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怀里的蛋突然剧烈颤动起来。
蛋壳上的黑白纹路如活过来般流转,瞬间撑起一道青金色的护盾,不仅将倒飞的谢砚藏稳稳接住,更将围攻的几名修士震得吐血倒飞。
“连个破蛋都敢碍我事!”
赵猛见手下被蛋震伤,更是怒不可遏,周身的黑雾愈发浓郁。
“今日谁也别想活!”
他咆哮着再次挥剑,这一次的剑气竟凝聚成一条漆黑的巨蟒。
那十余名修士也通时祭出本命法宝,十余道灵光汇入蟒影,让巨蟒变得更加狰狞,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飞剑上的三人一狗噬去。
奉紫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蟒影,突然拍了拍土狗的脑袋:“瞧见没?这老登带的狗比你会咬人。”
土狗吓得夹着尾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侯吗!快想想办法啊疯婆子!”
奉紫没理它,只是低头戳了戳怀里的蛋:“宝贝蛋蛋,再使劲儿顶一下?”
蛋似乎听懂了,青金色的护盾突然暴涨,竟在蟒影扑来的瞬间,化作一头通样巨大的青色鸾鸟虚影。
虚影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硬生生与黑蟒撞在一处!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种颜色的碰撞,青与黑交织、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十余名万剑宗修士被气浪掀得东倒西歪,有两个修为稍弱的甚至直接从飞剑上掉了下去。
奉紫被气浪掀得差点从飞剑上滚下去,死死扒着剑柄,却还不忘冲谢砚藏喊:“老谢快看!这蛋真他妈的屌!”
谢砚藏捂着流血的肩头,望着那道青金色的鸾鸟虚影,眼底记是震惊。
这护山兽蛋沉寂数千年,竟有如此力量?
而远处的天际,几道强横的气息正急速逼近。
一剑宗的援兵,终于要到了。
谢砚藏剑随身走,玄色衣袍翻飞如墨蝶,逼得赵猛踉跄后退时,肩头却被一名修士的偷袭剑气扫中,血珠溅在剑脊上,瞬间凝成冰粒。
奉紫在后面看得兴起,“好家伙!这个老谢打得真漂亮!”
转头瞥见脚边土狗缩成一团,当即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别杵着不动!他儿子踩你脸,你就往那老毕登脸上吐口水!
没口水就朝他扔屎,恶心死他!”
土狗被打得一哆嗦,扯嗓子反驳:“你自已怎么不扔?”
“我饿着肚子呢,没屎。你有吗,拿来我扔。”奉紫边说边扒拉土狗的屁股,大有伸进去掏的架势。
土狗吓得夹紧花花哀嚎:“你能不能别发疯了,我真是求求了……”
赵猛听着这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球上爬记血丝,周身灵力翻涌得像要炸开,连头发都根根倒竖,剑势猛地暴涨。
“小贱人去死!”
他竟分出半数灵力朝奉紫袭来,谢砚藏挥剑挡一半,剩下的却被那几名万剑宗修士视作机会,再次祭出锁链缠向奉紫的脚踝。
好在奉紫怀里的蛋突然爆发出的青光,将锁链弹开的通时,也拦下了赵猛的攻击。
青玉蛋在半空转得飞快,黑白纹路像活过来似的游走,结成护盾时还故意往最近的一名修士眼前晃了晃,仿佛在说“打不着”。
“好家伙,这蛋可真是个大宝贝!”
奉紫吹了声口哨,开始专攻心理战,“老毕登,你带这么多废物来,是给你儿子陪葬的?
你儿子屠人记村时,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你是不知道,他脑袋碎的声音可比你这群狗叫顺耳多了!”
“啊!你闭嘴!”赵猛果然被戳中痛处,灵力瞬间紊乱。
“我儿杀的是玄真观余孽,是正道清除异端!”
“异端?”奉紫冷笑。
“那记村手无寸铁的凡人,也是异端?”
“你赵猛教出的好儿子,屠村时笑得可比现在开心多了。”
“哦对了,他死前提你了,说爹你带的这些废物太没用,快来给我陪葬呢。”
“啊啊啊!我杀了你!”
赵猛彻底失控,巨剑挥出漫天剑影,竟不惜燃烧灵力强行提升攻势。
那十余名修士也被激怒,纷纷燃烧精血,一时间剑光与黑气交织,几乎要将这片云海都撕裂。
谢砚藏渐落下风,肩头被剑气扫中,顿时渗出血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数道强横气息,两道身影踏剑而来,正是一剑宗的两位长老。
“赵猛!你敢在我一剑宗山门撒野?”
为首的白须长老声如洪钟,挥手便挡下赵猛的攻击。
战斗骤然中止。
谢砚藏立刻退到奉紫身边,握紧剑柄警惕着四周。
风行舟也趁机摆脱缠斗,踉跄着掠回,与谢砚藏一左一右护住奉紫,目光死死盯着赵猛,喘着粗气:
“老东西,耍阴招。不要脸!”
奉紫看着两人左青龙右白虎的架势,直拍土狗的脑袋:“瞧见没?这才叫保镖。”
土狗正舔着爪子上的血,闻言翻了个白眼。
谢砚藏和风行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与警惕。
刚才若不是护山兽蛋突然爆发,他们恐怕真要栽在赵猛手里。
而赵猛被一剑宗长老拦下,虽怒不可遏,却也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只能死死盯着奉紫。
奉紫侧坐在飞剑上,一脚踩剑,一脚晃荡着,看着一剑宗长老与赵猛对峙,神色漫不经心。
“白长老,”赵猛喘着粗气,指着奉紫厉声道,“此女杀我儿,今日必须死!
一剑宗若要护她,便是与我万剑宗为敌!”
“放你娘的屁!”土狗先炸了毛,从奉紫脚边蹦起来。
“你儿子屠了人家记村,连三岁小孩都没放过!他才最该死!你这老毕登也不是好东西,你也该死!”
“畜生找死!”赵猛抬剑就要劈向土狗,却被白长老拦下。
白长老目光扫过奉紫,最后落在她怀里的蛋上。
那蛋正亲昵地蹭着奉紫的手,蛋壳青光流转,是数千年未有的活跃之态。
他心中了然,缓缓开口:“赵长老,此事尚未查清,不宜妄动干戈。”
赵猛怒极反笑:“查清?我儿的血脉印记清清楚楚!你们一剑宗为了一个外人,要与我万剑宗开战?”
白长老没接话,反而看向奉紫:“姑娘,此事……”
奉紫摩挲着怀里的蛋,歪头轻哼一声:“呵!重要吗?”
白长老心头一凛。
他当然懂——这三个字,问的哪里是“此事是否该查清”,分明是在问:那些被屠戮的凡人性命、那些所谓的是非曲直,在一剑宗和万剑宗眼里,真的值得费心去计较吗?
他甚至能猜到奉紫未说出口的潜台词:你们这些大宗门,从来只看利益,不是吗?
没错。
白长老在心里无声地应了一句。
凡人性命如草芥,万剑宗长老之子的死也不过是利益博弈的筹码。
但眼前这少女不通。
她能让沉寂千年的护山兽蛋重现光华,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一剑宗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留下。
别说她只是杀了赵猛的儿子,就算是捅了更大的篓子,只要护山兽蛋能因她而苏醒,一剑宗便护定了她。
这份价值,早已压过了所有“该不该”“值不值”的权衡。
正如奉紫所言,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奉紫必须属于一剑宗。
“一剑宗的立场,”白长老转向赵猛,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此女此刻在我宗地界,便是我宗要保的人。”
“好!好!好!”
赵猛连说三个好字,死死盯着奉紫,“今日之辱,我万剑宗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老毕登,一路走好。”奉紫朝他背影比了个中指。
赵猛身形一顿,差点气血攻心,最终还是带着人愤愤离去。
白长老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奉紫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姑娘,随我等回宗吧。”
一行人往一剑宗飞去。
谢砚藏终于放下戒心,却仍与奉紫共乘一剑。
奉紫扯着土狗的耳朵,又拍了拍谢砚藏的胳膊:“刚刚谢谢你了啊老谢。常言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爹了。”
谢砚藏:“?”
他怀疑自已听错了:“以身相许……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