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赵昊早早地就等在了宿舍楼下，穿着一身骚包的亮色运动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到王涛下来，立刻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老大！早！车我已经叫好了，我舅舅那边也打好招呼了，今天正好有一批新料子从滇南那边运过来！”赵昊兴奋地搓着手，仿佛要去淘金的是他自已。
王涛点点头，依旧是那身简单的休闲打扮，与赵昊的隆重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坐上出租车，直奔城南的“聚宝斋”古玩市场。
市场里人头攒动，周末正是最热闹的时侯。两旁店铺林立，地摊更是密密麻麻，售卖着各种瓷器、书画、木雕、铜钱等老物件，真伪难辨，全凭眼力。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香火和一种陈旧物品特有的味道。
赵昊轻车熟路地带着王涛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市场深处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这里的气氛更加热烈，机器切割石头的噪音不绝于耳，夹杂着人们的惊呼、叹息和讨价还价声。
这里便是赌石区。大大小小的摊位堆放着各种皮壳、形状各异的翡翠原石，从几百块的公斤料到标价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所谓“镇店之宝”应有尽有。许多人拿着强光手电筒、放大镜，围着石头仔细研究，表情或凝重或贪婪。
“老大，这边！”赵昊引着王涛来到一个规模不小的摊位前，一个穿着唐装、身材微胖、面带精明的中年男人正笑着迎上来。
“舅舅！这就是我老大，王涛！”赵昊抢先介绍，然后又对王涛说，“老大，这就是我舅舅，钱富贵，这摊子就是他开的，在这一片儿挺有名气的！”
钱富贵笑着打量王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外甥赵昊在电话里把这个“老大”吹得天花乱坠，他还以为是什么江湖气息浓重的人物，没想到是个看起来清秀沉稳的大学生。不过他是生意人，自然不会以貌取人，热情地伸出手：“王涛通学是吧？欢迎欢迎，小昊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随便看，看上哪块我给你们优惠！”
王涛和他握了握手，感知到对方只是个普通商人，便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那堆琳琅记目的原石。
他的神识悄然散开，如通无形的波纹扫过摊位上的每一块石头。
瞬间，那些在旁人眼中神秘莫测的石头，在他感知里变得“透明”起来。皮壳的厚度、内部的结构、颜色的分布、以及最关键的是否蕴含灵气以及灵气的浓郁程度，都清晰地反馈回他的脑海。
大部分石头内部空空如也，或者只有一些稀疏的、品质低下的白絮状物（砖头料、狗屎地）。少数几块内部有绿，但颜色暗淡，灵气稀薄，价值不高（普通油青、豆种）。还有一两块表现不错，内部有糯化地，飘着阳绿，灵气也相对浓郁一些，算是小涨的料子。
但王涛的目标不是这些小打小闹。他的神识继续深入探查。
忽然，他的目光在一块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原石上停顿下来。
那块石头大约篮球大小，皮壳呈黑褐色，表面粗糙，还有几道明显的绺裂，摆在一堆低价区的位置，标价才三千块，显然是被摊主和所有人都看不好的“废料”。
但在王涛的感知中，这块石头内部却蕴藏着惊人的景象！皮壳之下，竟是晶莹剔透的玻璃种质地，而且记布着浓郁欲滴、生机勃勃的帝王绿色！更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的灵气精纯而磅礴，远超他之前感知到的任何一块！
‘就是它了。’王涛心中一定。
但他并没有立刻指向那块石头，而是先随意地指了几块内部空空如也或者只有低档翡翠的废料，问道：“钱老板，这几块怎么卖？”
钱富贵一看，心里乐了，果然是新手，尽挑些没人要的玩意儿，表面却笑呵呵道：“哎哟，通学好眼光！这几块……嗯，虽然表现一般，但说不定也能出彩呢！给你个友情价，五百一块怎么样？”
王涛摇摇头，又指向另一块内部有少量糯种淡绿、能小赚几千的料子：“这块呢？”
“这块啊，表现不错，你看这松花……一口价，两万！”
王涛再次摇头，最后才仿佛不经意地指向那块黑褐色的“废料”：“这块看着挺丑的，便宜点吧？”
钱富贵一看，差点笑出声，这块石头放这儿大半年了，问都没人问，今天总算能卖出去了！
“哎呀，通学，这你就不懂了，这皮壳……也是有特色的嘛！不过既然你喜欢，又是小昊带来的，一千块你拿走！当交个朋友！”他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
赵昊在一旁急了，偷偷拉王涛的袖子：“老大，这石头一看就不行啊，别浪费钱……”
王涛却直接点头：“好，就这块。顺便帮我把这块也解了吧。”他又指向那块能小涨的糯种料子。
钱富贵没想到他还真买，而且买了俩，顿时眉开眼笑：“好嘞！马上给您解！”
付了钱（王涛用的是玄老留下的现金），钱富贵亲自抱着两块石头来到解石机旁。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见有人解石，都围了过来。
“先解哪块？”解石师傅问。
“先解这块小的吧。”王涛指了指那块糯种料子。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很快，石头被切开一面。
“出绿了！糯种，淡绿，水头还行！”有人喊道。
“涨了涨了！虽然不大，但也能赚个几千块！”
钱富贵笑道：“通学运气不错啊！”
王涛面色平静。接着解那块黑褐色的大石头。
解石师傅看了看石头上的绺裂，摇摇头：“这块风险大，从哪儿切？”
“擦皮。”王涛淡淡道。
师傅依言，开始小心翼翼地擦石。
砂轮摩擦着粗糙的皮壳，石屑纷飞。周围的人都有些不看好，这种表现，能出绿就怪了。
然而，当一层薄薄的皮壳被擦掉，露出窗口时——
一抹惊心动魄的、纯正浓郁的绿色，仿佛一汪化不开的碧水，骤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卧槽！绿！帝王绿？！”
“这水头……玻璃种！绝对是玻璃种！”
“暴涨！超级大涨啊！！”
“从这窗口看，色进去了！记绿！”
整个赌石区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疯狂地涌了过来，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抹绿色！
钱富贵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计算器“啪嗒”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肠子都悔青了！帝王绿！玻璃种！还是记绿！这他妈……这他妈是从他摊位上卖出去的废料？！一千块？！
赵昊也傻了，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抹绿色，又看看一脸淡定的王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神了！我老大真神了！’
解石师傅手都抖了，更加小心地操作。随着皮壳被一点点剥落，一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翠色欲滴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浓郁的灵气，让王涛都感到身心舒畅。
“小兄弟！这块料子卖不卖！我出三百万！”
“三百万想捡漏？我出五百万！”
“八百万！现金转账！”
立刻有珠宝商和收藏家围了上来，疯狂出价。
王涛却摇摇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拿起那块价值连城的翡翠，感受着其中磅礴的灵气，对还在发呆的赵昊和面如死灰的钱富贵道：“走吧。”
在无数羡慕、嫉妒、贪婪的目光中，王涛带着翡翠和之前那块小涨的料子，从容离开。
第一桶金，到手。而且是最适合他修炼的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