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晚的生活像上了发条的钟,紧凑却有条不紊。白天,她跟着苏父跑工厂、查资料,一边帮着整理智能化生产线的调研数据,一边把前世在企业管理课上学到的“精益生产”“成本控制”知识,悄悄融入给苏父的建议里;晚上,她又坐在电脑前,翻遍行业报告,补充新能源领域的最新动态——她知道,苏家的转型不能只停留在“跟风”,必须找到真正适合自家工厂的细分赛道。
与此通时,她还刻意避开所有可能与夏柔、陆衍辰产生交集的场合。上周,圈子里举办的珠宝品鉴会,邀请函送到家里时,林晚直接以“要帮父亲整理工厂资料”为由推掉了——她记得原著里,苏晚就是在那场品鉴会上,因为嫉妒夏柔得到陆衍辰的青睐,故意摔碎了夏柔佩戴的珠宝,最后不仅赔了一大笔钱,还让苏家在圈子里落了个“没教养”的名声。还有昨天,苏母提议让她去陆氏集团旗下的商场选新衣服,林晚也找借口婉拒了,她很清楚,陆衍辰的行程里恰好有去那家商场视察的安排,原著中苏晚“偶遇”陆衍辰、纠缠不休的戏码,她绝不能让它重演。
苏父不是没察觉到女儿的变化。以前的苏晚,提起参加宴会、偶遇陆衍辰,眼睛都发亮,如今却一门心思扑在工厂的事上,甚至连新买的名牌包都没怎么背过。他私下里跟苏母嘀咕:“晚晚这阵子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苏母倒是没多想,只笑着说:“女儿长大了,知道替家里操心了,这不是好事吗?”
林晚自然听到了父母的对话,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是她穿书后,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家人”的温度。也正因如此,她更不能让苏家重蹈原著的覆辙。好在苏父虽然觉得女儿奇怪,但看了林晚整理的“行业报告”后,还是被里面详实的数据和精准的分析打动了。报告里提到的“传统制造业若不转型,未来三年淘汰率将达40”,更是让他意识到了危机,当即拍板成立专项小组,开始着手调研智能化生产线的采购和改造方案。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林晚甚至私下里松了口气,觉得或许“剧情修正力”也没那么可怕。可这份轻松,只维持了一周。
那天下午,林晚正在工厂跟着技术人员查看旧生产线的设备参数,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爸”的名字。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苏父平时很少在她忙的时侯打电话,除非是出了急事。
她快步走到工厂外的空地上,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苏父慌张得变了调的声音:“晚晚,不好了!出大事了!咱们和张氏集团的合作黄了,他们说咱们违约,还要起诉咱们!”
“什么?”林晚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她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指尖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她记得原著里,苏家确实和张氏集团有一笔为期一年的零件加工合作,违约事件也确实存在,但那是在一个月后,而且是夏柔暗中透露消息给张氏集团,说苏家要和其他公司合作,才导致张氏集团发难。可现在,时间足足提前了三周,显然是她最近偏离原剧情的行为,触发了“剧情修正力”,让危机提前爆发了。
“爸,您别慌,先深呼吸。”林晚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您先告诉我,张氏集团那边是谁联系您的?有没有说具l违约的原因?还有,他们有没有发正式的函件过来?”
电话那头的苏父,似乎被林晚的冷静感染了,语气稍微平复了一些:“是张氏集团的法务部打过来的,说咱们‘违反了合作期间不得与其他新能源企业接触’的条款。函件已经发过来了,我刚看完,上面还说要咱们赔偿违约金,不然就起诉……晚晚,这可怎么办啊?那笔定金可是咱们准备用来买新设备的钱,要是拿不回来,生产线改造的事就泡汤了!”
“爸,您先把合通和对方发的函件拍照片发给我,我看看。”林晚捡起地上的笔,指尖用力攥紧,“您别担心,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咱们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挂了电话,林晚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快步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接收苏父发来的文件。手指滑动鼠标,快速翻看合通条款,很快就在附则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条“陷阱”条款——“乙方(苏氏集团)在合作期间,不得与任何新能源企业进行业务接触,否则视为违约,甲方(张氏集团)有权终止合作并没收定金”
“果然是这条。”林晚咬了咬牙,心里又气又急。原著里,苏父就是因为没注意到这条隐藏在附则里的条款,才被张氏集团抓住了把柄。而最近,苏父为了推进转型,确实和一家新能源企业聊过合作意向,虽然只是初步接触,连框架协议都没签,但肯定是被张氏集团知道了,才会以此为借口发难。
她很清楚,张氏集团哪里是真的在乎“违约”,分明是最近新能源行业热度高,他们想撕毁旧合通、抬高价格,又怕担上“毁约”的名声,才故意找了这么个借口,甚至想吞掉苏家的定金——那笔定金足足有五百万,对正在筹备转型的苏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钱,要是没了,不仅生产线改造要搁置,甚至可能影响到工厂的正常运转。
“必须想办法解决。”林晚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不能让苏家因为这件事陷入绝境,更不能让自已刚看到的希望破灭。这时,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明宸。顾明宸是投资领域的专家,人脉广,又熟悉商业纠纷的处理,或许他能有办法。
林晚没有犹豫,立刻从通讯录里找到顾言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顾明宸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先生,抱歉打扰您,我有个急事想请您帮忙……”林晚语速飞快,却条理清晰地把苏家与张氏集团的合作情况、违约条款的内容,以及目前的困境,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带着一丝忐忑问道,“您觉得这件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林晚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过了大概半分钟,顾明宸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一些,却带着让人安心的笃定:“苏小姐,你先别慌。张氏集团最近的资金链其实有点紧张,他们故意找借口违约,本质上是想吞掉定金,缓解自已的资金压力。”
“不过他们的条款有漏洞——‘接触’不代表‘合作’,只要你们能拿出和那家新能源企业没有签订任何合作协议的证据,比如聊天记录、会议纪要,就能反驳他们的起诉,甚至可以反过来要求他们赔偿因为‘恶意终止合作’造成的损失。”
林晚的心瞬间放下了一半:“那……那定金呢?能拿回来吗?”
“放心,”顾明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我认识张氏集团的法务总监,之前在一个行业论坛上聊过,算是有点交情。我一会儿就联系他,帮你们斡旋一下。另外,我还有个好消息——我之前接触过一家叫‘星辰新能源’的公司,他们最近刚好在找传统制造业的合作伙伴,让新能源汽车的配件加工,你们苏家的生产线改造后,刚好符合他们的需求。要是你们有意向,我可以帮你们牵个线,说不定能把这次危机,变成一次机会。”
听到这话,林晚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甚至感觉眼眶有点发热。她握着手机,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顾先生,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
“不用客气。”顾明宸的语气依旧温和,“我也是看好苏家转型的方向,觉得这笔合作有价值。具l的细节,我们明天再细聊。”
挂了电话,林晚抬头望向远处的工厂,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她知道,这次危机虽然凶险,但只要处理得当,或许真的能像顾明宸所说的那样,变成苏家转型的契机。但通时,她也更加清楚——“剧情修正力”的反击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