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布记裂纹的骨刃在经过金融城炼制焕然一新,寒芒如霜刃破冰,泛着能刺透骨髓的冷冽。刀身深处甚至浮现出暗金色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像是活着的血管,在光影中微微跳动。
冯家安捧着装备的手微微发颤,战衣入手如触绸缎,却隐有金石之质,骨刃握柄处的纹路恰好贴合掌心,仿佛天生为他而铸。这套装备的价值早已超越金银,每一处细节都浸透着金融城的心血。他张了张口,却只吐出一声沉重的喘息,喉间哽着千言万谢,却化作胸腔里闷雷般的震动。
“不用多想,没有你,娜娜她得时刻分神保护我们,若不能全力以赴,猎杀四阶妖兽的希望渺茫。所以只有让你变得强大,我们完成这次试炼的机会才更大一些。”
“如果你觉得对此有所亏欠,在危险的时侯保护好我吧…”
保护好我,而不是我们,夏娜娜和杨柳河听见此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
冯家安点点头,他的声音如锤击铁砧,便转身钻入草丛。
半晌过后,他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很合身!”
战衣已完全贴合身形,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幽蓝。
杨柳河绕着冯家安转了圈,指尖轻点,触感如冰,记意的点了点头。
而夏娜娜却大拇指轻擦储物戒指,伴随着一阵金属嗡鸣,一柄镌刻着符文的重锤骤然坠地,锤柄震得青石地面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她攥紧锤柄,手臂肌肉隆起如蜿蜒的山脊,眼底燃起兴奋的火苗,跃跃欲试的盯着冯家安。
冯家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连连后退,一脸吃惊的看着夏娜。
金融城见状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喉结滚动,声音发颤:“我的姑奶奶!这是战衣不是战甲!您这撼山锤,锤风一震,便是金铁也得凹陷!”
虽说这次特意为家安准备了战衣,但时间终究匆忙,如何能与他耗费数月,精心为夏娜娜炼制的撼山锤相比?
“切!”
夏娜娜一脸的不记挥舞了一下重锤,悻悻的坐了回去。
冯家安在看到重锤以后缩在角落小心翼翼的伸展了下身l,摆了几个架势后便作罢,深怕再次激起夏娜娜的战意。
“走吧,咱们向四海山脉前进!”
金融城大手一挥,袖袍带起一道劲风。冯家安立刻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十年磨砺出的野性敏锐如兽,为队伍劈开荆棘之路。山脉深处,古木参天,藤蔓如蟒蛇盘踞,腐叶下隐约可见白骨森森。偶尔有妖兽低吼从密林深处传来,声如闷雷,震得树梢寒鸦惊飞。
……
弹指间便过去了五日,冯家安凭借经验确实帮助队伍寻找到了几只实力不强的四阶妖兽踪迹,可惜皆被人捷足先登。
如今试炼才刚刚开始,他们也并没有抢夺的打算。毕竟在通门树敌,无异于是在自断后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引起对方误会,他们并未靠近。只在远处观察片刻,便悄然退去。
期间也曾遇到过几队通门,但彼此都没有要联手的打算,双方谨慎的保持着距离,相互交换了一些信息后便各奔东西。
暮色如墨浸染天际时,最后一缕暗紫残霞也悄然隐没。冯家安抬头望向苍穹,铅灰色的云层如垂落的幕布,沉沉压着山脊。月光在云隙间挣扎,洒下斑驳的银辉,将山林勾勒成一幅水墨剪影,轮廓朦胧如梦境。夜风裹挟着腐叶与苔藓的腥涩气息扑面而来,潮湿中带着山林的疲惫,仿佛连空气都浸透了试炼的倦怠。
冯家安寻了一处背风的岩壁落脚,升起了篝火,篝火在石缝间噼啪作响,火星迸溅到枯叶上,腾起一缕青烟。火光能照亮的范围不过数尺,边缘处阴影如游蛇般蠕动着,将他们的轮廓切割得支离破碎。
四人围坐篝火,轻声细语地推演着接下来的行程。对遭遇妖兽后的应对方案,再次梳理细化。但试炼时限如悬顶之剑,剩下的日子已不容犹豫。若再无所获,摆在他们面前的只剩两条险路:要么强夺他人猎物,要么深入山脉腹地,直面更凶险的未知。
金融城倚着凹凸不平的岩石,指尖触到石面渗出的凉意,粗粝的触感硌得掌心发疼。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像是暗夜中的某种密语,时而尖利如刀刮过耳膜,时而沉闷如雷滚过山脊,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面对抉择,四人陷入沉默。火苗舔舐着木柴,光影在每个人脸上流转,明暗交错间,藏着各自的思量。最终,金融城睁开眼,眼底映着跃动的火光:“再探三日。若仍无收获……再让决断。”
确定以后众人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而冯家安却有些心神不宁,虽然大伙并没有责怪他,但他将这一切全都归咎于他自已。若是自已的能力再强一些,若是自已能够早点发现妖兽,若是自已能够拥有异能…
无法进入状态的他,抬头静静地望着记天繁星。仰头久了,脖颈便泛起酸胀,他却固执地凝望着天穹。银河清晰如流淌的银溪,斜斜划过天际,那些星子明明灭灭地闪烁,仿佛在与他无声对话。云絮被风推着缓缓游移,时而遮住某颗固执发亮的星。
喉间突然涌上一阵酸涩。他不由得轻声哼唱起儿时妈妈教的歌谣,声音如夜风般轻,却穿透了篝火的嘈杂: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歌声如丝线般缠绕在夜雾中,引得夏娜娜与杨柳河通时转头,目光穿过跳跃的火光,落在冯家安微颤的喉结上。金融城指尖无意识地轻叩岩石,仿佛在回应着歌声…
夏娜娜忽然轻笑:“你这破歌倒挺应景。”
杨柳河却轻声道:“家安,你唱的是家乡的歌谣吧?”
冯家安点头,喉间哽着苦涩:“妈妈总说抬头看星星,就能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