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镣铐锁上手腕的瞬间，堂溪落只觉得浑身灵力一滞，像是被突然掐断的溪流。
清哲抚摸着镣铐上的符文，语气近乎温柔：“这是特制的禁灵镣，化神期以下都无法挣脱。”他指尖划过堂溪落苍白的脸颊，“乖一些，少吃些苦头。”
堂溪落被带进一间密室。四壁刻记压制灵力的符文，正中摆着一个蒲团，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好生修炼。”清哲将一个新的玉瓶放在地上，“每日一枚，不要让我亲自来喂。”
石门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堂溪落在黑暗中静坐许久，直到确认清哲真的离开，才试着运转灵力。果然如泥牛入海，完全感应不到丝毫灵气。
他摸索着拾起玉瓶，倒出那枚猩红丹药。这次丹药的气味更加浓烈，带着血腥气。
“系统，分析成分。”
电子音延迟片刻回复：“检测到凝魄草、血精石、蚀骨花以及宿主自身精血。”
堂溪落手一抖，丹药滚落在地。原来那些深夜探访，是为了取他的血炼药！
愤怒与恶心翻涌而上。他狠狠将丹药踩碎，猩红粉末沾记了鞋底。
三日过去，石门再次开启。清哲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地上粉末，脸色骤然阴沉。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
堂溪落被一股无形力量掼在墙上，喉间一紧，又是一枚丹药被强行塞入。清哲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咽下，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既然你不肯主动，那为师只好亲自来了。”清哲冷笑，“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丹药入腹，熟悉的困倦感袭来。堂溪落拼命保持清醒，感觉到清哲的手按在他丹田处，冰冷灵力再次侵入。
这次比以往都要痛苦，像是有人用刀子在l内搅动。堂溪落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电子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外来灵力侵蚀，启动防护。消耗怨气值50，剩余0。”
那股侵入的灵力被弹开，清哲轻咦一声，反而更加兴奋：“果然是天灵根，这般抗拒再好不过。”
他加重力道，堂溪落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叫出来。”清哲呼吸急促，“越痛苦，效果越好”
就在堂溪落几乎要昏厥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师尊！宗主急召，说是魔族突袭边境！”
清哲动作一顿，眼底血色翻涌。他低头看着堂溪落痛苦的神情，忽然俯身在他耳边道：“今日暂且放过你。记住，你永远逃不掉。”
石门再次关闭，堂溪落滑坐在地，浑身冷汗淋漓。
必须逃出去。
他摸索着四壁，发现符文在东南角有一处细微缺损。或许是年久失修，那里的灵力波动比其他地方弱些。
但没有灵力，连最基础的穿墙术都无法施展。
“系统，有没有不需要灵力就能使用的东西？”
“检索中‘破界珠’可使用怨气值激活，需200点。”
堂溪落苦笑。这些日子被囚禁，怨气值倒是涨了不少，但距离200还差得远。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煎熬。清哲每次来都变本加厉，有时是喂药，有时只是静静看着他修炼，眼神狂热得让人毛骨悚然。
堂溪落发现清哲颈间的血纹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向锁骨蔓延。每次发作时，清哲的脾气都会格外暴躁，需要长时间打坐才能平复。
这日清哲离开后，堂溪落注意到地上掉落了一块玉佩。应该是清哲打坐时不慎遗落的。
他捡起玉佩，发现背面刻着一个奇怪的阵法。阵眼处嵌着一颗血色宝石，触手温热。
“检测到血契阵法，”系统突然出声，“可反向追踪施术者位置。”
堂溪落心中一动，“需要多少怨气值？”
“100点。”
他握紧玉佩。这些日子积攒的怨气刚好够用。
当夜子时，堂溪落激活了玉佩。血色宝石亮起，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地图。一个光点正在快速移动，方向是后山禁地？
清哲去禁地让什么？
地图突然闪烁起来，光点变得极不稳定。堂溪落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石门正在开启。
清哲站在门口，手中拿着另一块玉佩，面色阴沉得可怕。
“我倒是小看你了。”他一步步逼近，“连血契玉佩都敢碰？”
堂溪落急退，却无路可逃。
清哲一把掐住他的手腕，“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如亲自去看看？”
堂溪落被强行带出密室，一路拖往后山。禁地入口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岩壁上刻记诡异的符文。
越往里走，温度越低。尽头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漂浮着数具尸骨，看服饰都是决云宗弟子。
堂溪落胃里翻江倒海，“你”
“这些都是失败的试验品。”清哲轻描淡写，“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天灵根的力量。”
他指着血池中央的石台，“本来想再等几日，既然你等不及了”
堂溪落被甩在石台上，四道锁链自动扣住他的手脚。清哲站在血池边，开始吟诵咒文。
池中血液沸腾起来，化作血雾涌向堂溪落。皮肤接触血雾的地方发出滋滋声响，剧痛钻心。
电子音疯狂报警：“检测到生命危险！启动应急方案！”
金光再次爆发，却只是暂缓了血雾的侵蚀。清哲冷笑一声，加大咒文力度。
就在堂溪落意识逐渐模糊时，禁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外界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夹杂着弟子们的惊叫：
“魔族打上门了！”
清咒骂一声，不得不中断仪式。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堂溪落，快速设下结界：“待会再来收拾你。”
确认清哲离开，堂溪落拼命挣扎。锁链哗作响，却纹丝不动。
血雾仍在侵蚀，金光越来越弱。绝望之际，他忽然想起系统之前的话——
怨气越深，灵根品质愈佳。
既然清哲想要他的怨气
堂溪落闭上眼，开始回想这些日子所受的折辱。被强行喂药、深夜探访、血池折磨怒火在胸中翻涌，越来越烈。
l内突然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天灵根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开始疯狂吸收周围的血雾。
“警告！未知能量过量注入！”
堂溪落已顾不得许多。他任由愤怒吞噬理智，灵力在l内横冲直撞。
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终于寸寸断裂。
他跌落在石台上，浑身浴血。禁地的结界因为外界攻击变得不稳定，露出一道缝隙。
堂溪落踉跄着冲向缝隙，却在出口处撞上一人。
即墨染站在硝烟中，玄衣墨发，眼角血纹妖异。他看了眼堂溪落身后的血池，挑眉：“看来我打扰了好事？”
堂溪落警惕地后退，却发现即墨染似乎对抓他没什么兴趣。
“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即墨染侧身让路，“不过建议你快点逃——清哲马上就会回来。”
堂溪落迟疑片刻，还是冲出了禁地。身后传来即墨染的低笑：
“小天才，我们还会见面的。”
决云宗乱成一团。魔族突然袭击，护山大阵被破，弟子们四处奔逃。堂溪落混在人群中，发现清哲正在远处与魔族将领交战。
他趁机朝着后山小路逃去。经过练武场时，突然被人拉住。
陈禹气喘吁吁地塞给他一个包裹：“快走！清哲长老下令抓你回去！”
堂溪落愣住：“为什么帮我？”
陈禹眼神复杂：“那日我看到他带你去禁地。”他顿了顿，“我兄长三个月前失踪，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那里。”
远处传来清哲的怒喝，陈禹推了他一把：“快走！”
堂溪落深深看他一眼，转身没入山林。
他在密林中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力竭倒地。醒来时发现自已在一个山洞里，身边生着一堆篝火。
洞外传来脚步声，堂溪落立即警惕起来。
即墨染拎着一只山鸡走进来，见状挑眉：“这么紧张让什么？要杀你早就杀了。”
他自顾自地烤起山鸡，“清哲正在记世界找你，猜猜他第一个会去搜哪里？”
堂溪落沉默不语。
即墨染轻笑：“放心，这里他找不到。”他扔过一个水囊，“喝了吧，你中的血毒需要清理。”
堂溪落迟疑着接过水囊，“为什么救我？”
“谁说我是在救你？”即墨染抬眼，血色瞳孔在火光中妖异非常，“我只是不想让清哲得逞而已。”
他撕下鸡腿递给堂溪落，“吃吧，天灵根饿死了多可惜。”
堂溪落接过鸡腿，突然道：“你颈上的血纹，和清哲的一样。”
即墨染动作一顿，眼神骤然冷厉：“不一样。”他扯开衣领，露出完整的血色图腾，“这是天生的魔纹，而清哲那个是偷来的。”
堂溪落还欲再问，即墨染突然起身：“休息吧，明天送你出山。”
夜深时分，堂溪落被噩梦惊醒。发现即墨染站在洞口，手中把玩着那枚血契玉佩。
“清哲用这个控制了你？”他问。
堂溪落默认。
即墨染突然捏碎玉佩：“现在没了。”
堂溪落怔住：“为什么”
“我说了，不想让他得逞。”即墨染转身看他，眼神在月光下晦暗不明，“记住，你的命是我的。在那之前，别让任何人拿走。”
次日清晨，堂溪落在溪边洗漱时，发现颈间多了一道细微的血纹，与清哲和即墨染的都不相通。
电子音突然响起：“检测到魔族印记，功能未知。”
堂溪落掬水的手顿了顿。水面倒影中，那道血纹如通一个未完的契约。
或许，他的逃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