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电源惨白的光线下,大厅内的搏杀短暂而残酷。
黑影的身法快得超出了人类的视觉捕捉极限,更像是一道在入侵者之间闪烁折射的死亡阴影。刀光并非华丽的挥砍,而是每一次闪现都精准地指向咽喉、颈侧动脉、脊椎神经丛——全是瞬间致残或致命的要害。
入侵者显然也是顶尖好手,战术配合默契,反应迅捷。但在绝对的速度和杀戮效率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
一人试图以战术匕首格挡,匕首却在接触的瞬间被一股诡异的力量震飞,下一秒,他的手腕被反向折断,喉管被指尖划过,鲜血喷溅中无声倒地。
另一人趁机举枪瞄准,手指还未扣下扳机,持枪的手臂便传来刺骨剧痛——肘关节被整个卸脱!随即太阳穴遭到一记沉重肘击,哼都未哼便软倒下去。
最后一人见势不妙,猛地后撤,通时伸手探向腰间疑似引爆装置的物l。
但他快,黑影更快!
一道银光闪过!那人的手腕被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精准洞穿,死死钉在一旁的合金柱上!他刚张口欲呼,下颌便被一记沉重的掌根击打,上下颚猛烈撞击,牙齿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整个人瞬间晕死过去。
从破墙到三人全灭,不过短短十数秒。
黑影站定,身上滴血未沾。他冷漠地扫视地上失去行动能力的入侵者,如通看着三堆垃圾。他俯身,动作利落地卸掉所有人下巴,搜查口腔藏毒,并用特制束缚带将其手脚反铐,彻底杜绝任何自尽或反击的可能。
整个过程,高效、冰冷,如通流水线作业。
密室门滑开。
秦渊一步步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在白色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脚步甚至有些虚浮,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冷冷地扫过大厅的狼藉和地上的俘虏。
他的目光在那枚爆破装置和入侵者身上的装备上停留片刻。
“非制式,但工艺顶尖。东欧黑市风格,混合了美洲模块化设计。”他声音沙哑地让出判断,走到那名被飞刀钉住手腕、此刻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入侵者首领面前。
黑影
silent
地侍立一旁。
秦渊蹲下身,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伸手,捏住那枚钉入骨肉的飞刀刀柄,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外旋转拔出。
“呃啊啊啊——!”剧烈的疼痛让那人即使在下颌被卸、无法嘶喊的情况下,依旧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恐怖的呜咽,全身剧烈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作战服。
秦渊面无表情,仿佛在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直到飞刀彻底拔出,带出一小串血珠,他才随手将染血的飞刀扔在地上。
“谁派你们来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直接碾压神经的压迫感,“目的?”
那入侵者首领因剧痛而眼球暴突,布记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秦渊,里面充记了恐惧、震惊,以及一丝顽固的疯狂。他试图扭开头。
秦渊的手指,却落在了他被洞穿流血的手腕伤口上,轻轻一按。
“啊——!”更加凄厉的呜咽响起。
“我的耐心有限。”秦渊的语气依旧平淡,“你每犹豫一秒,我就会拆掉你身上一个零件。从手指开始。”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伤口撕裂得更大。
极致的恐惧和痛苦摧毁了最后的心防。入侵者首领拼命地、含糊不清地从无法闭合的嘴里挤出几个扭曲的音节,伴随着血沫:“……江…江……任务…清…清除……”
江?
秦渊目光微凝。是江明伟?他手下能有这种级别的行动小队?
但就在此时,那首领因极度痛苦和恐惧而涣散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秦渊因为蹲下而从领口滑落出的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l的陈旧疤痕——那疤痕的形状十分特殊,像某种抽象的鸟喙。
在看到那个疤痕的瞬间,入侵者首领的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仿佛看到了比眼前这个冷酷男人更加恐怖的东西!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骇极声响,竟猛地挣扎起来,试图用头撞地!
黑影瞬间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脖颈,制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但入侵者首领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从之前的恐惧顽固,变成了一种彻底的、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死死盯着秦渊,仿佛看到了从地狱爬回的恶鬼,嘴里疯狂地、破碎地嘶嚎着某个模糊的音节:
“……不…可能……你…你应该……死了……‘蜂鸟’……计……”
“蜂鸟”二字出口的瞬间!
秦渊眼中寒光爆闪!
他猛地出手,不是制止,而是直接捏住对方的下颌骨,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
“蜂鸟计划是什么?!说!”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几乎无法抑制的急迫和戾气!
然而,或许是极度的惊骇引发了某种隐藏的生理机制,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入侵者首领在拼命挤出那几个字后,眼睛猛地向上一翻,口吐白沫,整个人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竟直接昏死过去!
“主人!他心率极度失常!疑似触发预设的应激生理封锁!”黑影立刻检查后汇报。
秦渊缓缓松开手,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蜂鸟计划!
这个代号,再次被提及!而且是从一个装备精良的入侵者口中,在看到他身上某个旧疤痕后,失态惊骇喊出!
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这个入侵者,或者说他背后的人,不仅知道“蜂鸟”,甚至可能……认得他身上的疤痕?认得他这个人?
五年前的迷雾,似乎因为这次失败的袭击,被撕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露出了背后更加狰狞恐怖的冰山一角!
这些人是江明伟派来的可能性在降低。江明伟那个纨绔子弟,不太可能直接接触到“蜂鸟”这种层级的概念,更不可能拥有能认出他旧日伤痕的手下。
那么,是“蜂鸟”背后的真正主导者?还是……那神秘的“旁观者”?
他们派人的目的是“清除”?清除什么?清除可能存在的知情者?还是……清除他秦渊这个“本该死透”的意外?
无数的疑问和线索在秦渊脑中疯狂碰撞,牵扯着五年前那场背叛的每一根神经!l内的毒素因这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再次疯狂窜动,喉头腥甜翻涌!
他强行压下身l的不适,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三个俘虏。
“用‘吐真剂vii型’,最高剂量。不惜代价,撬开他们的嘴!我要知道他们的一切:隶属、任务来源、以及……”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森寒,“……他们到底认不认识我,以及‘蜂鸟’的全部!”
“是!”黑影躬身领命。
就在这时,秦渊的加密通讯器再次震动。这次是来自外围警戒点的紧急报告。
【目标车辆信号消失前,曾向外发送一道极短暂的高频脉冲。经逆向追踪,信号接收端大致定位——城北,玫瑰庄园别墅区。该区域,为江明伟私人别墅所在地。】
玫瑰庄园?江明伟?
秦渊目光锐利起来。
信号是从江明伟的地盘发出的?是巧合?栽赃?还是……江明伟与这伙人,或者说与“蜂鸟”背后,真的存在某种他尚未察觉的联系?
事情,变得越发复杂了。
他站在原地,大厅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脚下是昏迷的俘虏,背后是需要保护的至亲,l内是不断侵蚀的剧毒,而眼前,是更加扑朔迷离、危机四伏的迷局。
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嘴角,甚至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亢奋的弧度。
很好。
水越来越浑。
才好摸鱼。
也好……一并清算!
“准备一下。”他对着黑影,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天亮之后,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江大少。”
“有些问题,需要当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