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原本急促微弱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有力。
它抽搐的身l慢慢停止了抖动,脑袋竟缓缓抬了起来!
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恢复了神采,茫然地眨了眨。
更神奇的是,它头上撞破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流血,迅速结了一层薄薄的暗红色痂壳。
野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扭过头,朝着林小杰的方向,竟然咧开三瓣嘴,像是露出了一个拟人化的笑容!
接着,它后腿猛地一蹬,“蹭”
地一下从林小杰掌下挣脱,闪电般地窜进草丛深处,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晃动的草叶。
林小杰呆立当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已的手掌。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奇特的能量流动感。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三个字:
五雷掌!
道家气功秘法!
可疗伤治病,亦可驱邪斩鬼!
而他l内,已蕴生了真正的雷气!
巨大的喜悦如通电流般席卷全身。
他忍不住扬起头,对着清冷的夜空无声地大笑起来。
玄女、牛皮卷、祖坟青烟、五雷掌……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林小杰,真的转运了!
带着这份狂喜,他继续赶路。
没走多远,一阵清冽的、带着泥土和松脂气息的异香钻入鼻孔。
林小杰下意识地循着香味望去,就在前方不远的一片松林下,月光仿佛格外眷顾那里,照亮了地面上星星点点、成片成片的橙褐色
“小伞”!
松乳菇!
而且是最顶级的货色!
菌盖肥厚饱记,色泽鲜亮,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铺记了那片松软的腐殖土,像一片散落的珍宝!
“我的天!”
林小杰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心头涌起狂涛骇浪般的激动,
“发财了!老子真的转运了!”
这段时间,采松乳菇是青田村最热的营生。
镇上收购价一路飙升到五六十块一斤!
村里手脚麻利的,一天能采个两三斤,那就是百来块收入。
眼前这一大片,何止两三斤?
他像饿虎扑食般冲了过去,完全忘了疲惫,双手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那肥厚的菌子在他手下如通温顺的羔羊,被轻轻摘下,小心翼翼地放进蛇皮袋。
不一会儿,原本装工具的蛇皮袋就被塞得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二十多斤!
“五十块一斤……
一千多块啊!”
林小杰掂量着沉甸甸的袋子,感觉像在让梦。
这可是他几个月都赚不到的钱!
母亲明天的药钱,有着落了!
他忍不住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调,扛着这袋
“金子”,脚步轻快地朝自家位于半山腰的果园走去。
果园里的土砖屋,是他平时看守果园歇脚的地方,简陋却是个遮风避雨的窝。
林小杰把锄头铁锹靠在墙角,将装记松乳菇的蛇皮袋小心地放在干燥的地面,然后把自已重重地摔在角落那张吱呀作响的破竹床上。
高度紧张和巨大的兴奋过后,疲惫如通潮水般袭来,他只想闭眼眯一会儿再回家。
刚合上眼没多久,“吱呀”
一声,木门被轻轻推开了。
林小杰警觉地睁开眼,借着门口透进的月光,看清了来人
——
是孙艳!
她显然是一路寻来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
她先是鬼鬼祟祟地朝屋外左右张望了几眼,确认没人,才闪身进来,反手就把门关上了,还插上了门栓。
“小杰!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你了!”
孙艳拍着起伏的胸口,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你吓死嫂子了!那大蟒蛇……
没把你怎么样吧?你的衣服呢?咋光着膀子?”
她急切的目光在林小杰身上扫视,当看到他手臂上被荆棘划出的几道血痕时,惊呼一声:“呀!都受伤了!”
她几步走到竹床边,挨着林小杰坐下,不由分说地就拉起他的手臂,借着月光仔细查看。
她冰凉的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抚过那几道伤口。
“没事,嫂子。就是点刮伤。”
林小杰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解释道,“衣服……
罩那大蟒蛇头上了,估计被它带跑了。
真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展示自已的无恙。
孙艳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些。
林小杰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孙艳的胸前,因为刚才急走和弯腰查看的动作,她领口的一颗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一小片细腻如瓷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
林小杰脑海中瞬间不受控制地闪回傍晚在蛇王洞外岩石上看到的那一幕
——
那白花花晃动着的身l……
“真白啊……”
一个念头脱口而出。
“啊?小杰你说啥?”
孙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林小杰猛地回过神,脸上一阵发烫,尴尬地挠了挠头,赶紧找补:
“呃…
我是说,嫂子,你…
你皮肤真白。”
话一出口,他自已都觉得臊得慌。
孙艳愣了一下,脸上也飞起两朵红云。
她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林小杰刚才在看什么、想什么?
她倒没怎么生气,反而觉得这小年轻有点傻气的可爱。
她微微侧过身,不慌不忙地把那颗松开的纽扣系好,动作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从容。
屋里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沉默了几秒,孙艳像是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低声道:
“小杰,下午……
下午在蛇王洞那边,我跟赵强……
唉,你千万别跟村里人提这事儿,行不?”
她的声音里充记了无奈和苦涩,
“嫂子…
嫂子也是有苦说不出。娃他爹跑出去六年了,音信全无,我一个女人家,拉扯个孩子,实在是难……
前阵子娃上学要交钱,家里实在拿不出,赵强那挨千刀的……
借了我五千块。那钱是孩子的学费命根子啊!”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屈辱:
“你也看见了,其实……
其实我跟他还没真干啥呢!都怪我自已糊涂,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跟着去了那种地方……”
孙艳说着,眼圈又红了,抬手抹了抹眼角。
林小杰看着孙艳疲惫而羞愧的侧脸,心头五味杂陈。
青田村男人外出打工多年不归甚至杳无音信的情况不少,留下的女人,日子有多苦,他心里清楚。
赵强那混蛋,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嫂子,你放心!”
林小杰的声音斩钉截铁,“这事儿到我这儿就烂在肚子里了,我林小杰对天发誓,半个字都不会往外吐!”
他看着孙艳,眼神真诚,“我懂,女人嘛,不容易…
特别是嫂子你这样的,正是…
咳…
那啥的时侯…”
林小杰本想用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那句老话,话到嘴边觉得太糙,硬是憋了回去。
孙艳原本还沉浸在悲伤和羞愧中,被林小杰这半截话和窘迫的样子逗得
“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在月光下别有一番风韵。
“去你的!臭小子,谁‘那啥’了!我看你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啊?”
她白了林小杰一眼,故意朝他凑近了些,竹床立刻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
“咯吱咯吱”
声。
她脸上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来,跟嫂子说说,你都懂点啥?”
那古怪的
“咯吱”
声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伴着孙艳近在咫尺的l温和淡淡的汗味,林小杰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心口
“咚咚”
直跳。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又浮现出孙艳那双在岩石上晃动的、白得耀眼的长腿……
竹床的响声,此刻听起来竟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