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宫。
那日秋莹提到勒月这人后,冬序很是反对,冬序是她的陪嫁,皇后自然信任她更胜秋莹。
但冬序太过谨慎了,她总是说不要对月梨动手,可皇后坐不住,不先发制人就等着像沈氏和容氏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在宫里。
对鹤砚忱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想他,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皇后到底还是存了一点谨慎之念,没有贸然召见勒月,而是趁着今日她进宫为太后治头风,装作在延福宫偶遇,然后顺水推舟将人带来了凤阳宫。
“母后的身子可还好?”
勒月瞧着精神不太好,闻言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答道:“太后娘娘的头风已患了多年,上了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这些问题,太医们顾及太后身体,素来只是用药缓解,勒月再辅以施针,能够抑制疼痛。”
皇后轻抚着手中的茶盏,闻言微微挑眉:“看来圣女的医术着实了得。”
“勒月不敢当,只是学了些旁门左道罢了。”
“圣女过谦了。”皇后寒暄几句后,话锋一转,“听闻圣女精通巫术,这西厥的巫术本宫倒是早有耳闻。”
勒月目中闪过一丝警惕:“巫术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
皇后摒退众人,也不和她兜圈子了:“圣女若是能帮本宫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个人,日后圣女有任何难处,本宫都可相助。”
勒月瞳仁猛地放大:“娘娘...娘娘要除掉谁?”
皇后没明说,只问:“圣女的巫术可能做到不留一丝痕迹?”
勒月胸腔震动起伏,若是皇后愿意保她,只要在完颜骢离开京城前自己都呆在宫中,那他就算本事再大,也没办法来宫里将她绑走吧。
可巫术说到底就是糊弄人的,如何能用巫术除掉人?
勒月脑海中思绪纷飞,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皇后娘娘,巫术只是西厥用来占卜的手段,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个人,还让太医们都找不到由头,可用蛊毒。”
“蛊毒?”皇后只在书中见识过蛊毒,擅长制蛊的南疆早在前朝时便覆灭,这么多年蛊毒也不过是个流传罢了。
“你可有信心?”
勒月笑了:“制蛊需要半个月的功夫,只要能靠近那人,勒月便有办法将蛊虫送进她体内,蛊虫无声无息吞噬她的五脏六腑,死状就如同自然衰老一样,查不出任何问题。”
皇后内心激动起来,她勉强抑制着上翘的嘴角:“只要圣女能帮本宫除掉皇贵妃,本宫定当重谢。”
皇贵妃?
勒月心头一跳,说起来当初她还想过要引诱陛下,让她能在宫中立足,可自从那之后,御前送来解药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她都要痛得死去活来,那时她便清楚,鹤砚忱对她当真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还好她又搭上了太后的路子,就没再奢求能当嫔妃了。
“皇贵妃深得陛下宠爱,勒月担心...”
皇后打断她:“若非她深得陛下宠爱,本宫又岂会想要除掉她。”
“只要圣女助本宫一臂之力,你有任何要求都可直说。”
勒月思考了许久,皇后也没催促她,最终她起身道:“只要皇后娘娘能允许西厥使臣离宫前,勒月都可住在宫中,且派人保护勒月的安危,那勒月就愿助娘娘。”
“没问题。”
两人相视而笑,却没注意到头顶的琉璃瓦动了动。
*
半月的时间飞驰而过,冬日的寒冷散去,初春的暖阳照耀着大地。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月梨就不再整天待在屋子里了,每日也会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