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人吓得魂飞魄散,彻底绝望,以为自己刚出狼口、又要入虎穴的时候,
江北却拿着那块布,蹲了下来,在清澈的溪水里浸湿,然后轻轻地开始擦拭她小腿上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冰凉的溪水接触到伤口,让女人疼得一激灵,也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呆呆地看着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伤口的江北,大脑一片空白。
只听到江北头也不抬地抱怨道:
“叫什么叫,跟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你这腿再不处理,回头感染了就得截肢,懂不懂?哥哥我虽然挑,但也不想扛个残废回去,多晦气。”
女人的身体僵住了。
她能感觉到江北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与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截然相反的小心翼翼。
溪水很凉,但那块布料擦过伤口周围的皮肤时,她却莫名觉得有些发烫。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难为情。
想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毕竟,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突然冒出来,他们一行人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兄弟惨死当场!可要是不说,他又确确实实救了自己一命
这种拧巴的感觉,让她心里堵得慌,一张脸更是憋得通红。
江北头也不抬,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嘴里啧啧有声道:
“行了行了,别说谢啊。我知道某些人自尊心强,肯定说不出口,哎,可别给憋出个好歹来。”
这一句话,像是踩了猫尾巴,瞬间点燃了女人心中的怒火。
“谁要谢谢你啊?自作多情!”她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我们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要是不突然冒出来吓跑了那只穿山甲,我们根本就不会追到这么深的林子里来!”
“哈?”江北被她这神仙逻辑给气笑了,手上清理伤口的动作却没停,
“我说大妹子,你这思路可真够极品的。合着你们进山来偷猎,还不许别人路过了?
你说你一个大活人,模样也挺不错,随便做点儿啥正经工作,不比干这个强?”
“谁告诉你我们是来偷猎的?”女人立刻反驳,眼神锐利如刀,
“你才是偷猎的!你背着枪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敢说你不是来打那些小动物的?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我”
江北一下子被她噎得没话说。
他总不能说自己这枪是系统发的,自己是来找宝贝的吧?
看着女人那副“你果然无话可说”的倔强表情,江北无奈地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
“行了,你先在这儿歇会儿,腿别乱动。我去把你那些同伴处理一下。”
说完,他不再给女人反驳的机会,起身走回那片血腥的战场。
他没有工具,只能徒手搬开那些沉重的尸体,用手刨着湿润的泥土,将那些死去的人简单地埋葬了。
忙活了半天,江北累得满头大汗。他回到溪边,刚想招呼那女人离开,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