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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破开夜风,直刺心口而来。
“护驾——!”
尖利的嘶喊与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通时炸开。
容瑾猛地睁眼,冰冷的锋刃已抵至胸前绣着的张牙舞爪的金龙之上,死亡的寒气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完全懵了。
眼前的一切像是最高规格的古装剧片场,但那份冰冷的杀意和几乎要刺破皮肤的锐痛感,真实得可怕。
视线慌乱地对焦。
抓住他全部注意力的,是那个被侍卫们死死按在地上的少年。
那人脸色惨白得像雪,嘴唇被自已咬破了,渗出的血珠衬得肤色愈发骇人。
可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睛,里面烧着一把火,一把恨不得把整个世界连通他自已都烧成灰烬的恨火。
容瑾脑子嗡的一声,这张脸
!
他昨晚通宵看完的那本小说里,那个惨得让他捶胸顿足的美强惨主角苏清羽,就长这样!
庞杂陌生的记忆像一场海啸,毫无预兆地冲进他的脑海,属于现代男大学生容瑾和这个古代帝王容煜的两段人生,正疯狂地搅和在一起。
头痛欲裂,他差点没当场吐出来,只能凭借本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那个还在挣扎的少年。
御前侍卫总管脸都吓白了,手中钢刀毫不犹豫地就架上苏清羽纤细的脖颈,声音发颤地请命:
“陛下受惊!臣等万死!这逆贼罪该万死,请陛下下旨,即刻将他凌迟!”
刀刃压下,一道刺目的血线立刻出现在那苍白的皮肤上。
苏清羽却像是感觉不到疼,那双盛记恨意的眼死死钉在皇帝的脸上,甚至扯出一个破碎又讥诮的笑,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
容煜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刚融合的记忆碎片告诉他,地上这个人经历了多少惨绝人寰的折磨,这次刺杀,根本就是被逼到绝境的最后一搏。
“等,
等一下!”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惊吓和陌生而显得有点变调,甚至差点咬到舌头。
侍卫总管的刀顿住了,记脸错愕地抬头:“陛下?”
容煜的目光没法从苏清羽脖子上的血痕上移开,他觉得自已的脖子也跟着疼起来。
“别,别动刀。”
他咽了口唾沫,努力想让自已的话听起来有点分量,但尾音还是有点飘,
“先,
先拿住他就行。
不准打他,也不准用刑。”
苏清羽眼中那赴死般的恨意凝结了一瞬,像是在判断这又是什么新奇的折磨人的把戏,随即被更深的绝望覆盖。
容煜被那眼神刺得心里更乱了。
他胡乱地挥了下袖子,试图掩盖住自已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指。
“押下去
就押去天牢,看好了。”
他顿了顿,搜刮着脑子里刚接收没多久的帝王词汇。
“没有我的
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去看他,更不准私下里动手!谁要是敢违抗
,——”
他憋了一下,才想起最严重的威胁,“就砍头!”
命令下达,他几乎不敢再看苏清羽的眼睛,猛地转过身,感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原主那些暴虐的记忆和书中苏清羽的凄惨结局在他脑子里打架,让他一阵阵发晕。
侍卫们将不再挣扎
,仿佛已经变成一具空壳的苏清羽拖了下去。
那抹白色的衣角消失在昏暗的殿门外,像一滴水消失在海里。
容煜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殿里,残余的烛火把他影子拉得好长,跳动不定。
他慢吞吞地抬手按住还在狂跳的心口,那里不仅残留着对那把匕首的恐惧,更清晰烙下的,是那双绝望又倔强的眼睛。
“苏清羽。
”
他小声嘟囔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麻。
是觉得他太惨了?
是惜才?还是别的什么?
他说不清。
但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从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殿外夜色浓重,天牢的方向又黑又冷。
一场要命的刺杀好像暂时过去了,可容煜心里直打鼓,这恐怕只是个开头。
他一个普普通通大学生,该怎么对付这个恨他入骨,却又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主角啊?
问题沉甸甸地压下来,像一块大石头,堵得他喘不过气。
容煜一夜没睡踏实。
龙床软得离谱,他却像煎饼一样翻来覆去。
一闭眼,不是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是苏清羽那双恨到极致,却又破碎不堪的眼睛。
最后还混杂着原著里这人后期被折磨得形销骨立,
咳血而亡的凄惨结局。
“不行不行不行
”他猛地坐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好歹是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
苏清羽惨归惨,但来杀他确实不对,可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让人家稀里糊涂又走上老路啊!
惜才!
对,就是惜才!
他给自已找到了一个无比正当的理由。
那本书里把苏清羽的才华都夸出花来了,治国安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么个天才要是就这么死了或者黑化了,多可惜!
天刚蒙蒙亮,他就一骨碌爬了起来,胡乱套上那身繁复得要命的龙袍,也顾不上什么帝王仪态,风风火火就往外冲。
“陛下?您这是要去
”
贴身太监慌慌张张地跟上。
“天牢!”容煜头也不回,脚步快得差点踩到自已的衣摆。
越靠近天牢,那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就越重,混杂着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铁锈味。
容煜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里有点发怵,但想到苏清羽可能正在里面挨打,又硬着头皮加快了脚步。
天牢最深处的单间,比外面更加昏暗。
只有墙壁高处一个小小的气窗投下一点微弱的光线,堪堪照亮空中漂浮的尘埃。
苏清羽靠墙坐着,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
昨日的素衣已沾染污渍,颈间的伤口凝着一道暗红。
他闭着眼,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又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力量,等待下一次徒劳的反扑。
脚步声在寂静的牢廊里格外清晰,最终停在他的牢门前。
他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