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尤为漫长,黑暗散去,柔和的晨光透过楹窗洒在了女子身上,月梨难得睡了个好觉,一整晚都没做梦。
鹤砚忱早便醒了,他拥着怀中的女子,大掌轻轻抚着她白皙滑嫩的后背,掌心薄薄的茧子弄得后背有些微微的刺痛,月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陛下...”她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嗓音中还残留着不知身在何处的迷惘。
“醒了?昨夜睡得好吗?”鹤砚忱低头看她,又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月梨埋首在他怀中蹭了蹭,总算把瞌睡蹭跑了,眸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好像没有做梦了,臣妾睡得好了。”
鹤砚忱听到她话语中的欢欣,不由得心情好了些。
“既然醒了就起来,辰时三刻了,起来用早膳。”
月梨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滚到了床榻里边:“外面好冷,臣妾想再躺会儿。”
冬日里她就算醒了也要在床上磨蹭很久才起来,前些日子鹤砚忱都不管她的,怎么今日又开始唠叨了。
鹤砚忱撑起身掐了下她的脸蛋:“快些起来,不是说了要去麟德殿伺候笔墨吗,又要耍赖?”
月梨装作听不到:“陛下不是说了要对臣妾好吗?臣妾不想起。”
鹤砚忱一噎,那番话是为了从她口中套话,可不是真的纵着她赖床。
可不等他再说什么,月梨就乖巧地翻过身抱住了他:“陛下~”
她撒娇卖痴的本事仿佛与生俱来,这般软软乎乎的声音,加上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的脸颊,让人根本不舍得对她说重话。
“最多再躺两刻钟,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月梨在他脸颊上亲了下,“陛下真好。”
“用了早膳就来御书房,要是晚了,今晚你就一个人睡吧。”
鹤砚忱使劲揉了一把她的发顶,这才起身去洗漱,御书房还有事,他没办法陪着月梨一起赖床了。
月梨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掐着点起了床。
*
凤阳宫。
正是请安的事情,只是如今殿中空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少了许多。
这一趟行宫之行,素来有贤德美名的沈昭仪被贬,听说还患了癔症,死在了行宫。
还有平日里喜欢独来独往的容婕妤也病重了,至今都没人有她的消息。
凤阳宫中空了不少,主位娘娘中德妃和林贵嫔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瑾贵嫔也只和崔昭媛偶尔说上几句,剩下的低位嫔妃们更是不敢吭声了。
皇后喝了一杯茶水,颇觉气氛有些尴尬,便让众人都散了。
李才人留了下来,扫过右侧最上方的位置,酸声酸气地道:“娘娘,这钰妃回了宫也不来向您请安,简直是太目中无人了。”
皇后抚着杯壁的手倏然捏紧:“是钰皇贵妃了,李才人可别叫错了。”
“都还没行册封礼,算什么皇贵妃。”
李才人早已投靠了皇后,她知晓皇后不喜月梨,可皇后自恃身份,她不能说的话便要借自己的口说,因此李才人并不掩饰对月梨的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