边搓半天床单,站起身,憋出一句:“要不我去别的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