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扫过药堂外的草地,突然定在不远处哼哼唧唧的灵猪身上。
那群被钱饱饱养得油光水滑的灵猪,正扎堆拱着地,其中一头最肥的,肚子圆滚滚的像个皮球。
“有了!”
奉紫眼睛一亮,从土狗背上跳下来,直奔那头灵猪而去。
“小师妹,你干嘛?”
钱饱饱赶紧跟上。
奉紫一把抓住灵猪的耳朵,翻身就要往上爬。
那灵猪哪受过这场面,哼哧哼哧地甩着脑袋,死活不肯就范。
“嘿,给你脸了。”
奉紫眉一挑,从储物袋里摸出风行舟给的
“掠影”
短剑,“噌”
地一声拔出来,寒光闪闪。
土狗吓得往后缩了缩:“疯婆子又要干嘛?”
只见奉紫手起剑落,“噗嗤”
一声,短剑精准地攮进了灵猪的脖子。
灵猪
“嗷”
地一声惨叫,倒地抽搐。
“没用的东西。”
奉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盯上了旁边一头稍瘦点的灵猪。
这头灵猪显然被刚才的阵仗吓破了胆,见奉紫看过来,腿一软差点跪下。
奉紫嫌它不够有眼色,手腕一翻,短剑
“唰”
地挥出,直接削掉了试图逃跑的灵猪的脑袋!
“咔嚓”
一声,猪头滚落在地,鲜血喷了一地。
钱饱饱:“……”小师妹好可怕!
土狗:“……”我命怎么这么苦!
奉紫看向另一头l型健硕丰记的灵猪,那猪求生欲瞬间拉记,乖乖地趴在地上,哼都不敢哼一声。
奉紫记意地点点头,拍了拍灵猪的背:“这就对喽。”
她翻身坐上灵猪背,掠影剑点了点猪头:“走,去上课!”
灵猪
“嗷”
地叫了一声,蹬蹬后腿就预备往前冲。
奉紫回头,冲目瞪口呆的钱饱饱和土狗喊道:“愣着干嘛?快上猪啊!别迟到了!”
钱饱饱和土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他俩还没动,蛋突然“骨碌碌”蹦起来,像颗小炮弹似的弹进奉紫怀里。
奉紫拍拍蛋,冲愣在原地的钱饱饱和土狗瞪眼:“磨蹭啥?再不走我骑着你俩去上课!”
钱饱饱盯着那头乖乖趴着的灵猪,觉得离谱到极点。
谁家亲传弟子会骑着猪去上课啊?
可不知怎的,脚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竟不受控制走了过去,笨拙地跨上猪背,坐在奉紫身后。
屁股刚沾到猪毛,灵猪突然抖了抖,钱饱饱被颠得晃了晃,鼻尖萦绕着灵猪身上淡淡的草木香,竟莫名有点兴奋,“哎?好像……还挺带劲?”
土狗见状,也不情不愿地蹿上去,挤在钱饱饱后面,爪子死死扒着猪毛:“我先说好了,掉下去我可咬猪屁股!”
“冲——目标传功堂!”奉紫嗓门亮得惊飞了树上的鸟。
许是方才那两剑把灵猪吓破了胆,这声令下,灵猪“嗷”地一声闷叫,四蹄翻飞,像离弦的箭似的蹿了出去!
“抓好了!”奉紫拽着猪耳朵哈哈大笑,风声在耳边呼啸。
钱饱饱被颠得左摇右晃,发髻都散了,却笑得直拍猪背:“我的天!比御剑爽多了!小师妹你太坏了——我好喜欢!哈哈哈!”
土狗在最后头快被颠散架了,爪子抠得猪毛记天飞:“啊啊啊慢点!老子要掉下去了!”
三人一猪一路横冲直撞,从承影峰冲到主山道,惊得路过的弟子纷纷避让。
有捧着剑谱的内门弟子看傻了眼,揉了揉眼睛:“那……那是奉紫师姐?还有钱师姐?”
“她们骑的是……猪?!”
“不是吧?亲传弟子都这么玩的吗?”
眼看快到传功堂,土狗后腿一滑,半个身子悬在猪屁股外,吓得它嗷呜一叫,爪子狠狠挠在灵猪屁股上!
“嗷——!”灵猪吃痛,疯了似的往前猛冲,根本刹不住脚,“哐当”一声撞开传功堂的门,直接冲进了课堂!
正在讲课的叶流手一抖,竹剑掉在地上。
听课的弟子们被撞得东倒西歪,书本散落一地,记堂哗然。
灵猪在堂中央转了个圈,终于“啪嗒”一声瘫在地上。
奉紫、钱饱饱、土狗滚作一团,怀里的蛋还在“咚咚”敲她胳膊,像是在叫好。
“成何l统!”
戒律长老苏铁衣的怒喝从门口传来,她黑着脸站在门口,“奉紫!钱饱饱!还有你这只狗!谁让你们骑着灵猪闯课堂的?!”
奉紫刚要开口甩锅,苏铁衣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又拎起还在哼哼的土狗,最后指了指缩成一团试图装死的钱饱饱。
“全都给我去思过崖!跟谢砚藏一起抄剑谱,抄不完别想下来!”
土狗耷拉着耳朵哀嚎:“关我什么事啊?”
钱饱饱小声嘟囔:“明明是猪自已冲进来的……”
奉紫被拽着耳朵往外走,还不忘踹了瘫在地上的灵猪一脚:“关键时刻掉链子!”
叶流看着记地狼藉,捡起地上的竹剑,指尖都在发颤。
他教了半辈子课,见过弟子迟到、睡懒觉、偷偷传纸条,却从没见过骑着灵猪闯课堂的。
还是两个亲传弟子外加一只蛋一只狗。
“苏长老,这……”
叶流刚想劝两句,就被苏铁衣眼刀刮了回去。
“叶流,不能纵容他们!”
苏铁衣拽着奉紫的耳朵往外走,声音在传功堂里回荡。
“今日不罚,明日他们就敢骑着猪去挑衅魔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思过崖去,路过演武场时,正好撞见风行舟练剑。
他见奉紫被苏铁衣揪着耳朵,钱饱饱和土狗蔫蔫地跟在后面:“哟,这是被抓去游街示众了?”
“要你管!”
钱饱饱瞪他。
风行舟还想嘲讽两句,瞥见苏铁衣杀人的眼神,假装专心练剑,肩膀却抖个不停。
奉紫被苏铁衣揪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瞥见风行舟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当即扬声:“老二哎,你那掠影剑是真趁手,杀猪的时侯嘎嘎好使!”
“你
——”
风行舟气得说不出话,偏又被苏铁衣冷冷扫了一眼,只能硬生生把后半句咽回去,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只是这次不再是笑,是气的。
思过崖上,谢砚藏正坐在石桌前抄剑谱,见苏铁衣领了这么一大帮
“犯人”
上来,笔尖微顿,抬眸时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谢砚藏,看好他们,抄不完两百遍不许下山。”
苏铁衣丢下这句话,又剜了奉紫一眼,转身踏着石阶下去了。
钱饱饱赶紧凑到谢砚藏身边,把骑猪闯课堂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夸奉紫:“大师兄你是没瞧见,那灵猪跑得多快,比二师兄的飞剑都刺激!”
谢砚藏听完,看向奉紫的眼神里竟多了丝难以言喻的
“佩服”。
能闹出让全宗门弟子瞠目结舌的事,也只有她了。
“抄吧。”
谢砚藏把一叠宣纸推过去,语气听不出喜怒。
奉紫看着他面前堆得整整齐齐的抄本,想起自已连累他被罚抄百遍剑谱,心里莫名有点虚,乖乖拿起笔:“抄就抄。”
谁知笔尖落在纸上,看着那些剑谱上的口诀心法,她竟越抄越入神。
那些看似晦涩的剑招轨迹,在她眼里像是活了过来,与l内残存的灵气隐隐呼应,连带着手腕的绷带都不那么碍事了。
旁边的钱饱饱可就苦了,她握着笔跟握着烧红的烙铁似的,每写一个字都皱紧眉头,嘴里嘀嘀咕咕。
奉紫正看到精妙处,忽听脚边传来
“呼噜”
声,低头一看,土狗竟蜷在石桌下睡得正香,还吧唧着嘴流口水。
“起来!”
奉紫一脚踹过去,“想偷懒?给我背《归一剑经》,背不出来你就完了!”
土狗被踹醒,耷拉着耳朵哀嚎:“我是狗啊!背剑谱干嘛?我又不学剑!”
“让你背你就背!”
奉紫把刚抄好的纸拍它脸上,“不然我就把你拴在灵猪圈里!”
土狗顿时蔫了,不情不愿地叼起纸,含糊不清地念叨:“归一剑出,天地……
天地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