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华不料鹤砚忱突然来了,她只听他的语气便知他很是不快,连忙跪下:“陛下恕罪,嫔妾一时心急,不慎冲撞了皇贵妃。”
沈氏死后,江容华回想了很多从前的事情。
其实她未必一点都不清楚沈氏的为人,至少上次香囊一事便让怀疑的种子在她心底深深扎根。
可是她入宫多年,性子急躁不会左右逢源,仅有的一个朋友便是沈氏,所以她会本能地忽略沈氏不好的地方,不断在脑海中美化她。
鹤砚忱走到上首坐下,很自然地握住月梨的手,并未看跪在地上的江容华,淡声说道:“沈氏罪大恶极,朕只是废黜幽禁她,她坏事做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把自己活活吓死了。”
“这样的答案,江容华满意吗?”
江容华垂下头道:“嫔妾不敢质疑陛下,嫔妾与沈氏多年交情,只是想知道她做过什么...”
鹤砚忱做了个手势,季明立马会意:“容华主子若是好奇,奴才待会儿便将当初刑狱司整理的罪状送去您那儿。”
江容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离开时,刚抬脚越过门槛,就听鹤砚忱叫住了她。
“江容华。”
“你入宫那年,沈氏送了你一套红玉髓手钏,可还有印象?”
江容华一愣,点了点头:“红玉髓难得,嫔妾时时佩戴,自然有印象。”
鹤砚忱没看她,只是捏着月梨的手指,欣赏着她刚做好的蔻丹:“回去好好查查吧。”
江容华心头一跳,她不得宠,自然不会觉得鹤砚忱会关注她平时戴什么首饰。
但他能精准地点出那套红玉髓,岂不是说明他早知其中有问题。
江容华脚步有些慌乱,她匆匆回了昭阳宫,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落葵,那套红玉髓手钏放在哪里的?”
落葵连忙蹲下身从下面的隔层中找到一个小盒子:“主子,在这儿呢。”
“您时常佩戴这套手钏,三个月前有一串珠子松了,奴婢送去尚工局让人修了修,取回来时正好是沈昭仪出事的时候,您没心情戴这些,奴婢就收了起来。”
江容华打开盒子的手有些颤抖,盒子里静静躺着五条手钏,都是清一色的红玉髓,色泽光润,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清香?
江容华眉尖一蹙,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香囊。
“去请太医来。”
太医检查的时候,江容华面无表情地坐在榻上,手中拿着其中一串转动着,她手心冒着汗,却还是稳住声音问道:“如何,可有问题?”
太医后退一步,神色严肃:“回容华,这红玉髓是被麝香浸泡过的,若是长期佩戴,麝香会通过手腕的肌肤进入体内,会使人...不孕...”
“啪嗒”一声。
江容华手中的珠串被她扯断了。
*
琢玉宫。
江容华离开后,月梨就缠着鹤砚忱问:“陛下方才说的手钏是什么呀?”
“是以前沈氏送给她的,上面浸满了麝香。”
“麝香?”月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不通医术,但是麝香这种东西她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江容华岂不是没办法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