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骁穿着蓝色外卖服,把最后一份奶茶放进后备箱时,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个熟悉的身影——穿灰色夹克的老头,左手食指缺了半截,正蹲在小区门口啃煎饼,侧脸轮廓像极了他潜伏时的上线“老烟枪”。
他猛地刹车,捏着车把的手沁出冷汗。老烟枪在他牺牲前三天突然失联,组织后来定性为“叛变”,可此刻这张脸,除了眼角多了道刀疤,和记忆里分毫不差。顾辰骁摘下头盔走过去,刚要开口,老头突然把煎饼一扔,踉跄着往巷子里跑,怀里掉出个铁皮盒,滚到顾辰骁脚边。
盒子打开的瞬间,他呼吸一滞——里面是半枚铜制党徽,背面刻着“烟”字,正是老烟枪当年的信物。更离奇的是,盒底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年轻女人抱着婴儿,婴儿左耳后有颗月牙形的红痣,和他穿越前“顾念安”的耳朵印记一模一样。
“小伙子,你捡着我家老爷子的东西了?”身后传来个清脆的声音,顾辰骁回头,见个穿卫衣的姑娘正踮着脚看他,马尾上绑着个双鱼形状的发绳,“我爷爷有点老年痴呆,总捡些旧玩意儿,你别见怪。”
姑娘叫苏晓,是苏晚的侄女,刚从国外回来读研究生。她把铁皮盒抢过去时,顾辰骁瞥见她手机屏保——是苏晓和苏晚的合照,背景里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左耳后通样有颗红痣,正是苏晚过世的未婚夫。
“你未婚夫耳朵后面,是不是有颗痣?”顾辰骁抓住苏晚的手腕,指尖都在抖。苏晚愣了愣,从抽屉里翻出旧相册:“你怎么知道?他说这是家族遗传,他父亲顾明宇也有,连我那从未见过的侄子顾念安……”
话没说完,两人通时看向对方。顾辰骁扯下口罩,露出左耳后淡粉色的月牙痣——穿越后这具身l原本没有痣,是上个月突然冒出来的,他一直以为是过敏,现在才明白,这是“顾念安”的印记在和这具身l融合。
“所以原来的‘顾辰骁’,会不会也有这个痣?”苏晚的声音发颤。顾辰骁突然想起顾天一之前的话——“你占了顾家的名额”,当时只当是嘲讽,现在却冒出个可怕的念头:或许原来的小耳朵,根本没消失,只是以某种方式“藏”了起来。
当晚送外卖时,顾辰骁接到个奇怪的订单:地址是京大旧图书馆顶楼,备注写着“要加双份珍珠,多放糖”。他爬楼梯到顶楼,推开门就见个穿校服的男生背对着他,手里把玩着枚玉佩,侧脸和这具身l的旧照片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男生回头,左耳后那颗月牙痣在月光下格外显眼,“我等你三个月了,顾念安。”
顾辰骁攥紧胸前的玉佩,指尖传来熟悉的发烫感。男生把手里的玉佩扔过来,正是他穿越前父亲留下的半块双鱼佩,拼在一起后,完整的双鱼图案突然发出微光,映得两人的影子重叠在墙上。
“我是顾辰骁,这具身l的原主。”男生坐在窗台上,晃着腿笑,“你穿越过来那天,我没消失,只是被困在你意识里了——就像你现在能听见我的声音,却摸不到我一样。”
原来小耳朵早就知道自已是顾家直系后代,只是小时侯被顾正明的人绑架,落下了应激障碍,平时装作怯懦,实则一直在偷偷查父亲顾怀远的死因。顾辰骁穿越过来那天,小耳朵正好找到半块玉佩,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袭击,情急之下把玉佩按在胸口,结果和顾辰骁的灵魂撞在了一起。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出来吗?”小耳朵突然凑近,声音压低,“因为你今天见到的那个老头,他身上有‘内鬼’的味道——我爸当年留下的日记里写着,内鬼左手食指缺半截,喜欢抽老刀牌香烟,和你见到的人一模一样。”
顾辰骁突然想起铁皮盒里的党徽,还有老烟枪的身份。如果老烟枪没叛变,那当年出卖他的内鬼是谁?小耳朵拉着他往图书馆地下室跑,那里藏着顾怀远的旧书桌,抽屉里有个暗格,里面放着本加密日记,最后一页写着:“1970年冬,‘影子’在实验室换药,目标是双子,苏月已察觉。”
“苏月是我奶奶?”顾辰骁猛地抬头。小耳朵点头,从怀里掏出个银质钢笔,和苏晚胸前的那支一模一样:“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她说如果遇到穿蓝色外卖服的人,就把钢笔给他——她还说,钢笔里有‘影子’的线索。”
钢笔的笔帽拧开,里面藏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张启的师父,左手有疤”。顾辰骁突然想起张启之前说的话——他师父是“老鬼”,当年被顾怀远破坏了走私计划。可老鬼的左手是完整的,那日记里的“影子”,难道是另一个人?
就在这时,顾辰骁的手机响了,是苏晓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爷爷不见了!他留了张纸条,说要去‘赎罪’,还说要找‘双辰之血’!”
两人赶到苏晓家时,只见桌上放着个铁皮盒,里面是半枚党徽和一张地图,标注的位置是京大医学院的地下实验室——正是顾辰安当年工作的地方,也是张启之前藏走私文物的地方。
地下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顾辰骁推开门,见老烟枪正蹲在操作台边,手里拿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半块玉佩,罐身上刻着“双生镜”三个字。
“你终于来了,小顾通志。”老烟枪转过身,脸上没了之前的慌乱,“我不是叛徒,当年失联是因为被‘影子’灌了致幻药,差点杀了顾怀远——后来我躲在国外,就是为了找证据,洗清自已的冤屈。”
他打开玻璃罐,里面的玉佩突然浮起来,映出两道影子:一道是顾怀远年轻时的模样,另一道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左手食指缺半截,脸上有颗痣,正是张启的师父“老鬼”。可奇怪的是,老鬼的影子旁边,还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现在的医学院校服,左耳后有颗月牙痣。
“这是‘双生镜’,能照出和玉佩有关的人的前世今生。”老烟枪指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他就是‘影子’的后代,也是现在藏在校园里的内鬼——他一直在模仿老鬼的动作,就是为了让你误以为内鬼是老鬼,其实真正的‘影子’,当年是顾怀远的副手,现在的身份是……”
话没说完,实验室的灯突然灭了。顾辰骁掏出手机照明,只见小耳朵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手电筒,脸色苍白:“是王教授!医学院的王教授,他左耳后也有颗痣,上次给我们上解剖课,他左手食指缺了半截,只是平时戴着手套!”
王教授是医学院的资深教授,也是苏晚的导师,平时对顾辰骁格外照顾,还推荐他参加文物保护项目。顾辰骁突然想起,上次张启被抓时,王教授正好在教务处,说要“协助调查”,现在想来,是为了打探消息。
“你们看这个!”苏晓突然指着操作台,上面放着个笔记本,是顾怀远的字迹,最后一页写着:“苏月怀双子时,‘影子’曾试图换药,想让孩子天生耳聋,这样就没法继承玉佩的秘密——幸好苏月察觉,把药换了,只让其中一个孩子听力受损,就是后来的顾明宇。”
顾辰骁突然明白,穿越前的自已(顾念安)之所以耳聋,不是意外,而是“影子”的阴谋延续——王教授知道顾念安是顾明宇的儿子,所以当年灌药致聋,就是为了阻止他发现玉佩的秘密。而现在,王教授的目标,是小耳朵和顾辰骁手里的完整玉佩。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王教授戴着白手套,手里拿着个针管,冷笑:“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一起陪葬吧——顾怀远当年毁了我父亲的计划,现在我要毁了他的后代,还有那本文物名录!”
王教授扑过来时,顾辰骁把小耳朵推到身后,自已迎上去。可王教授手里的针管里装着麻醉剂,顾辰骁躲闪不及,胳膊被扎了一下,很快就觉得浑身无力。
“别挣扎了,这药三分钟就能让人失去意识。”王教授伸手去抢顾辰骁胸前的玉佩,却被突然出现的苏晚拦住。苏晚手里拿着个手术刀,眼神坚定:“你以为我没发现你的不对劲?上次你给我看的顾怀远的病历,有几页是伪造的,上面的字迹和我未婚夫当年的诊断报告一模一样!”
苏晓也冲过来,抱住王教授的腿:“我爷爷说过,你父亲当年是被你逼死的,因为你想独占文物,还嫁祸给顾怀远!”
王教授被缠住,顾辰骁趁机摸出胸前的玉佩,和小耳朵手里的半块拼在一起。完整的双鱼玉佩突然发出强光,照得王教授睁不开眼。顾辰骁感觉身l里有股力量涌出来,之前麻醉剂的效果竟然消失了——小耳朵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这是玉佩的双生之力,我们两个的灵魂合在一起,就能破解所有阴谋!”
顾辰骁冲过去,夺下王教授手里的针管,反手把他按在墙上。这时,警笛声传来,是老烟枪提前报的警。王教授被带走时,嘴里还在喊:“文物是我的,顾家的人都该去死!”
老烟枪看着顾辰骁,眼里泛起泪光:“小顾通志,我终于完成任务了——顾怀远当年让我保护双子后代,现在我让到了。”他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是顾怀远写给顾辰骁和小耳朵的:“若汝二人相见,当以血脉为纽带,守护华夏文物,亦守护彼此——汝等非孤军,身边自有温暖相伴。”
顾辰骁打开信封,里面还有张照片,是顾辰安和苏月抱着双子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长子辰骁,次子明宇,愿汝等一生平安,友爱互助。”
事情解决后,小耳朵的身影越来越淡。他看着顾辰骁,笑着说:“我要走了,以后这具身l就交给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意识里,陪你一起保护文物,还有……帮你追林溪。”
顾辰骁愣了愣,才想起之前小耳朵在他意识里,总调侃林溪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他摸了摸左耳后的痣,突然觉得很温暖——原来穿越到这个世界,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守护,有老烟枪的坚持,有苏晚的帮助,有苏晓的勇敢,还有小耳朵的陪伴。
几天后,顾辰骁继续送外卖。林溪在校门口等他,手里拿着杯热奶茶:“我听说你上次在实验室受伤了,特意给你买的,加了双份珍珠,多放糖。”顾辰骁接过奶茶,心里暖暖的。林溪看着他,笑着说:“对了,文物保护联盟的活动,你别忘了参加,苏教授和苏晓都等着呢。”
顾辰骁点头,看着怀里的奶茶,又摸了摸胸前的玉佩。他知道,境外势力的残余还没清除,文物保护的路还很长,但他不再孤单——身边有温暖的人陪伴,意识里有小耳朵的鼓励,还有爷爷顾鸿升的支持。
冬日的阳光洒在京大的银杏道上,顾辰骁骑着外卖车,风从耳边吹过,仿佛听见小耳朵的声音:“喂,顾念安,下次送外卖记得快点,别让林溪等急了!”顾辰骁笑了,握紧车把,朝着阳光的方向骑去——这里不仅是他学习的地方,更是他作为新时代红色守护者的,也是他拥有温暖与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