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天内,你无法让顾西洲爱上你,系统将彻底抹杀你的存在。
这是我穿进这本娱乐圈爽文的第十天,也是最后一天。
倒计时悬浮在我的视线上方,鲜红得刺眼：00:00:59。
五十八秒。
而我,正坐在金碧辉煌的颁奖礼现场,身旁是本书的男主,顶流顾西洲。他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丝绒礼服,领口别着一枚矜贵的钻石胸针,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以及一种……被全世界偏爱才有底气养出来的干净气质。
双料影帝,顶奢宠儿,娱乐圈唯一真神。
也是我,林微,这个穿书而来的恶毒女配,系统指定的攻略对象。
1
台下粉丝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镜头时不时扫过我们这对荧幕情侣——公司为了新电影炒作强行绑定的CP。
没人知道,我心里想的不是怎么让他爱上我,而是怎么在最后几分钟里,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抹杀我怕个屁。
但死之前,我得撕开这家伙虚伪的面具。书里说,他有个爱而不得、早已病逝的白月光,他为此守身如玉,痴情不渝,赚足了读者的眼泪和我的恶心。
可就在昨天,我意外发现,那个所谓的白月光,根本就是他为了塑造深情人设、方便拒绝圈内桃色交易而精心编造的谎言！
多可笑。
我,现实世界里的过气影后,穿成书中这个对他死缠烂打、最终被他的粉丝网暴至精神崩溃的三线女星。系统让我模仿原主的舔狗行为去攻略他,结果呢换来的是他更深的厌恶和粉丝更恶毒的诅咒。
五十七秒。
顾西洲似乎察觉到我过于炽热的视线,微微侧过头。灯光下,他侧脸线条完美得不像真人,眼神淡漠地扫过我,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随即又面无表情地转回面向舞台。
一如既往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呵。
主持人正在宣布年度最受欢迎男演员奖,毫无悬念,又是他。
顾西洲站起身,礼貌性地向我这边倾了倾身,做出需要借过、请我让一下的姿态。这是每次公开场合我们之间必经的、虚伪至极的流程。
按照原主的人设,我应该受宠若惊地赶紧起身,甚至可能还会不小心绊一下,试图让他扶我,从而制造话题。
以前我为了任务,不得不演。
现在
去他妈的任务。
三十秒。
我也站起身,却没有让开,反而向前一步,几乎贴到了他身前。
顾西洲好看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逾越这条无形的界限。台下和镜头的焦点瞬间集中在我们身上,一阵骚动。
他压低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警告：林微,让开。
声音清冷,真好听,也真无情。
十五秒。
我笑了,对着他,也对着他身后那无数闪着红光的镜头,猛地伸出手,不是要拥抱,而是精准地抢过了主持台上还没递到他手里的麦克风。
动作快得惊人。
全场哗然！
顾西洲的瞳孔微微一缩,常年维持的完美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是惊愕,以及迅速积聚的寒意。
保安下意识要冲上来。
十秒。
我举起了麦克风,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没有哭哭啼啼,没有委屈控诉,只有平静到可怕的陈述句,砸向身旁这个男人：
顾西洲,演了这么多年深情怀念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白月光,累不累
九秒。
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爆炸般的窃窃私语和倒抽冷气声。
顾西洲的脸,在那一瞬间,血色尽褪,变得煞白。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不再是淡漠,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仿佛被彻底撕开所有伪装的骇然。
八秒。
我看进他骤然掀起惊涛骇浪的眼底,继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用那个虚构的女人,挡掉了多少你不想要的热情,又立稳了你多么完美无瑕的人设骗了全世界,连你自己都快信了吧
五秒。
2
镜头疯狂地对准他惨白的脸特写,台下他的粉丝呆若木鸡。
四秒。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我脑中疯狂响起：【警告！任务失败！宿主即将被抹杀！】
三秒。
我看着顾西洲前所未有的失态模样,心头痛快极了。值了。
二秒。
然而,就在我准备迎接死亡的那一刻——
顾西洲突然动了！他猛地一步上前,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在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攥住了我拿着麦克风的手腕！
力道大得吓人,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一秒。
系统警报声戛然而止。
视线上那猩红的倒计时,在跳到00:00:00的瞬间,并没有带来黑暗,而是……突兀地凝固了像是卡死的屏幕。
零秒。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喧嚣、灯光、甚至空气,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唯有顾西洲没有停。
他凑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那双总是结冰的漂亮眼睛里,翻滚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情绪。他的声音低哑得可怕,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鸦雀无声的会场：
不存在
林微,他叫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和……痛苦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谁不存在
我彻底僵住了。
手腕上的力道,他眼中那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剧烈情绪,还有那戛然而止的抹杀……
这反应,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他不是该愤怒,该否认,该急着公关吗
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受了致命一击
时间拨回十天前。
我刚穿进来时,正对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原主被顾西洲的私生饭堵在卫生间灌了酒。
脑子里那个自称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感情地发布任务：【宿主林微,欢迎穿书。你的身份是恶毒女配,痴恋男主顾西洲。主线任务：十日内,获取顾西洲的真爱之吻,扭转命运。任务失败,抹杀。】
我扶着冰冷的瓷砖壁,看着镜子里那张虽然狼狈却足够美艳的脸,冷笑。
凭什么
我在现实世界摸爬滚打十几年,什么肮脏手段没见过,好不容易熬到影后,还没享受几天,就死在了片场威亚事故里。穿成一本书里的炮灰就算了,还要我去攻略一个把我当垃圾看的男人
【系统规则如此。原主执念过深,你是最契合的灵魂。唯有完成攻略,你才能活下去。】
他的真爱之吻我扯过纸巾擦掉嘴角的水渍,眼底一片冰凉,你看他那样,像是会爱我这种人的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根据数据分析,任务成功率低于0.1%。】
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任务已激活,无法终止。倒计时开始：9天23小时59分58秒。】
视线上方出现一串鲜红的数字,像个催命符。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恶心感。行,0.1%是吧我林微能从底层爬到顶峰,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3
第一日,我顶着宿醉的头疼,按照原主的记忆,摸到了顾西洲所在的顶级私人会所。他正在那里和一个大导谈事情。
原主通常会用各种笨拙的方式偶遇,然后被他的保镖毫不客气地请走。
我换了一条路线。我精准地撞到了那个大导的妻子,一位颇具声望的艺术家,并及时扶住了她差点摔碎的翡翠手镯。
交谈中,我适时地流露出对艺术鉴赏的独到见解——感谢原主这艺术生的身份和我上辈子为了拍戏苦修的各类知识。我成功地让那位夫人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顺势邀请我一起去喝杯茶。
就这样,我名正言顺地坐在了离顾西洲不远的地方。
他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空气。
但我能感觉到,在我和导演夫人侃侃而谈时,他端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第二日,我打听到顾西洲有个习惯,每周三下午会去一家极少人知道的击剑俱乐部。
我去了。当然,我进不去核心区域。
但我包下了他对面的场地,请了最好的教练,练最狠的招式。汗水湿透了我的运动背心,手臂酸疼得抬不起来。
中场休息时,我摘下面罩,靠在栏杆上喝水,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对面刚结束一局、正摘下面罩的他。
汗水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滚落,呼吸微促,锁骨在汗湿的击剑服下若隐若现。有一种不同于平日清冷的、极具攻击性的性感。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撞。
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更没想到我会是这副……拼命的模样。随即,那丝诧异被更深的冷漠覆盖,他转身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不再多看一眼。
第三日,网上开始冒出一些关于我和顾西洲的巧合爆料,暗示我们关系匪浅。不用说,是公司的手笔,电影宣传期开始了。
顾西洲的工作室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发布了冷冰冰的声明：仅是普通同事关系,请勿过度解读。
他的粉丝像得到了圣旨,开始疯狂涌入我的微博,辱骂我蹭热度,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P我的遗照。
data-fanqie-type=pay_tag>
系统在我脑子里提醒：【宿主,舆论对你非常不利,请尽快采取行动挽回形象,或获取男主好感。】
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私信和评论,反而笑了。
我登录微博,发了一张昨天在击剑俱乐部拍的照片——只拍了我的手,手上是被剑柄磨出的水泡,破了,一片通红狼狈。配文只有两个字：够劲。
没提顾西洲一个字,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评论区瞬间爆炸。有嘲讽我戏多的,有好奇我在干嘛的,居然还有零星几个声音说我有点帅
第四日,电影开机发布会。我和顾西洲作为男女主,不可避免地要同台。
群访环节,有记者果然不怀好意地问起最近的绯闻。
顾西洲拿起话筒,表情疏淡,显然准备再次重申同事关系。
我却抢先一步,对着镜头笑了笑,落落大方：大家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的主角是电影与其关心些莫须有的八卦,不如多问问顾老师是怎么揣摩角色的,我可是他的演技粉,期待偷师很久了。
我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抛回给他,既澄清了绯闻（暗示是莫须有）,又捧了他一把（演技粉）,还把焦点拉回了电影本身。
4
顾西洲明显愣了一下,侧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少了几分之前的全然漠视,多了一丝探究。
他接过话头,难得配合地谈了几句角色。
下台时,因为高跟鞋不小心踩到裙摆,我身体晃了一下。一只修长的手及时伸过来,虚扶了一下我的肘部。
是顾西洲。
指尖一触即离,快得像是幻觉。
但他碰我了。
系统提示：【男主厌恶值-5。当前厌恶值85/100（极度厌恶）】
我：……
好吧,从-100变成-85,也算进步。虽然基础值离谱得让人想骂娘。
第五日,拍一场雨中的争吵戏。人工降雨冰冷刺骨,一遍又一遍地NG。我穿着单薄的戏服,冻得嘴唇发紫,但情绪始终到位。
顾西洲状态也很好,他的演技确实对得起他的地位,爆发力极强。
最后一条过了之后,他的助理立刻冲上去用厚毛巾裹住他。我没人管,抱着手臂站在原地发抖,像个被遗弃的小狗。
一件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干燥外套,突然披在了我身上。
我愕然抬头。
顾西洲已经越过我往前走,只留给我一个冷硬的背影和一句没什么温度的话：病了耽误进度。
系统：【厌恶值-10。当前厌恶值75/100。】
第六日,我动用了所有关系和人脉,甚至不惜欠下大人情,终于查到了那个所谓白月光的蛛丝马迹。线索指向一家早已注销的福利院。
我亲自跑去调查,费尽周折,找到了一位年迈的护工。她回忆了很久,才模糊记起顾西洲小时候确实在那里短暂待过一段时间,但印象里,并没有什么和他特别要好的、后来早逝的小女孩。
我心里那个荒谬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晚上,剧组聚餐。有人起哄让顾西洲讲讲他的白月光,这是他粉丝最爱听的梗,也是他立人设的重要一环。
顾西洲垂着眼,手里晃着酒杯,灯光在他长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脆弱深情。他用那种标志性的、低沉而怀念的语气,开始重复那个说了无数遍的故事：如何相遇,如何失去,如何念念不忘。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
我却注意到,他在叙述某个细节时,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他在紧张还是在……抗拒
我端起酒杯,假装不经意地插话,精准地复述了他刚才提到的某个时间点：是零三年夏天吗那时候福利院好像正在翻修后院,是不是
顾西洲的讲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锐利得像冰锥,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怎么知道
我笑得天真无邪：猜的呀,我看过一些以前的新闻报导。顾老师您继续
他盯着我,足足有三秒,然后猛地灌了一口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系统那晚提示：【男主厌恶值+5。当前厌恶值80/100。警告：宿主行为可能引发男主警惕和敌意。】
第七日,第八日……厌恶值在80左右反复横跳。他对我时而冷漠,时而会流露出极其细微的探究和疑惑。
时间越来越少。
第九日,杀青宴。我喝了点酒,在露台吹风。顾西洲也出来了,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夜风微凉。视线上方的倒计时像淬了毒：【00:01:00:00】
只剩下最后一天。
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濒死的绝望感让我豁出去了。
我走到他身边,靠着栏杆,没有看他,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顾西洲,我声音很轻,你怀念她的样子,表演痕迹太重了。
他身体骤然一僵。
5
真正失去至爱的人来说,我转过头,直视他骤然缩紧的瞳孔,笑了笑,不是那样的。
他们的痛苦是无声的,是藏在每天呼吸的空气里,藏在每一秒正常生活的表象下的。而不是……挂在嘴边,成为所有人和所有场合都适用的、一个完美的挡箭牌。
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刺破了他精心伪装多年的铠甲。
顾西洲的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吓人。他眼底翻涌着惊怒、骇然,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后的恐慌。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声音低哑危险：林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我迎着他可怕的目光,毫不退缩,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笑意,我在说,你的白月光……
他猛地把我往他身前拽了一把,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中每一丝震颤的涟漪。
闭嘴。
【厌恶值+20！当前厌恶值100/100！极度危险！宿主请立刻停止挑衅行为！】系统疯狂报警。
倒计时只剩最后十几小时。
我知道,我彻底失败了。也彻底激怒他了。
第十日,颁奖礼。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任务注定失败,那我死也要死个明白,撕开他的假面,让大家看看这位情圣的真面目。
于是,有了开场那石破天惊的一幕。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抹杀停止了
为什么他抓着我的手腕,用那种仿佛被我捅了一刀的眼神看着我,质问我谁不存在
全场死寂,所有镜头都对准了我们,记录下顾西洲这前所未有的失态。
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越来越紧,那双总是淡漠疏离的眼睛,此刻红得吓人,里面是滔天的巨浪,是震惊,是愤怒,还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深不见底的痛苦。
你……我喉咙发干,被他眼中的情绪慑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顾西洲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血沫,林微,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去,带着剧烈的颤抖。
你为什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情！那些细节……那些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的细节！
我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我没说过的细节
我猛地想起昨天插话时提到的福利院后院翻修……那是我根据查到的零星资料推测的,只是为了试探他！
难道……
一个荒谬至极、却又是唯一解释的念头,闪电般劈进我的脑海！
那个所谓的白月光,难道……
6
顾西洲猛地将我拉近,无视了所有的镜头和惊呼,他的额头几乎要抵上我的额头,呼吸灼热地烫着我的皮肤,声音低哑破碎,只容我一人听见：
那些只有我和她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说啊！
视线上方,那原本已经归零的猩红倒计时,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消失了。
连同那个整天在我脑子里哔哔赖赖的系统,一起安静如鸡。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了崩溃和疯狂的脸,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穿进的这本书,特么的坑我！
那个被顾西洲虚构出来、被他拿来当挡箭牌的白月光……
好像……
似乎……
大概……
就是我自己！
后来,据现场观众回忆,那晚的颁奖礼堪称娱乐圈史诗级的名场面。
顶流顾西洲在被搭档女星林微当场揭穿白月光谎言后,不仅没有辩解,反而情绪失控,抓住女方手腕质问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再后来,林微不知低声回了句什么,顾西洲整个人如遭雷击,当场愣住,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人死死搂进怀里,抱得那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肩膀颤抖,像是在哭。
热搜直接爆瘫。
顾西洲
林微
颁奖礼现场失控
白月光是假的
世纪拥抱
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有说林微疯了蹭热度无下限的,有说顾西洲人设崩塌演技一流的,有说这是电影宣传的骚操作的。
直到三天后,顾西洲的个人工作室发布了一条简短的公告,没有解释,没有公关,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福利院老旧的后院,两个浑身是泥的小孩子背对着镜头,并肩坐在一个破旧的秋千上。小男孩的手里,宝贝似的捧着半块快要融化掉的糖果,正小心翼翼地递给旁边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得眼睛弯弯的小女孩。
照片右下角,用钢笔写着一行稚嫩却清晰的小字：
给微微。——洲洲
全网再次爆炸。
所以,白月光是真的！而且就是林微本人！
可林微不是一直活跃在娱乐圈吗虽然不火,但从来没隐藏过身份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根本就不记得了
市中心顶级公寓的落地窗前,顾西洲从身后环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后怕。
我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嗯,完全不记得。小时候在福利院的那段经历,还有你,我全都忘了。被领养后,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名字,过去的记忆就模糊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我总不能说我是穿书的,而你们只是一本书里的人物。
他沉默了一会儿,手臂收紧了些。
我找了你很多年。他声音低哑,后来……我以为你不在了。所以他才编造了那个病逝的说法,把那段真实的记忆封存起来,变成一個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禁区,一个用来隔绝外界、同时也禁锢自己的谎言。
他从未想过,那个被他放在神龛里怀念了十几年的人,会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再次出现,却带着全然陌生的眼神,甚至……把他视作虚伪的骗子。
想起我那些攻略他的骚操作和最后那惊天动地的揭发,我尴尬得脚趾抠地。
那……系统……我迟疑地开口。自从颁奖礼那晚后,它就再也没出现过。
顾西洲轻轻转过我的身体,凝视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冽,但深处却有了温度,像融化的雪水。
也许,它只是某个看不下去的力量,用它的方式,把我们重新推到一起。他低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用最狗血,也最有效的方式。
他吻了吻我的鼻尖,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咬牙切齿：虽然过程真的很想掐死你。
我忍不住笑了,主动环住他的脖子：那现在呢顾老师,还厌恶我吗
他眸光一暗,低头深深吻住我,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这个吻,不再是最初任务要求的那种充满算计和功利的真爱之吻。
它充满了失而复得的颤抖,确认彼此存在的急切,以及沉淀了十几年的、从未褪色的情感。
浓烈,纯粹,且仅此一人。
后来,我们在那家福利院旧址共同捐建了一座图书馆。
后来,顾西洲的粉丝发现,她们那位高冷如神祇的哥哥,只要站在林微身边,眼神就永远像找到了家的大型犬,黏人得没眼看。
再后来,我又拿了一次影后。上台领奖时,我在万千镜头和观众的注视下,笑着看向台下的他：
最后,感谢我的先生,顾西洲。
谢谢你,从那么多年前,把那半块糖给我的时候,就一眼认定了我。
台下,顾西洲望着我,笑得温柔而骄傲,眼底有光闪烁。
这一次,不再是表演。
系统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