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寿安侯府小姐萧明玥自小便痴念陛下,自从上次被陛下训斥一事后,她非但不死心,反而找到了臣妾,想要臣妾在陛下面前替她说好话,但臣妾与钰妃妹妹向来交好,纵然最近有些口角纷争,可妹妹与陛下感情甚笃,臣妾又怎能做这等挑拨离间之事?”
沈昭仪跪在雪地上,素来平和的面容因为生气有些涨红:“昨日初到行宫,萧小姐在花园中看见钰妃妹妹和萧将军有所接触,便一口咬定二人之间有私情,因为臣妾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所以萧小姐找到了臣妾,说要让臣妾责罚钰妃,且让臣妾向陛下引荐她。”
沈昭仪说着,忍不住抬头想要去看御辇上的男人是何神色,可他在的位置逆着光,沈昭仪只能看见夜色下,男人带着玉扳指的指节轻轻敲打着扶手。
“臣妾想着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便想问一下钰妹妹,可是臣妾几次求见都被挡了回来。”
“臣妾的宫人发现萧小姐从宫外带了禁药到行宫,若是她胆大包天要谋害陛下或是钰妃妹妹,臣妾是万死难辞其咎啊!还请陛下即刻派人去寻钰妃妹妹,勿要中了奸人的计谋。”
沈昭仪声嘶力竭地禀明了此事,不少路过的宫人都恨不得耳朵闭起来,钰妃娘娘素来跋扈记仇,听了她的八卦,若是被她记恨上了怎么办?
但是此处在宫道上,来往宫人众多,想要立即封锁这个消息不现实,想来这会儿已经有人想要去凑热闹了。
沈昭仪垂下的眸中闪过一丝痛快,萧明玥这蠢货,就活该被她用来做筏子。
只是她等了须臾,却没听到上首的鹤砚忱有任何动静。
她这才后知后觉有一点不同寻常。
依着他的性子,要么担心月梨,要么勃然大怒,但都该立即派人去查看,怎会如此冷淡。
“沈昭仪。”
在她心中七上八下之际,鹤砚忱出声了:“你协理六宫,早知萧明玥行事,为何不早些禀告?”
沈昭仪伏在地上的手指蜷了蜷:“臣妾有心想要告诉钰妃妹妹,可是妹妹对臣妾有误解,不愿见臣妾。若是臣妾直接告诉您,又怕钰妃妹妹误会臣妾挑拨离间,臣妾只能先派人拦住萧小姐,再禀告陛下,求陛下明察,臣妾绝无害人之心。”
鹤砚忱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沈昭仪不愧是阖宫称赞的贤德之人。”
若是往常,听到鹤砚忱夸自己,沈昭仪定然是开心的,但是现在,她看不见男人的神情,一时也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陛下,臣妾已派人去拦住萧小姐,但却一直未寻到钰妃妹妹,臣妾有些担心…”
“既然担心,那便一道去看看吧。”
鹤砚忱不紧不慢地吩咐季明起驾,沈昭仪跟在御辇后,心中不由得有些期待。
月梨那个蠢货,旁人随便说几句话她都能信,不愁她不上钩。
她帮着皇后料理后宫,尚仪局在她的管辖之下,因此行宫出行事宜她都有接触。
在花园中,萧明玥撞见了月梨和萧明诚接触,只需周边的宫人提点几句,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
大殿西侧的一处厢房中,楹窗紧闭,视线昏暗。
萧明诚推开门便察觉到有一股浓郁的香味,他谨慎地捂住口鼻,拿出火折子点了根蜡烛。
奇怪的是,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和几位同僚寒暄片刻后,还是放心不下萧明玥,便找了过来。
他方才在廊下瞥见了明玥的背影,可找了好几间屋子也没看到人,也不知她跑哪儿去了。
正当他准备退出去时,外边突然一阵嘈杂声。
“挨着去找,看看人在不在里面。”
是太后的声音。
萧明诚转身便想要出去,没等他碰到门框,房门就被一把推开,太后和几位命妇都在外面。
看到他的一瞬,太后眼中闪过震惊。
“明诚?”寿安侯夫人也在场,惊讶地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萧明诚镇定下来,看着一群人来势汹汹的样子,也知八成是发生什么事了,他道:“回太后娘娘,微臣见舍妹不胜酒力出来透风,怕她冲撞了旁人,便想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