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学校经常吃不起饭,饿到头晕。
有一次,趁没人,我在垃圾桶里捡起了富二代扔的剩饭。
那是我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后来富二代成了我的同桌,也变成了我的长期饭票。
营养充足后,脑子也变好使了,我考上了不错的大学。
多年后同学聚会,有人八卦：
当年你俩是不是谈过
我摇摇头否认。
有人插嘴：就她也配陆景淮和校花都要订婚了。
无人的过道,陆景淮堵住我：
没谈过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睡过
1
同学聚会,我再次见到了陆景淮。
他是科技新贵,带着未婚妻前来,同学们纷纷祝贺：
校花配校草,真是郎才女貌啊！
忽然,不知谁不合时宜地八卦了句：
陆校草当年是不是和语杉谈过
大家忽地都看向坐在角落的我。
陆景淮也第一次朝我看过来,似乎才记起有我这么一个人。
校花苏漾月显然没怎么把我放在眼里,轻轻柔柔地说：不可能吧,我怎么没听景淮说过
我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忙摇摇头否认：我们没谈过。
马上有人附和：就是啊,陆校草当年可是风云人物,怎么会看上语杉你以为是无脑的言情小说啊。
语杉你别怪我说话直,你那时候真的太不起眼了,要不是你和校草三年同桌,我都不记得班上有你这个人。
怎么不记得你忘了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的,说语杉她妈是。。。。。。做那个的。有人插嘴道。
哎呀,这个我倒是记得。女生捂嘴笑。
在场的同学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化。
苏漾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我手指抠进肉里,仿佛又回到校园里,被人指指点点,说她就是那个站街女的女儿的时候。
如果这是污蔑的谣言,我会拿起酒杯把酒泼过去。
但很不幸,这不是传谣。
因为这样一个母亲,我也一起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和林语杉确实谈过。陆景淮忽然开口。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
苏漾月脸色一僵。
全场霎时炸开了锅,都不太相信,但这是陆景淮亲口说的。
2
陆景淮没看我一眼,神色淡淡的。
大家都想深挖这个惊天八卦。
陆景淮笑笑,不太有所谓地说道：都过去了。
还有啊,大家都是同学,积点口德,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聊点开心的。
很快这个话题被揭过,同学们开始给陆景淮敬酒。
他是富二代,却没靠家里,白手起家闯出自己的事业,同学们很是佩服。
陆景淮和谁都能聊上两句。
大家看他不摆架子,都有几分受宠若惊。
他真是一点没变。
和学生时代一样,明明有高傲的资本,却性格极好,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
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变得不一样,就是他脖子上隐约露出的项链。
他以前嫌硌人,从不戴。
他这个习惯的改变,应该是因为苏漾月。
她戴着的项链,和他是情侣款。
我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看到过道有个修长的身影,靠着墙。
我一眼就认出是他。
谢谢你,我知道你刚刚是在帮我解围。
他语气冷淡：
不必,陈述事实而已。
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空气沉寂了几秒。
他轻笑一声,带着丝讽刺：
没谈过
这段关系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睡过
3
我攥紧手心,那种屈辱感又涌了上来。
他应该很嫌恶我吧。
我垂眸轻声说：那算谈过吗
更何况现在大家都有了新生活。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笑笑：
是啊,大家都重新开始了。
我的婚礼,你记得到场。
说完转身走回包厢。
他和苏漾月的婚礼么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地流下了泪水。
当初是我利用了他。
断崖式分手是我提的。
他恨我也是应该。
4
我一出生,就在肮脏的淤泥里。
我家在破落的城中村租的房子,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妈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她挺卖力的,但赚的钱都拿去赌了,经常不给我生活费。
我在学校经常吃不上饭,总是饿肚子。
妈,你不给我钱,我会饿死在学校的。
你个小贱人、讨债鬼,饿了就和你那些男同学撒撒娇,求他们给你买吃的啊。
我脸色煞白,想起帘子后面母亲的低吟声和男人肮脏的谩骂声。
我觉得屈辱、可耻,我恨我有这样一个母亲。
一天中午,同学们都冲去食堂了。
班上只有两个人,我和陆景淮。
我饭卡没钱了,只能趴在桌上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陆景淮因为嘴挑,吃不惯食堂,保姆每天给他送饭。
喂,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陆景淮好奇问我。
不饿,不想吃。
啧,减肥呢,没必要啊。
要不要过来吃一点。
我几乎就想过去吃了,但自卑到了极点,自尊心也强到了极点,怕他识破我吃不起饭,生生忍住了。
一次,
他几口吃完饭后,抱着篮球出去了。
我那时饿得狠了,竟然循着香味来到了垃圾桶旁。
饭盒被他用袋子打包得整整齐齐的,丢在垃圾桶里。
饥饿驱使着我把手伸了进去。
5
我在教室吃得狼吞虎咽。
我很怕被人发现,吃得很快,甚至没注意吃的是什么菜。
只知道那是我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不知道为什么,自那天之后,陆景淮开始去食堂吃了。
保姆再也没有给他送饭。
也是那天之后,他莫名其妙成了我的同桌。
这个角落清净。
新同桌你好啊。
他的笑容太灿烂,有点灼烧到我的眼睛。
这不是什么好位置,在教室的斜后方,近视点都看不清黑板上的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主动申请换位置。
和他成为同桌后,我再也没有怎么饿过,再也不会低血糖到头晕。
因为他总是一脸苦恼地把零食丢给我。
真烦人啊,你不吃我只能扔了。
都没地方放书本了。
巧克力、牛奶、精致的小蛋糕。。。。。。
都是喜欢他的女生塞到他抽屉的。
6
那一刻起,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有一次,接过他递给我的食物,我对他笑了一下。
他一愣。
然后戳我脸颊：你这酒窝还挺可爱。
我忽然无师自通,学会如何对一个男生卖萌撒娇。
我会眼神无辜地看着他。
会朝他笑得单纯又乖巧。
会攥着他的袖口轻声说肚子不舒服,让他给我打热水。
我似乎天生就会这些,我成为了我妈口中,朝男生撒娇要吃的可耻的女孩。
可我需要绑定他,他是我的长期饭票。
再后来,他会带我出去玩,带我去食堂吃饭。
甚至,让我做他女朋友。
我装得很纯洁：不能早恋。
却又在没人的时候,踮起脚尖轻吻他。
后来,我妈那些龌龊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我经常受到恶意的羞辱,甚至霸凌。
好在马上就高考了。
因为他的供养,我营养充足,再也不会脑供血不足,我在学习上很努力,最终考了不错的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邀请我一起去国外旅游。
我说国外太贵,国内吧。
他开心答应了。
他妈妈找过我一次,但我没有告诉他。
旅游期间,我们由两间房变成标间,后来,在我第三次一丝不挂钻进他被窝的时候,他再也克制不住。
深情地一遍又一遍唤我的名字。
我愿意让我的身体献祭给一个这样温暖的灵魂。
我像妈说的那样,生来就是下贱。
我利用了他,考上了大学,努力爬出脏污的淤泥。
回去后,他拿着录取通知书质问我：
你骗我说报了北方的学校！
我把账本和打工赚的钱一起给他。
他看着一条条详细的记录,连一个面包的价格都没漏掉。
被我气笑,眼角却红了：你什么意思！
我不能继续拽着他进入泥潭,他应该谈一个真正温暖可爱的女孩。
我利用了你,现在利用完了,就此结束吧。
他愤怒得把账本和钱扔了一地。
我一张一张捡起来,放到他手里：这些都是你家里的钱,你没资格不要。还有一部分,大一我会还完的。
我去南方上了大学,他去了北方的学校。
大一我赚到钱就转到他的卡里。
除此之外,我们再无联系。
他也从没给我发过信息。
那天同学聚会我提前离场了。
没想到第二天又见到了陆景淮。
饭局上,为了争取到项目,我喝得去厕所吐了几回,胃绞痛得难受。
陆景淮忽然出现在身后：
喝成这样,你男朋友不心疼
7
今晚连连受到甲方刁难,我心情也不太好。
陆总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当然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底层人,只能自己拼。
我推开他,摇摇晃晃走回去。
林小姐回来啦我们也不是故意刁难你,这样吧,只要你坐在陈总腿上喝了这杯交杯酒,项目就给你。
桌上的人都跟着起哄。
我捏紧酒杯,克制住砸过去冲动。
秃头陈总发话：小姑娘,以为生意这么好做吗就是我,堂堂大公司的一把手,昨晚还不是低声下气地给景杉科技的陆总敬酒敬到吐。
我强忍屈辱,正想着如何不得罪人混过去。
陈总,这么欺负我朋友,是不是过分了点
陆景淮走了进来。
陈总脸色一变,随即讨好地起身：原来陆总是林小姐的朋友,误会误会。。。。。。
我端着酒杯怔愣在原地。
这一幕似曾相识。
快高考的时候,关于我妈在红灯区站街揽客的流言传遍校园,我无论走到哪里,总会遭受指指点点,再也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仿佛和我说一句话都是弄脏了他们。
只有陆景淮没什么变化,每天和他的几个哥们去食堂的时候,照旧带上我,完全不避讳别人的目光。
我和他走一起,有人非议我,他会瞪过去,那些人就会闭嘴。
有一天,我被一群太妹拉到小树林羞辱。
她们骂我像我妈一样不知廉耻,勾引校草。
几个人围着我,想扒掉我的衣服。
这时陆景淮出现了,眉眼满是寒霜：谁允许你们这么欺负我的同桌
太妹们被吓跑。
他走过来,看到我的校服被拉扯得七扭八歪,雪白的肩膀露出来,立刻转过身去。
低声问我：
你没事吧
按我的心机,应该流下几滴柔弱的泪水博取他的同情。
可我却完全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软弱、自卑和羞耻。
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衣服,声音无波：没事。
那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流言慢慢减少,也没人再来侮辱我。
我也一心专注高考,表面上没再受什么影响。
陆景淮出现后,饭桌上的人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陈总把项目给了我,因为陆景淮答应了他们的合作。
谢谢你送我回来。
还有呢
谢谢你给我买的药。
原来他一直记得我的胃病。
还有
没有了。
我拉开车门下车。
陆景淮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语气不复之前平静,压抑着怒火：
怎么刚利用完,又想把我甩了
林语杉,你到底有没有心！
7
我静了几秒,不再看他锁骨间露出的项链,轻声说：陆总放心,项目我不要,明天我就跟陈总说清楚,你也不用为了我。。。。。。。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他欺身过来,将我困在他怀里,侵略。
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他都快结婚了。
我应该给他一巴掌,但我已经瘫软在他的体温里,清醒地看着自己溺水。
许久,他才放开我。
声音有些落寞：
林语杉,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就像当初你利用我一样,只要你一直利用下去,不把我甩了。
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无比地难过：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明明已经和。。。。。。。。
他目光骤然一缩,盯着我手上的婚戒。
声音阴沉：你结婚了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捏紧那枚戒指,心里揪痛：
是的,我结婚了。
8
第二天,我和陈总说项目我不要了。
陈总却不同意。
哎哟,林小姐,上次的事我给你道歉,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和陆总的关系。。。。。。
我打断他：我们其实没什么关系。
就算曾经有,昨晚已经说清楚了。
如今他马上要和苏漾月举办婚礼,他也知道我结婚了。。。。。。
林小姐说笑了,哪能呢,嘿嘿嘿,改天我再登门拜访,到时候陆总还得你引荐。
。。。。。。
到了公司才知道,老板已经迫不及待地和陈总签合同了。
我挣扎道：我们可以不接这个项目吗。
老板瞪了我一眼：你在开什么玩笑
然后又拍拍我,喜笑颜开：你和那位陆总这么熟,好好保持关系。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陆景淮的电话：
你、可不可以和陈总说一下,不和他合作了
陆景淮声音冰冷：林小姐多虑了,姓陈的人品虽然不行,但他的技术团队还可以。我和他合作,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我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苦涩。
是我自作多情了。
下午,我收到苏漾月给我发的消息：
【有个局,过来参加】
上次同学聚会她莫名其妙加了我的微信。
我和她不算熟,第一反应是拒绝。
她又发过来一条：
【不来的话,明天你全公司都会知道你妈那些龌龊事哦。】
我握紧手机,手指发白。
9
这个所谓的局,是在一家很贵的会所。
被苏漾月包场了。
我到的时候,她们已经等在那里。
还有好几个眼熟的女同学。
我看到她,就忍不住质问：当初是不是你传的。
苏漾月洋洋得意：传的什么敢不敢把话说完整
看我气得说不出话,她更加趾高气昂。
是我传的又怎样那可是真的,不是谣言。
你！
我什么我今天让你来,是想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小丑,别以为读了个好大学,就能摆脱你那些不堪的过往,你以为陆景淮是你能攀上的吗
什么意思,我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我结婚了。
什么你结婚了那他为什么。。。。。。苏漾月顿住,然后说：你结婚了最好。今天让你过来,也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上流社会的圈子,免得你心里还存有不该有的妄想。
说完,她手一挥：经理,过来结账,说给林小姐听听,今天我请同学们消费了多少钱。
经理报了一个数：二十万。
被邀请来的同学倒吸了一口气,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这可是大手笔啊。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两家财力相当,门当户对,联姻势在必行,陆景淮不是你这个丑小鸭能妄想的。
经理,刷卡。
经理有些为难,最终还是说道：苏小姐,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哦是谁
苏漾月心里一喜,是谁替她买单了
对方说是。。。。。。这位林小姐的追求者,今天算是林小姐请大家的。
场面静默了两秒,在场所有人面色各异。
苏漾月脸上的表情最精彩。
最后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贱人,又傍上哪个大款了
10
我满心疑惑。
我的追求者哪里来的蠢蛋
这钱要不要我还的啊,我可不认啊！
差点都想报警了。
经理一口一个让我放心。
苏漾月是黑着脸走的,走前还给我放了句狠话：你等着。
这天之后,我多了个莫名其妙的追求者。
隔三岔五的收到花和各种昂贵的礼物。
同事们纷纷八卦：小林姐,你这位追求者也太神秘了吧,并且太有钱了吧,到底是谁啊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猜不出。
我认识的有钱人不少,追我的人也有,但肯这么砸钱的,第一次见。
这天我加班到很晚。
开车回去到半路,胃病又犯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痛得差点晕厥过去。
车门被人打开。
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景淮把我抱到他的车上,吩咐司机开车。
给我递了药和热水过来:吃了。
吃下药,我的疼痛缓解了一些。
又不按时吃饭
你现在可不会吃不起饭了。
他斥责道。
竟提起了我那段难堪的过去。
我不想理他。
一路沉默。
结果我睡着了,忽然觉得浑身一暖,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是他把衣服披到我身上。
他的气息,很熟悉。
把暖气调高些。
我似乎又梦见了高中时,周末我不想呆在家里,打工之余,我会带着书本在商场找家店坐着学习,一呆就是一整天。
商场的冷气总是开得很低,我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忽然身上一暖。
好巧,又碰到啦。
是陆景淮把外套丢到我身上。
我家就在附近,我经常在这逛。
那其实只是他其中不常住的一个房子。
后来他经常陪我在商场看书,还请我吃饭,那是我不多的快乐时光。
这是哪
我醒来,发现躺在沙发上。
我家。
我站起来,就要走。
林语杉,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他拦腰一带,我跌坐在他怀里。
11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把玩着我的手,把我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没有结婚,和你们老总打听过了。
我被他识破,有些无措地攥着那个没有戒指的手指。
不闹了好吗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我打量了一圈屋子。
他眼里有了丝笑意：别看了,你是第一个踏进这里的女人,除了保洁。
怎么,你想包小三,金屋藏娇我生气。
嗯,想把你藏起来。他闷闷地说。
我要挣脱他。
假的。他说。
怕我没听明白,又补充道。
我和苏漾月是假的。她要争夺继承权,我为了躲家里催婚,她也能帮我挡掉源源不断送上门的女人,况且。。。。。。
那我们也不可能。我打断他。
他根本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根本问题不是苏漾月。
怎么不可能我喜欢你,你也喜欢。。。。。。
他忽然停顿,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和他对视,目光带着审视和凌厉：
还是说,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睫微垂。
他似是想明白什么,脸一下沉了下来：也是,难怪当初你能这么狠心,前一天还在上床,第二天就分手。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这声迟来的质问,终于还是到来了。
那时分开后,他并不再纠缠,我以为他其实没那么在乎。
对不起。我低声说。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信你当初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
我不语。
哼,你肯定喜欢过我,这么多年,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
他指的是那天我给他打电话了。
。。。。。。随便他怎么说吧。
不过怎样都无所谓,反正我都要重新追求你。他说。
啊
12
所以那些东西都是你送的
嗯。
会所哪个买单的冤大头也是你
我的产业。
。。。。。。
今天不回去了,在这住。
不行,我得回去。
现在凌晨2点,司机休息了。并且,昨天刚报道一起女子深夜独自打车的命案。
。。。。。。
我睡哪
客房。
我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班,我又收到陆景淮送来的礼物。
我叹了一声气,送的各种东西加起来,都七位数了。
【别送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
快到下班,他都没给我回信息。
他应该是放弃了吧。
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我拒绝,再多的不甘心,都会被我泼的冷水浇灭了。
他看着很好说话,但我知道他有自己的骄傲。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出写字楼。
就看到陆景淮站在那。
出色的外形吸引了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当年他也是这样等我。
那时周末他约我出去玩,可我只想把时间都用来打工和学习。
我和他不一样,他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
而我,生活在肮脏的臭水沟,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爬出去,我要抓住一切机会。
后来他会在我打工下班的时候,等在商场的门口,送我回去。
也会在我空闲之余,约我去图书馆一起学习。
我记得很多个周末的早晨或者傍晚,就像这样,他站在图书馆门口,或者商场门口等我,总有女孩偷偷看他,低声议论那边有个大帅哥。
我定了定神。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接你。
我抿了一下唇,正要说什么。
语杉,上车。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们旁边。
车里的男人摇下车窗,是应寒。
陆景淮眼一眯,问：你是谁
应寒打量了一下陆景淮,笑道。
我是语杉的爱人。
12
陆景淮看应寒的目光仿佛带着刀。
应寒不理他,看向我：语杉,这位是
我一顿,然后说：高中同学。
仅仅是高中同学谁都能看出陆景淮生气了。
我看着脚尖,不是高中同学是什么确切来说,我们从没正式确认过关系。
尽管我主动引诱了他,和他睡了。
我又陷入这么多年怎么都走不出来的自我怀疑。
我真的很下贱吧很不知廉耻吧
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摆不脱我妈给我的基因。
应寒挑了挑眉：不止高中同学那是。。。。。。
陆景淮浑身散发寒气：我还是她的追求者。
应寒好笑地说道：这位先生真是爱开玩笑,我和语杉已经结婚了,难道你想插足我们的感情
她没结婚。
哦,算我口误,是快结婚了,你看她还戴着我送的婚戒。
陆景淮不再理应寒,转身问我：我不信,林语杉,你自己说。
我抿着唇,手攥紧了又放开,又攥紧,不知道怎么开口。
语杉,别和他纠缠,回家了。应寒说。
好。
13
我和应寒走了,因为我们顺路。
怎么,心疼人家了应寒看了后视镜里愤怒的陆景淮。
我摇摇头：本来就不会有结果,这样也好,不耽误他。
应寒声称我的爱人来接我,是我们多次配合演过的戏了。
我戴着婚戒,可以抵挡一部分饭局上不怀好意的臭男人。
他和我住同一小区同一单元楼,楼上楼下的关系。
偶尔顺路接我一起回去,有一次他看到我被骚扰,就声称他是我的爱人。
再后来我们就有了这样的默契。
不过今天这个,很帅啊,还是钻石王老五,不像以前那些油腻男人。我这么做,你不会怪我挡了你的桃花吧
我笑了笑：谢谢你。
应寒忽然认真起来：真的不考虑一下我
我一愣,没想到他对我有这样的心思。
我不想谈恋爱。
因为刚刚那个男人应寒很敏锐。
我不再回答他。
到了小区乘电梯的时候,应寒莫名其妙说了句：等会要是有人骚扰,我不介意再帮你个忙。
我：
应寒却和我打哑谜：我就在楼上,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刚进门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愣住。
你怎么来了
陆景淮表情阴沉,也不理我,径直绕过我闯进屋。
冷着眉眼巡视了一圈,把每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一遍,甚至衣柜床底也检查了一番。
你干什么
这人怎么一进来,一副抓奸夫的样子。
没找到不想找到的人,陆景淮松了一口气。
眼里溢出笑意：我就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其实他刚刚看到他们一起坐电梯上楼,也有了一丝动摇。
但他还是相信她不是这种人。
如果她真的有对象了,那天晚上他揭穿她没结婚、说要追她的时候,她早就拿这个理由来挡他了。
你一个人住,你也没有男朋友。他笃定地说。
所以呢
所以我今晚打算在这住。他说得理直气壮。
。。。。。。
14
陆景淮让助理送了换洗的衣物过来,赖在我家不走了。
我无奈道：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我们。。。。。。
林语杉,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陆景淮把我逼到墙边,直视我的眼睛。
如果是因为苏漾月,我和她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况且,她那天欺负你了是不是
嗯。我承认了。
他指的是会所那天。
苏漾月不是什么好人,陆景淮认清她也好,省得被她蒙骗了。
她以前也欺负过你,对吗陆景淮说。
我一怔。
你怎么知道
陆景淮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我只能自己去查。
当年那些流言,还有校园霸凌,一定不止他看到的那一起。
给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他心疼得要死。
他想问她,可她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自己承受,他又怕揭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于是两人从来没有正面谈过这件事。
他只能自己调查。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指向苏漾月,流言是她传开的,霸凌是她背后指使的。
听他提起当年那些事,我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
温热的拇指拭掉我的泪珠。
陆景淮抱紧我：想哭就哭。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掉眼泪,连带着他的心跟着一起疼。
你放心,我帮你报仇了。陆景淮哄着我。
我不解,看向他。
他亲了亲我红肿的眼睛,勾起唇角：两天后就能看到结果。
敢欺负他的女人,他不会让对方好过。
15
陆景淮洗完澡出来,浑身氤氲着温热的水汽。
一副美男出浴的样子,还没穿上衣。
我看着他的腹肌,涨红了脸：你、你穿上衣服。
不穿,我在家就这样。
他弯腰靠近,将我虚虚纳入怀。
今晚我睡哪声音暗哑。
沙发。我绷着脸。
那不行,你家沙发太小,容不下我。
我这没多余的床。
他直起身,懒懒地说：那只能委屈你,分一半床给我了,我这人娇气,必须睡床。
那我睡沙发。我推开他。
他忽然将我拦腰抱起。
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抱着我径直走进卧室。
把我扔在床上,人跟着就覆了上来。
我舍不得让喜欢的女人睡沙发。他声音低低沉沉的,很有诱惑力。
你不要这样。我的手抵上他的胸膛,要推开他。
他脸色有些僵硬,威胁道：再乱动,就别睡了,一起做运动。
我不敢再动。
他抱着我,平静了好一会。
今天我们必须把话聊开了,省得你哪天又有什么理由气我。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聊什么
你自己说。
说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没结果,说说你当年为什么分手。
我闭嘴不说话。
他拇指在我唇瓣摩挲,然后用力：我今天非撬开你的嘴不可。
我闭眼。
他看我一副抵抗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不说我来说。
当年我妈是不是找过你
我睁开眼：你怎么知道
16
陆景淮没好气地说：我又不蠢。
当时莫名其妙被断崖式分手,愤怒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是她那句这些都是你家里的钱,你没资格不要点醒了他。
被你分手那天,我就回家问我妈,她也直言不讳找过你。
我记得那天,一个很美丽高贵地女人找到我。
如果你只是平凡,我们可以接纳你。
但你母亲身上的污点,永远擦不干净,而你是她血脉相连的女儿。
你读大学的费用,我可以出,或者你想出国也可以。
放过我儿子吧。
她的语气很不徐不缓,不带脏字,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我最希望他好,这个人一定是陆景淮。
可事实却是他一次又一次被我这样不堪的人连累。
你相不相信我陆景淮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量。
我抬起头：那是你的爸妈,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不希望。。。。。。
你认为我会和他们闹僵你也太小看你男朋友了。
什么时候又是男朋友了。。。。。。
相信我可以吗我会处理好,要不然这些年累死累活我不是白干了
17
两天后,我看到了苏家财产争夺的新闻。
曾经风头极盛的苏家千金苏漾月,因为男友是景杉科技创始人,她的身价曾水涨船高,原以为苏老爷子去世后,她那一房会分配到不少的财产。
结果在关键时刻,陆景淮和苏漾月分手的消息爆出,紧接着就是苏漾月校园霸凌的黑历史登上新闻。
最后竟然还爆出苏漾月并非苏家亲生血脉,是她妈小三上位前就怀上的杂种。
苏漾月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趾高气扬的苏家千金。
我看得一阵唏嘘。
再看看一旁坐着风轻云淡的陆景淮,原来他也有狠辣的一面啊。
我和陆景淮现在成了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
这天我和他睡过头了。
他帮我请了假。
门铃忽然响了,陆景淮正在兴致勃勃地做早餐。
乖,去开一下门。
看到门外贵气的女人,我一愣。
阿姨。
陆景淮的妈妈看了我一眼。
我很尴尬,因为身上穿着他的睡衣。
18
我还是第一次来我儿子这个住处,托你的福。
他的妈妈和当年一样,没什么变化,依旧优雅。
我尴尬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陆景淮迎出来了：妈,正好,尝尝我做的早餐。
我连忙帮陆妈妈拉开椅子。
大家坐下后。
陆妈妈笑笑：还是托你的福,尝到了儿子亲手做的早餐。
我紧张得攥着衣服,正要解释点什么。
陆景淮笑着开口：妈你别阴阳怪气了,我小学的时候也做过一次早餐给你吃。
他妈傲娇说道：哼,就那一次做着玩。
吃早餐的时候大家都没再说话,很安静。
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
期间陆景淮握了握我的手,温热的手掌,似要给我传递力量。
吃完后,陆景淮把一张银行卡放到他妈妈面前。
那天以后,你们给我打的每一笔钱,我都没用过。
景杉科技也是我自己一手创建的,没动用家里的资源。
陆妈妈挑了挑眉：怎么,你是想说,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陆景淮叹了口气：当然不是,只是有些事,应该由我自己拿主意,我也完全有这个能力,你们的意见,我只会参考。
林语杉,我认定她了。
他妈妈沉默了几分钟,然后说：所以你为了她,大学期间不花我和你爸的一分钱,空余时间都去打工创业,最穷的时候吃了一个月泡面。
陆景淮瞠目结舌：妈,你怎么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你瞒得很好我儿子瘦没瘦我看得出来。亏你那时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回家也和我们有说有笑,节日也记得给我和你爸买礼物,只是你那些礼物过于便宜了。
陆景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妈,我只是不想你们担心,我也没生你们的气,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考虑。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我也有我的坚持。
要是我和你爸就是不同意呢
我也依然会和语杉领证结婚,我有能力养家,也有能力孝敬你们,你们永远是我的爸妈。
陆妈妈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说：
和你接触得不多,不知道你有什么优点,唯独有一条,就是挑男人的眼光不错。
你妈那些事,你们处理好,处理不好我会出手。
19
我赚钱之后,就给我妈换了新住处。
并勒令她不准重操旧业,否则不再每个月给她生活费。
要不是生活所逼,她也不想干出卖身体的事。
有了我给的钱后,她年纪也大了,只想快乐养老,以及交男朋友。
当然,还会像男朋友讨要生活费。
尽管她频繁换男朋友,只要不过分,我不再管。
我和陆景正式交往之后,陆景淮就给我妈换了个城市居住,给她换了新名字,让她改头换面,还顾了保姆,明面上是照顾她,实际上是监督。
要是她有任何不妥的行为,会及时汇报。
我们开始像正常热恋、互相信任的情侣。
一天我在沙发上敲手机打字。
陆景淮看我不理他,有些生气。
一把夺过我的手机。
手机比我好玩
嗯玩他怎么玩
我正在想入非非。
他忽然怒气冲冲地把手机甩了过来,眼角微红：林语杉,你在干什么你又在记账！你是不是哪天又想丢给我一个账本,然后甩了我！
我愣住。
原来我那时做的事,对他伤害这么大。
原来他也会没有安全感。
我过去抱住他：你误会了,这只是我的习惯而已。
他显然不是很相信：不准再记了。
我和他承诺：只要你不说分手,我永远不会和你分手。
真的你发誓。
我发誓。
好不容易才安抚了他。
我忽然有了勇气,问出我一直想问的：你为什么还一直戴着和苏漾月情侣款的项链
他愣住,不明所以。
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项链。
他皱眉,然后马上摘了下来：我没注意过她戴着什么。
第二天他就拉我到店里,重新挑了项链。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把旧项链拿出来问店员：这个有情侣款
先生,没有情侣款,之前倒是有一条同一系列的,有些相似,不过被一位小姐买去了。
店员看了看一旁的我：您要是想和女朋友戴情侣款,我这就给您介绍新款式。
最终,我们买了情侣款项链和戒指。
陆景淮在店员不解的目光中,把价值不菲的旧项链丢到垃圾桶。
只是上面那颗吊坠,被他放到新项链上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玩着那颗小吊坠,问他：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他马上澄清：这个是我独家定制的,和之前那条项链没有任何关系。
我困惑,忽然发现它可以打开。
里面有一颗小白珠。
嗯还是塑料的
这是什么我问。
他一开始死活不肯说。
在我的逼问之下才说：我们第一次,你内衣上脱落下来的。
我脸涨得通红：你流氓。
他翻身压住我：还有更流氓的。
番外：
我嘴挑,食堂饭菜难吃,都是家里厨师做好了送来学校。
我每隔一段时间会更换一个饭盒,那天我把旧饭盒扔掉了,从没想过有人会从垃圾桶里捡起它。
我忘拿东西返回教室,就看到了这大为震撼的一幕。
那个说肚子不饿要减肥的女生,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刚扔掉的剩饭。
震惊之余,五味杂陈,心酸、可怜、同情。。。。。。
这年头竟还有人穷得吃不上饭。
她肯定不想让我撞见,于是我没拿东西就匆匆离开。
我开始去食堂,因为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当着她的面挑食。
也是从那天起,我注意起班上这个不起眼的女生。
她很安静,很纤瘦,脸色营养不良的苍白。
我想帮她,有考虑过找老师,考虑过让我爸妈资助她,或者用自己的零花钱。。。。。。
这些方案都被我否决了。
她不见得乐意。
于是我申请换位置成了她的同桌,以不经意的方式给她吃的。
有一次她冲我笑了一下,我才发现她很漂亮也很可爱,有个很俏皮的梨涡。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好意,她似乎想报答我,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帮我整理书桌、削铅笔、和我分享她上课认真记的笔记。。。。。。
我曾跟踪过她回家,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竟然这样苛待她。
结果在脏乱破旧的小巷子,看到了她母亲一边揽客,一边骂她小贱货。
有不怀好意好意地男客人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你这女儿长得不错啊,什么价
我当时就想冲上去揍那个臭男人一顿。
就看到她拿起棍子恶声恶气地叫那个男人滚。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小猫也会对坏人亮出尖利的爪子。
她在家里没待几分钟就又出来了。
找了个路灯下的石墩看书写作业。
她很认真,完全不受嘈杂的环境影响。
一直到晚上11点,她才收拾东西回家。
也不知道她吃晚饭没有。
后来,我们谈恋爱了,我下定决心要一直对她好。
高考结束,我替她感到开心,因为她终于可以逃离那个破烂的世界,去拥抱新生活。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和我分手。
我知道,只要我们之间的根本问题不解决,所有的挽回都没有意义。
我没有再纠缠她,只是忍不住每个学期都偷偷去她的学校看她好几回。
她似乎把我忘了,过得还不错。
也能自己打工赚钱了,不再需要我。
我应该为她感到开心,可是我却很难过。
我希望快点创业成功,羽翼丰满之后,以一个完全独立的、有能力的自我重新站到她跟前。
重新开始追求她。
我们都以一个更好的自己,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