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雨之后,林微言和顾时亦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
那把黑色的伞被林微言小心地收在宿舍角落,每次看到,心里都会泛起一阵暖意。而顾时亦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以前没有的温柔与专注。他们依然会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在食堂吃饭,只是偶尔的对视,都会让空气里多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月底,学校举办年度艺术展,林微言有一幅设计作品入选了。开展那天,她特意换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站在自已的作品前,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室友在旁边帮她拍照,笑着打趣:“我们微言的作品这么优秀,肯定能拿奖!顾时亦呢?他来了吗?”
提到顾时亦,林微言的心轻轻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入口处望去。她早上跟他提过画展的事,他说会来,只是现在还没到。
“应该快了吧。”她嘴上说着,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失落。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顾时亦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微微卷起,手里还拿着一小束白色的雏菊,正目光灼灼地朝她这边走来。
看到他,林微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嘴角忍不住上扬。
“抱歉,来晚了,实验室有点事耽搁了。”顾时亦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雏菊递给她,眼神里带着歉意,“祝贺你,作品入选。”
白色的雏菊小巧清新,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像是刚从晨露中采撷而来。林微言接过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她的脸颊微微发烫:“谢谢你,还特意带了花。”
“你的作品值得。”顾时亦看着她面前的设计图,那是一幅以“光影与建筑”为主题的作品,线条流畅,色彩搭配巧妙,将建筑的硬朗与光影的柔和完美融合,“画得很好,很有想法。”
听到他的夸奖,林微言比听到任何人的称赞都要开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已经很出色了。”顾时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认真,“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林微言的耳朵里,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漾起圈圈涟漪。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盛记了她看不懂的情绪,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周围人来人往,讨论声、赞叹声不绝于耳,可在林微言眼里,仿佛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人。
“我带你去看看其他作品吧?”林微言慌忙移开目光,掩饰自已的慌乱。
“好。”顾时亦笑着点头,很自然地跟在她身边。
两人并肩在画展上走着,林微言给顾时亦讲解着不通作品的风格和特点,他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提出一些自已的见解,虽然是物理系的学生,却有着独特的审美,让林微言有些惊讶。
走到一幅描绘星空的油画前,顾时亦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林微言:“你知道吗?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就觉得你像这幅画里的星星,安安静静的,却很亮。”
林微言的心猛地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时亦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微言,从第一次在青石板路上撞到你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和你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一起在篮球场边说话,一起在雨夜里撑一把伞……这些日子,很开心。”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愿意……让我女朋友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喧嚣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林微言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已“咚咚”的心跳声。她看着顾时亦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看着他手里那束被他无意识攥紧的雏菊,心里那点犹豫和不确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原来,那份喜欢不是单向的。原来,他也和她一样,在这段时光里,悄悄动了心。
林微言的眼眶微微发热,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清晰:“我愿意。”
听到这三个字,顾时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有星光坠入。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林微言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包裹着她的手,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林微言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任由他握着。
阳光透过画展大厅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也落在那束洁白的雏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甜蜜的气息。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且被对方喜欢着,是这样一件美好的事情。
林微言看着顾时亦含笑的眼睛,心里像被灌记了蜜糖,甜得快要溢出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他的故事,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而这个夏天,因为有了彼此,变得更加值得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