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中的,确为蛊毒。”
肖院判在勒月的帮助下研究了这本志书,这几日他都泡在藏书阁中寻找百年前的医书,总算被他找到了。
越看越心惊,陛下这症状和古书上记载的赤血蛊如出一辙。
肖院判用银针取了几滴血,按照古书上的方法检验,更是确定了这一结论。
鹤砚忱逆着光坐在榻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殿外,沉闷的惊雷声划破长空,暴雨未至,却是风雨欲来。
勒月精通巫术,于蛊毒也有一些了解,她道:“陛下,蛊毒并非寻常毒药,寻常毒药可通过服用、嗅闻入体,而蛊毒只能通过与蛊虫接触入体。”
换而言之,便是有人在触碰他的时候才能够给他下蛊。
而谁能触碰圣体?
鹤砚忱连沐浴更衣都不喜宫人伺候,唯一能近他身的便只有季明,季明从他出生那日就开始服侍他,万没有背叛他的道理。
季明显然也听懂了这言下之意,吓得扑通一下跪地:“奴才绝无二心啊!”
除了他之外,能够接触他的便是侍寝时的嫔妃。
但嫔妃侍寝前都有御前的宫人检查,身上不能携带任何东西,若要携带蛊虫伺机下蛊怕也是困难万分。
谁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触碰到他,给他下蛊?
南疆早已覆灭数十年,能寻到失传已久的蛊虫,恐怕也非寻常人。
鹤砚忱闭了闭眼,心底却已然有了猜测。
“去告诉卫贺冕,让他带人去一趟西海。”男人平淡的声音顿了顿,“暗中去,若碰到贤王的党羽,一并带回京。”
季明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陛下还吩咐自己,那就是并未怀疑自己。
他长舒一口气,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都出去吧。”男人的声音波澜不兴,却让人无端觉得惶恐不安。
勒月上前了一步:“陛下中蛊时日不短了,可是每月发病的时候越来越难受?”
哪怕未得到回应,她也依旧坚持道:“勒月有一套针法,可助陛下缓解疼痛。”
鹤砚忱这才第一次正眼瞧她,勒月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许久,她听男人问道:“圣女所求是何?”
勒月垂下眸子:“勒月虽有圣女之名,在西厥也不过是王室的奴才,若是勒月能助陛下解蛊,还望陛下留勒月在大昭。”
似乎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鹤砚忱颔首应允了。
只是,他示意褚翊拿出一个小盒子。
勒月眉眼微微蹙起:“敢问陛下,这是何物?”
男人平静地看向她:“朕不信圣女。”
“所以这是太医院研制的毒药,每三日需服用一次解药,若晚了便会暴毙。”
盒子中放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殿内安静下来,只等她抉择。
勒月倏然一笑,拿起药丸毫不犹豫地服下。
“望陛下遵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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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砚忱似乎很忙,月梨很多天都没有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