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发现自己是书中男女主play的一环怎么办
答：1.
拿钱走。2.
报复回去。3.
捡个弟弟对自己好点。
——如上,刚实操完毕,效果很好。
1
家人们,谁懂啊结婚当天,我,林星澜,成了寡妇。
就离谱！中式婚礼现场,我凤冠霞帔,笑得像个一百斤的孩子,等着我的如意郎君顾衍来牵我的手。
结果等来的不是新郎,是他助理一张煞白的脸和一句压低了声音的顾总……出车祸了,人……没了。
我当场就懵了,真的,脑子嗡嗡的,司仪还在那叭叭祝福这对新人,下面宾客觥筹交错,整个世界像一场荒诞的默剧。我的喜服红得刺眼,像个巨大的讽刺。
就……人没啦我那么大一个老公,昨天还送了我一颗粉红鸽子蛋的老公,说没就没了
后来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哭眼泪早就流干了。我就是觉得不真实,像踩在棉花上。
顾家乱成一团,婆婆一下子病倒了,哭得死去活来。我看着她那样,心里那点不真实感变成了尖锐的疼。我咬着牙,没回娘家,就在顾家住了下来,照顾婆婆,处理顾衍的身后事。
对外,我依然是顾太太。我心里憋着一股劲,我得替顾衍守着这个家,虽然他特么的才跟我领了证就撒手人寰,但我林星澜认死理。
2
直到第七天,头七。
按照规矩,我得在他生前的房间里待一会儿。那房间还是我们的婚房,布置得喜庆又温馨,可现在只剩下冷清。
我坐在床边,心里空落落的,想找点他的东西抱抱,也许能闻到点他留下的味道。
然后我就在床头柜最底下,摸到了一本书。
硬壳精装,书名骚包又离谱——《冷面总裁的白月光她杀回来了！》
我：
顾衍的床头柜里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
他平时看的不是《论资本的原始积累》就是《如何让对手倾家荡产一百招》,这种书画风不对啊兄弟！
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我翻开了它。
十分钟后,我脸色煞白,浑身冰凉,手里的书差点拿不住。
这书……这书里写的,不就是我和顾衍,还有他那个青梅竹马苏曼琪的故事吗！
按照书里的设定,我只是个连女配都算不上的炮灰NPC,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他和他真正的女主——苏曼琪添那么一点堵。
而顾衍,我那死鬼老公,他根本就没死！
什么车祸,全特么是假的！是他联合助理精心策划的假死！目的是为了麻痹他那个虎视眈眈的哥哥顾明,让他放松警惕。顾衍自己则隐姓埋名跑到海外暗中布局,一年后就会卷土重来,以雷霆手段收购顾明的股份,成为顾家真正的掌权人。
我手指颤抖地翻着书页,呼吸困难。
然后,我看到了那段让我肝肠寸断、彻底破防的证据。
是书中描写的,顾衍和苏曼琪的聊天记录。
顾衍说：曼琪,再委屈你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就风风光光娶你。
苏曼琪回了一个撒娇的表情包：你要说到做到哦~别到时候又舍不得你的那个小娇妻~
顾衍的回复像是淬了毒：她不过是个摆在明面上的幌子,联姻的工具而已。我心里有谁,你不知道
……
家人们,破防了,真的破防了。
我以为的深情,特么是演技！我以为的意外,特么是阴谋！我以为的婚姻,特么是骗局！
我这两年付出的感情,喂了狗！我这七天流的眼泪,是脑子里进的水！
还守寡守个锤子！我守的是他顾衍奥斯卡影帝级的表演生涯！
巨大的悲痛和荒谬感之后,是滔天的怒火。我把那本破书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
顾衍,你个大傻x！骗感情骗到你祖宗头上来了！我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好好好,你假死是吧你玩瞒天过海是吧你回来准备跟亲梅竹马双宿双飞是吧
行！那老娘跟你玩一把！
3
当天下午,我就找来了律师,雷厉风行地处理他的遗产。顾衍死了,作为合法妻子,我该得的那一部分,一分都不能少。我不是贪图这点钱,这是我应得的,也是我开启新生活的本金。
婆婆看着我,眼泪汪汪：星澜,你这是……要走了吗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有点酸。她是真不知情,也是真伤心。
我放缓了语气：顾衍走了,我留在这,看着这些心里难受。我想出去走走,换个环境。
就让她以为儿子真的死了吧……
我和顾衍虽然是家族联姻,但订婚两年,相处得一直很好。他会记得我过敏的食物,会在我画画到深夜时给我端来温热的牛奶,会在我爸刁难他时,毫不犹豫地站在我前面。我一度以为,我们是慢慢爱上了彼此。
现在想想,全是套路！全是演技！都是为了麻痹我,让他这场假死戏码更逼真！
我去婚房收拾东西。看着里面那些充满回忆的物件,婚纱照、他送我的首饰、我们一起挑的摆件……我冷笑一声,一件没拿。
恶心,忒恶心了。
我只带走了我自己的画具,以及婚前我家里给我买的一个小画室的钥匙。那些关于顾衍的、关于这两年的记忆,我全都不要了。
再见吧死骗子！
4
三个月后。
市中心一个僻静但很有格调的艺术街区,晚星画廊悄然开业。
没错,晚星就是我。钮祜禄·晚星！
画廊不大,但布置得很有品味,灯光打得极好,墙上挂着的画都是我的作品。
以前只觉得是爱好,没想到现在成了谋生的手段。开业那天,没搞什么大阵仗,就放了几个花篮。
晚上关门的时候,我在门口角落发现了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是个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破旧的书包。他额角破了,血痂混着灰尘,看着有点狼狈,但那双眼睛,抬起来看我的时候,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小兽般的警惕和倔强。
我吓了一跳：喂,你没事吧
他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书包抱得更紧了。
你需要帮忙吗我问。
真不是我爱多管闲事,就是看到一个长相这么贴合我xp的少年一副被抛弃的样子,很难袖手旁观啊！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才哑着嗓子说：……没事。
声音倒是清朗好听。
但他这模样可不像是没事。我叹了口气,从画廊的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棉签递给他：擦擦吧,伤口感染了麻烦。
他看着我手里的碘伏,又看看我,眼神里的警惕稍稍褪去一点,接过低声道：谢谢。
我没再多问,转身想走,总不能真的把人捡回家吧
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压抑的吸气声,像是疼的,又像是……绝望的。
鬼使神差地,我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去,少年低着头,笨拙地给自己涂药,侧脸线条紧绷,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忍。
我深吸一口气,走回去,在他面前蹲下。
喂,小子。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身后的画廊：我这儿刚开业,缺个看店打扫卫生的,包吃住,工资嘛,不算高……干不干
他愣住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5
小帅哥叫江辰,刚考上省内顶尖大学,就这样开始半工半读,在我这半年了。
半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
晚星画廊在我的经营和江辰的帮忙下,居然慢慢有了名气。
我以晚星为笔名创作的画,风格独特,情感浓烈,居然还挺受欢迎,不少人争相求购。
江辰这小子,脑子聪明得吓人。帮我看店打理杂事,居然半点没落下功课。平时沉默寡言的,但眼睛里有活,把画廊收拾得井井有条。
生活仿佛终于走上了正轨,脱离了那本破书。
但我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也不会掐着月经的准头保持和顾明的联系。
那天,画廊举办一个小型画展,来了不少人。我正忙着应酬,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整个人瞬间僵住。
顾衍！
他竟然回来了！书里不是说一年吗这才半年！别是出了什么岔子！那我手抄给顾明的故事情节不就错了吗他好不容易才相信我！
顾衍穿着低调的休闲装,戴了帽子和口罩,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毕竟我给他守过寡！
他这番乔装打扮偷偷回来干什么我下意识地躲到一边,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我就听见他压低声音问我的店员：请问,晚星老师的那幅《星烬》……什么价位
《星烬》那是我心情最差的时候画的,色调晦暗,笔触激烈,我自己都不太待见,居然有人看上
店员报了个价。
顾衍眉头都没皱一下：好,我要了。
我顿时明白了。呵,《星烬》这风格,这调调,像极了书里描述的苏曼琪那种伤春悲秋的类型会喜欢的风格！
他压根就没认出我就是晚星,哪怕他曾经说过那么多次喜欢我的画。在他心里,林星澜就是个只会依附他的花瓶,怎么可能会是独立创作的画家晚星
我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认出来的样子,看着他那即使遮挡严实也掩不住的疲惫和红血丝,心里莫名地刺了一下。
我想起以前,我熬夜画画,他不管多忙,都会陪在我身边,偶尔还会指着我的画瞎几把点评：澜澜,这里颜色是不是太跳了老婆,你这画的抽象派吧我看不懂,但牛b！
特么全是演戏！演技真好！奥斯卡欠他十座小金人！
顾衍付了钱,拿着画,似乎松了口气,匆匆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无比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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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当晚,我和江辰为了庆祝画展成功,决定去犒劳一下自己,去了本市一家很有名的高档餐厅。
结果真是冤家路窄。
刚进去,我就看到了靠窗位置的顾衍和苏曼琪。
苏曼琪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得那叫一个温婉动人,正拿着手机对着那幅《星烬》拍照。
你对我真好！晚星的画现在很难买的,你居然帮我拿到了！苏曼琪的声音甜得发腻。
顾衍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我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和江辰找个远离他们的位置,苏曼琪却眼尖地看到了我。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优越感。
呀,这不是林小姐吗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
我停下脚步,淡淡瞥了她一眼：有事
苏曼琪仿佛没听出我的冷淡,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那幅《星烬》的照片,故意炫耀道：没什么,就是,我男朋友刚给我买了幅画,晚星的,《星烬》,你知道晚星吗现在很红的画家呢！花了这个数哦~
她比划了一个数字,确实价格不菲。
顾衍的背影紧绷,他不敢回头,僵在那里,像个雕塑。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哦,买前妻的画,泡自己的白月光顾衍,你这辈子有了。
是吗恭喜。我语气平淡,苏小姐喜欢就好。
说完我就想走,懒得看她演戏。
苏曼琪却不肯放过我,她打量了一下我身边的江辰,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故意拔高了声音：林小姐,这位是哦~听说你离开顾家后挺不容易的。不过啊,有些事还是要想开点,别搞什么姐弟恋,找个年纪小的图一时新鲜,小心最后啊,人财两空哦~
这话可就有点恶毒了。
江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想开口。
我却抢先一步,突然伸手,亲昵地挽住了江辰的胳膊,身体微微靠向他,对着苏曼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是不知道啊,年轻有年轻的好,我故意顿了顿,声音拖得又缓又暧昧,尤其是……特别和谐。我一个不爱运动的人都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苏小姐你……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江辰听着我的话,耳根唰地一下就红了,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我。
而对面的顾衍,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酒杯,指节泛白。
苏曼琪也被我这番虎狼之词惊得张大了嘴,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我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冷笑。恶心我是吧那就别怪我开大了！论嘴炮,姐就没输过！
我拍了拍江辰的手臂,声音恢复正常：走吧,弟弟,饿死了,吃饭去。庆祝咱们画廊……大赚了一笔。最后几个字,我咬得格外清晰。
说完,我懒得再看那对狗男女,拉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江辰,昂首挺胸地走向我们的座位。
坐下后,我还能感受到来自窗边那道几乎要烧穿我的视线。
呵,顾衍,你也会不舒服吗
你假死骗我的时候,和你白月光商量着怎么把我当棋子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7
那一晚的餐厅偶遇之后,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但有些记忆,却不受控制地时不时翻涌上来。
记得有一次,我在顾衍的衬衫领口,发现了一抹口红印。
他当时表情那叫一个坦荡,甚至还带着点无奈的笑：想什么呢王总他们灌酒太厉害,曼琪帮我挡了几杯,喝多了站不稳,不小心蹭到的。你知道的,那种场合,有时候难免,别想太多。
他甚至还反过来怪我：澜澜,你最近光顾着画画,都不陪我去了。下次一起去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眼神那么清澈无辜,我特么居然就信了！还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内心愧疚了三秒钟！
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叉！那口红印,特么是苏曼琪的战书吧！
还有一次,我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给他打电话,声音都在发抖。
他电话里语气很着急：澜澜你等着,我马上回来照顾你！
结果我等啊等,等来的不是他,是一个外卖骑手,送来的是一盒布洛芬。
布洛芬我自己不会吃啊
我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背景音很嘈杂,语气充满了歉意：澜澜,对不起啊！我这边工作实在走不开！你痛经……每个月都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啊乖,先把药吃了。
他用工作敷衍我,要不是看了书我还不知道其实是苏曼琪练舞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伤得有点重,他赶着送她去医院！
我当时虽然委屈,但想着工作要紧,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想想,我可真是活该啊！
他那句你痛经每个月都痛,忍一忍就过去了,我居然还觉得,也对哦～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他的第一选择,甚至不是第二选择。我只是个……幌子。
8
相比顾衍那个渣男,江辰简直就是天使。
他虽然年纪小,话不多,但做事极其靠谱细心。
我画画容易废寝忘食,他总是默默算着时间,到点就点好我爱吃的饭,一顿不落照顾着我脆弱的肠胃。
他知道我对某些花粉过敏,画廊里所有的鲜切花就都消失了,换成了不会引起过敏的永生花。只在角落我的休息区,放了一盆小小的、肉嘟嘟的多肉,他说这叫星美人,好养,看着心情好。
最让我触动的是有一次,画廊里来了个难缠的客户,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对我动手动脚,言语轻佻。
我当时气得脸色发白,正准备抄起画筒给他一下。
江辰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自己则张开胳膊,死死地挡在我前面。
他年纪不大,身板也不算特别魁梧,但那一刻,背影却异常坚定。
那醉鬼骂骂咧咧,抓起旁边装饰用的一个花瓶就砸了过来。
江辰为了护着我硬生生用后背扛了一下。
最后帽子叔叔来了才解决。
我赶紧拉过江辰查看,他后背上被花瓶碎片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红痕,看着都疼。
你傻啊！不会躲开吗我又急又气,声音都有点抖。
他却转过头,眼神亮亮地看着我,额头上因为忍痛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还努力扯出一个笑：事情闹大点才有理由名正言顺告他,星澜,你没事就好。
都说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他的心思也是蛮好猜的。
9
掐指一算,到顾衍风风光光回国的日子了。
回,是回来了,但不太风光。
他用海外注册的几家离岸公司交叉持股,分批小量吸纳市面上的散股,再溢价收购顾氏小股东手里的股份,疯狂地吸筹,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
脑子里已经开始勾勒出将顾明彻底踢出董事会,自己重新执掌大权的美好画面。
结果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坐满了顾家的核心成员和他的叔伯辈。
所有人都看向他,眼神复杂。
顾明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啪啪打他的脸：你知道你溢价收购的王董那部分股份,为什么他卖得那么爽快吗因为那家公司刚刚被爆出财务造假,面临巨额诉讼。你知道李总为什么那么急着套现吗他那块地皮隔壁马上就要建垃圾焚烧厂了,消息被我先压下来了！还有你从二级市场辛辛苦苦吸的那些散筹……顾明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在抄底你是在给我接盘！你收购的不是股权,是一堆即将爆雷的有毒资产和债务陷阱！
顾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不……不可能！你胡说！
胡说顾明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气场压人,你为了吃下这些‘筹码’,抵押了不少海外资产吧债权人很快就会找上门。弟弟,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
顾衍猛地后退一步,浑身发冷,如坠冰窟。他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顾明算计得死死的！他以为自己是猎手,其实一直是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为什么！爸！叔伯！你们就看着他这么害我！顾衍绝望地看向周围沉默的家族成员。
父亲叹了口气,扭开了头。几位叔伯眼神闪烁,要么低头喝茶,要么看向窗外。
利益面前,亲情薄如纸。顾明显然给了他们更大的承诺或威慑。
顾明一把揪住顾衍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墙上,语气阴狠：为什么就因为你蠢！因为你用假死这种昏招！因为你急功近利,连最基本的商业调查都做不到位！顾家的基业差点毁在你手里！我这是在清理门户！
说完,顾明一拳狠狠砸在顾衍脸上！
顾衍闷哼一声,嘴角瞬间破裂,尝到了血腥味。
他被打得偏过头,看向周围的家人,没有一个人上来劝阻。
这还不算完,等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顾明打开侧门,原本坐在里间看监控的我跟他打了个招呼：嗨,好久不见！
顾衍目眦欲裂：你怎么在这里你们……
我们自然是盟友,我把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顾明,我虽然不懂商业,但我懂得要把他的晨曦资本、瀚海投资,哦,还有家BVI注册的星烁有限公司,名字抄下来交给顾明。
星澜,你听我解释。
我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10
怎么说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沦为家族弃子的顾衍也比普通人生活优渥。
不过他也体验到了白月光弃他而去,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好日子不过,非要作死的种种。
一个无聊的下午,他戴着那枚我留在婚房里的粉色钻戒,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到了画廊门口。
那天正好下雨,他也没打伞,就那样直挺挺地跪在雨里,举着钻戒,对着画廊里面喊：
星澜！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眼瞎！是我混蛋！你原谅我这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我站在画廊里,隔着玻璃门看着他。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狼狈和可怜。要是以前,我可能得心疼了。
但现在,我好想笑。
这位男嘉宾和他的白月光女嘉宾,都是表演型人格啊！
我面无表情地对旁边的保镖挥了挥手。
保镖会意,出去请他离开。
顾衍不肯走,还在那喊：星澜！你见我一面！听我解释！我爱你啊！
爱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特么讽刺。
最终,他还是被保镖请走了。这场闹剧,连同他跪在雨地里的狼狈样子,一起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还上了本地新闻的小热搜。
顾氏总裁亲弟弟雨中跪求前妻复合
追妻火葬场现场直击
网友们评论炸了：
这是什么年度狗血大戏
他不是结婚当天就死了吗我记错了曼德拉效应
听说搞了个假死看来是阴谋啊！
活该！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姐姐干得漂亮！这种渣男就该轰出去！
我就着炸鸡,看着新闻,吃自己的瓜。
11
日子继续向前。
江辰完成了学业。他脑子是真的好使,不仅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还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创业,搞了个什么科技项目,据说前景很好,一开始就拿到了不错的天使投资。
发第一笔分红那天,他特意来了画廊,把我叫到办公室。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
星澜,这是你当初资助我上学的钱,连本带利。
他顿了顿,耳根又有点红,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地看着我：还有……画廊这几个月给我的工资和分红,我也都存起来了。
我看着他,有点好笑：干嘛跟我算这么清要划清界限啊
不是！他急忙否认,声音都提高了一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我是想告诉你,我是个潜力股,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你收留的穷学生了。
所以呢我挑眉。
所以……江辰的脸红透了,但目光灼灼,像是燃着两簇小火苗,所以,我现在可以正式地、平等地追求你了吗林星澜,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从我捡到他时那个狼狈倔强的少年,一步步成长为如今自信坚定的青年。想起他默默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想起他每次看我时,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藏都藏不住的情愫。
我的心,突然就像被泡在温水里,软得一塌糊涂。
原来被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坚定地守护着,是这种感觉。
和顾衍那种充满算计和表演的好完全不同。
我笑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银行卡：本金我收了,利息就算了。我看着他瞬间变得紧张和失落的眼神,故意拖长了语调,至于追求嘛……
他屏住了呼吸。
看你表现咯,江总我冲他眨了眨眼。
江辰愣了两秒,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他的眼底,他猛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像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礼物的大男孩。
我……我一定好好表现！
12
后来,我和江辰在一起了。
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仪式,就是水到渠成。他会在我画画的时候,安静地在一旁用电脑处理工作；我会在他加班到深夜时,去给他送宵夜。我们一起打理画廊,一起规划未来。
平淡,却温暖踏实。
顾衍又来找过我几次,但每次都被我拒之门外。
他看起来一次比一次憔悴,眼里的后悔和痛苦也一次比一次真切。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有一次,他在画廊门口堵住我,红着眼睛问：星澜,就因为一个误会,就因为我想夺回家产用了点手段,你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了吗我们那两年,难道全是假的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顾衍,不是因为假死,也不是因为你想夺家产。我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是因为在你计划这一切的时候,在你和苏曼琪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在你一次次为了她忽略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彻底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了。
你选择牺牲我来成全你的计划,选择信任她而欺骗我。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现在你所后悔的,或许并不是失去我这个人,而是发现你牺牲掉的,原来并不是一颗无用的棋子。
你的后悔,跟我已经没关系了。
我说完,没有再看他瞬间惨白的脸色,转身走进了画廊。
江辰正站在门口等我,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包,另一只手牵住了我的手。
温暖干燥的掌心,包裹住我的。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顾衍终于明白了。他彻底失去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林星澜。
而那个姑娘,已经把她赤诚又热烈的爱意,毫无保留地给了另一个人。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我和江辰交握的手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番外】
1
我从未想过,顾家老宅的书房会冷得这样刺骨。
不是空调的温度,而是眼前这些白纸黑字,以及坐在主位上那个我称之为哥哥的人,顾明,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冰冷,所带来的寒意。它们像西伯利亚的冻风,瞬间卷走我血液里所有的温度,直透骨髓。
他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些我通过层层离岸公司、精心布局才吸纳的股份……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在我凌迟。
财务造假……垃圾焚烧厂……债务陷阱……
每一个词,都意味着我呕心沥血、不惜牺牲一切换来的筹码,原来是一堆即将引爆的炸弹。而我,不仅用尽了假死期间在海外筹集的所有资金,还抵押了我的大部分资产,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兴高采烈地跳进了他为我精心准备的坟墓。
我看着那些曾经支持我的叔伯、甚至我的父亲,他们避开的眼神,沉默的姿态,比任何指责都更令人窒息。
巨大的失败感和羞耻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众叛亲离……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然后,顾明的拳头砸了过来。
很重,带着积怨已久的狠厉。口腔里瞬间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脸颊撞击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可我感觉不到疼。
真的,肉体的疼痛,在此刻内心那片荒芜的废墟面前,微不足道。
我输了。一败涂地。比上一次不得不假死脱身时,输得更彻底,更难看。
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恍惚间,我被保镖请出了公司。像扔一条丧家之犬。
2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淅淅沥沥,冰冷地打在我脸上……
这些日子以来,我失去了重心,每天醉倒在酒吧。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公司不,那里从来不是我的。家那个我和林星澜短暂的婚房我只觉得痛苦。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了晚星画廊的附近。
隔着雨幕,画廊温暖的灯光像虚幻的海市蜃楼。我看到她了,林星澜。
她正站在一幅画前,侧对着窗口,和一个年轻的男孩说着什么。
她变了。
不再是那个需要我、眼里只有我的小姑娘。她身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独立,自信,像一颗终于挣脱了尘埃的星星,在自己轨道上熠熠生辉。那种美,锐利又夺目,刺得我眼睛生疼。
而她身边的那个男孩,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倾慕与守护。
曾几何时,有一个人,用那样全身心依赖和信任的眼神望着我。
是我自己,亲手弄丢了她。
记忆像失控的潮水,冲破我精心构筑的堤防,汹涌而至。
我想起结婚那天,我匆匆看了一眼凤冠霞帔却注定等不到新郎的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我想起我应酬喝醉去她家敲门,她穿着睡衣,笨手笨脚地给我煮醒酒汤,厨房弄得一团糟。我皱着眉嫌弃：别折腾了,让你家阿姨做。
我想起她熬夜画画,我偶尔施舍般地去陪她,心里盘算的却是苏曼琪又发来了哪些诉苦的短信。
我以为她天真,她单纯,她好掌控。我以为她那些的好,那些笨拙的爱意,都是理所当然的。是我顾衍,顾家二少爷,她林星澜的丈夫,理应享有的。
我甚至愚蠢地以为,我假死脱身,是对她的保护,免得她卷入我和顾明的争斗。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想来,不过是潜意识里觉得她无关紧要,是可以随时牺牲、随时安抚的棋子。我甚至笃定,就算我死了,她也会乖乖待在顾家,照顾好我母亲。
而我真正的温柔,我的耐心,我的算计,都给了谁
3
苏曼琪。
那个我以为是真爱的女人。
现在回想,每一次我和林星澜的约会因为她一个电话而中断,每一次我忽略林星澜的需求去满足她的委屈,每一次我拿着各种礼物去讨好她……都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林星澜有痛经的毛病,以前会打电话撒娇让我陪她,后来再也没提过。是什么原因来着哦,对了,因为我说你痛经每个月都痛,忍一忍就过去了。那时候我在陪着摔伤的苏曼琪,她告诉我：很多女孩都会痛经,其实没那么痛,我们都习惯了,她真娇气。我当时……我当时觉得她说得对！
我真是瞎了眼！
苏曼琪的爱,从来都明码标价。是一条新款的项链,是一个限量款的包,是我利用职权给她弟弟安排的油水丰厚的闲职,是我银行卡上不断刷出的巨额账单。
而我竟然把她这种带着浓烈香水味和贪婪算计的虚情假意,当作是纯洁无瑕的白月光！却把林星澜毫无保留的真心践踏在脚下,视如草芥！
雨越下越大。
我像个幽灵一样,徘徊在画廊外面。冰冷的雨水浸透了我的西装,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但比身体更冷的,是心。
我终于明白了。
我失去的,不仅仅是顾家的继承权,不仅仅是财富和地位。
我失去的,是那个在我撒手人寰后还会毫不犹豫选择照顾我母亲、替我守寡的女人。
是那个会把我的喜好记在心里,会为我一点小小的回应而开心很久的女人。
是那个在我戴着面具、活得虚伪又疲惫时,曾给过我唯一一点真实温暖的女人。
而现在,她就在那扇透着光的玻璃后面,离我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却仿佛隔着一生都无法逾越的天堑。
巨大的悔恨缠绕我的心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猛地冲过去,跪倒在冰冷的雨地里,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星澜！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像濒死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哀鸣。我不在乎路人的目光,不在乎那些举起的手机。我只想求她再看我一眼,再给我一次机会。
是我眼瞎！是我混蛋！你原谅我这一次！
画廊的门开了。出来的不是她,是面无表情的保镖。
他们架起我,毫不留情地将我拖离那片唯一能让我感觉到一丝虚幻温暖的光源。
星澜！你见我一面！听我解释！我爱你啊！我挣扎着,吼叫着,声音破碎不堪。
爱
这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以前从未对她说过爱。我觉得联姻不需要谈爱,我觉得她理所当然属于我。直到此刻,直到彻底失去,直到看到她在别人身边绽放出另一种我从未给予过的美丽,这个字才带着血肉,从胸腔里挖了出来,血淋淋的,痛彻心扉。
可是,太晚了。
保镖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在路边积水里。冰冷的污水溅了我一身。
4
我看着她画廊的灯光熄灭,看着那个叫江辰的男孩撑开伞,细致地护着她走向路边停着的车。他甚至小心翼翼地用手挡在车门上方,怕她撞到头。
那样细致入微的呵护,我从未给过她。
我只会对她说：别折腾、忍一忍、你想太多了。
车子绝尘而去,尾灯消失在雨幕中。
只剩下我,像一团被世界抛弃的破烂,躺在冰冷的雨水里。
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原来这就是惩罚。
惩罚我的有眼无珠,惩罚我的自私凉薄。
苏曼琪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顾明坐稳了江山,时不时好心地提醒我即将到期的债务。
而我,一无所有。
每个无法入睡的深夜,每个从关于过去的噩梦中惊醒的清晨,她名字都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灵魂上,反复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