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录取书八年后,我重生回高考前
睁眼,我正站在高中教室的讲台上,手里攥着刚撕碎的清华录取通知书。
台下,通学们疯狂拍照,班主任脸色铁青。
“林晚晚,你疯了吗!”闺蜜哭着冲上来,“为了那个男人值得吗!”
前世我因叛逆放弃清华,跟混混私奔,最终在出租房难产而死。
而那个承诺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卷走所有救命钱消失无踪。
我看着漫天纸屑,缓缓露出重生后第一个微笑——
这次,我要让所有欺辱我的人,亲眼看着我登上他们遥不可及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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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灰在午后的阳光里慢悠悠地飘,混着老旧电风扇有气无力的嗡鸣。空气黏腻,裹着少年人汗涔涔的躁动和试卷堆里散发的油墨味。
每一个毛孔都熟悉到令人窒息。
林晚晚猛地抽了一口气,像是刚从深水里挣扎出来,肺叶炸开一样地疼。视线先是模糊,随即被一片刺目的白占据——那是一片被高举在眼前的、簇新的纸张。
烫金的校徽,墨黑的字l。
a大录取通知书
五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她的手指正死死地攥着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触感真实得可怕,纸张边缘甚至有些割手。
“……林晚晚,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微微颤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她僵硬地抬眼。
讲台下,黑压压一片脑袋。无数双眼睛睁得溜圆,震惊、不解、幸灾乐祸、纯粹的看热闹,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她身上。课桌间,好几只手举着那个年代像素还不太清晰的手机,镜头对准她,闪烁个不停。
讲台边,班主任老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一切都像是按下了重复键。
噩梦般精准复刻
她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她亲手撕碎自已人生的、阳光灿烂又无比残酷的下午。
“晚晚!不要!你想想清楚!”
角落裏,一个扎着马尾、眼睛哭得通红的女孩猛地站起来,是苏晴。她的闺蜜,前世唯一在她泥潭般的人生里伸出过手,却被她一次次推开的人。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撕裂了教室裏诡异的寂静:“为了张浩那个混蛋!值得吗!他只会毁了你!!”
张浩。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她记忆的锁孔,转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那个打着唇钉、眼神不羁、会用机车载着她飙遍全城、说会带她逃离所有枯燥规则的混混。
那个让她觉得叛逆就是酷,全世界都不懂他们爱情的“男人”。
那个……在她挺着九个月肚子,倒在出租屋冰冷地板上,血流了一地,疼得意识模糊时,卷走了抽屉里最后两千块救命钱,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畜生。
冰冷的产房天花板。
腹部撕心裂肺的剧痛。
血的味道,浓郁得令人作呕。
医生焦急的喊声,仪器冰冷的嘀嗒声。
还有最后,意识抽离时,那无边无际的悔恨和绝望……像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上来,让她几乎站不稳,手脚冰凉。
“林晚晚,”老王痛心疾首,试图让最后的挽回,“放下通知书,有什么事下来再说!清华是多少人的梦想,你不能这样冲动!”
梦想?
她曾经有的。不只是清华,是星辰大海,是无限可能。
全都碎了。碎在她自以为是的叛逆里,碎在张浩花言巧语的蛊惑里,碎在那间弥漫着霉味和绝望的出租屋里。
台下,不知道哪个男生吹了声口哨,起哄道:“牛逼啊晚姐!为爱勇闯天涯!”
一阵压抑的窃笑响起。
为她喝彩?他们很快就不会笑了。
林晚晚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看着手里那页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纸。
她的未来,曾经就在这儿。
然后,被她自已,亲手……
她猛地抬手——
“刺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撕裂声,骤然划破了教室所有的喧嚣。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烫金的字迹被粗暴地一分为二,然后是二分为四……碎纸片像苍白的蝴蝶,从她指缝间纷纷扬扬地飘落,散在讲台上,落在积着粉笔灰的地面。
台下瞬间死寂。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正要冲上来的苏晴和老王。他们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维持着滑稽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讲台上那个女孩。
她撕了。
她真的撕了!
不是开玩笑,不是吓唬人!那是清华的通知书啊!
林晚晚站在漫天飘落的纸屑中,微微垂着头,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她的肩膀细微地颤抖着,像是在哭。
苏晴“哇”地一声哭出来,崩溃地想要冲上去。
下一秒,林晚晚却抬起了头。
没有眼泪。
一滴都没有。
嘴角甚至带着一点极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弧度。
那不是一个十八岁女孩该有的笑容。没有疯狂,没有叛逆,没有赌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那笑容极浅,却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沉得像不见底的深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碾碎一切的嘲弄和……快意。
阳光透过窗户,恰好照亮她半张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却遮不住那双眼睛里骤然燃起的、幽冷骇人的光。
她轻轻松开手,最后几片碎纸翩然落下。
她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凝固的、写记惊愕的脸,看着哭花了妆的苏晴,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老王,看着那些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机镜头。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们,看到了更远的地方——看到了那个卷款逃跑的张浩,那些嘲笑她堕落的“亲戚”,那些冷眼看她摔进泥里的“通学”……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鼓膜上,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涅槃重生的力量。
“说得对,”她看着苏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前世的自已,唇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加深了,“为了个垃圾,确实不值得。”
教室裏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电风扇还在徒劳地转着,吹起讲台上的碎纸屑,打着旋儿。
她弯腰,在一片死寂中,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碎片,一片不落地,全部捡了起来。
握在掌心。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彻底石化的班主任。
“老师,”她说,语气礼貌却疏离,“抱歉,刚才冲动了。请问……教务处补办录取通知书,需要什么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