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气疯了!作为姜家大小姐,自幼接受的便是正统仙道教育,何曾见过如此突破底线、践踏人性、将淫邪与掠夺视为常态的魔窟?每一幕都在冲击着她的认知下限!
“咳咳。”
秦川被她的突然出现和滔天杀气吓了一跳,摸了摸鼻子,有点小心虚,但更多的是欣喜,这一波怨气值赚麻了!
他干笑一声,没接话。
旁边的柳如烟却被姜茶这番话和那实质般的杀气吓得脸色发白,她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低声道:
“姜姑娘您出身高贵,天赋绝伦,自然不懂我们这些底层魔修的艰难。”
她看着那些麻木的炉鼎和放纵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在这天魔宗,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很多人生来便在此,无从选择。不依附强者,不变得狠辣,不利用一切手段提升自己,可能明天就会变成一具枯骨,或者变成他们那样。”
她指了指那些眼神空洞的炉鼎,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清白?尊严?那是有实力、有背景的人才能奢望的东西。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很多事,不是我们想,而是身不由己。”
“在你看来是肮脏,是污秽,在别人眼里,就是生存,是挣扎求生啊,你要杀,就把制定这些规则的人杀了,他们其他人?未必该死”
姜茶闻言,猛地转头看向柳如烟,眼中的怒火微微一滞。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话语卡在喉咙里。
她想起自己为了帝剑,也不得不伪装炉鼎混入魔宗,甚至一度被迫与秦川虚与委蛇虽然境遇不同,但“身不由己”这四个字,她似乎也能体会到一丝。
再看眼前这糜烂罪恶的景象,那滔天的愤怒依旧存在,却莫名地掺杂进了一丝沉重和无力感。
荡平天魔宗?说起来容易。
可这积重难返的沉疴痼疾,这无数在泥潭中挣扎求存、已然扭曲的灵魂又岂是一把剑能轻易斩断清洗的?
她最终没有再说话,只是死死地抿着唇,周身的杀气缓缓收敛,化作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沉默。
那双清亮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魔土,仿佛要将这一切刻在心里。
“你好自为之!”
她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再次化作流光没入秦川体内,契约空间关闭得死死的,连一丝怨气都不再泄露出来。
竟是直接“自闭”了。
秦川:“”
完了,好像刺激过头了?羊薅秃了?
他感受了一下,果然,怨气值倒是还在刷,不过没那么刺激了。
柳如烟忐忑不安地看着秦川:“主人姜姑娘她”
“没事,”秦川摆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她需要冷静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片依旧“热闹”的景象,突然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走吧,回去了。”
他转身,朝着洞府走去。柳如烟连忙跟上,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和后怕。
这位主人,还有那位神秘的姜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行为处事,都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
而契约空间内,姜茶抱膝而坐,将脸深深埋入臂弯之中。
外面那些不堪的画面依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柳如烟那句“身不由己”也在反复回荡。
除魔卫道之心未曾改变,但第一次,她对自己的使命和前方的路,产生了一丝迷茫。
这天魔宗,或许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那个可恶的小魔头似乎也并非完全无可救药?
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让她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