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川盯着画板上那张缓缓浮现的笑脸，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头顶的灵力警报就炸了。
“嗡——嗡——嗡——”
三道金链从天花板垂下，缠住他手腕脚踝，直接把他按在墙上。画板包“啪”地合拢，笔尖火苗瞬间熄灭。
“谁干的？！”他挣扎着扭头，“我连笔都还没收！”
门“哐”地被踹开，教导主任领着一队执法生冲进来，脸色比昨天跳广场舞时还难看。他手里举着一块灵视镜，画面正回放昨晚的全过程——他挥笔画阵，墨三炮站在旁边，手指在电磁画板上飞快敲击，一道暗红色数据流悄无声息地注入学院主网。
“证据确凿。”教导主任冷着脸，“林小川，你涉嫌操控全校替身系统，引发大规模灵能紊乱，现予以拘押审查。”
“等等！”林小川急了，“那不是我干的！是墨三炮！是他先连的网！”
话音刚落，执法生已经把墨三炮也拖了进来。他校服后背的“万物皆可excel”被蹭掉了一角，但人还挺淡定，一边走一边推眼镜：“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社死能量转化灵力，效率高达873，你们该请我领奖，而不是抓人。”
“闭嘴！”教导主任一拍桌子，“你的电磁画板已被锁定，所有操作记录正在回溯。再敢胡言乱语，直接送进数据牢房。”
审讯室的光是冷白色的，照得人脸上没一丝血色。灵视回溯阵在空中展开，时间轴一路倒退，最终定格在昨晚十一点四十六分——林小川准备动笔前，墨三炮的手指在画板上轻轻一划，弹出一个加密协议窗口，标题写着：“数据具象化协议·启动确认”。
林小川瞪大眼：“你……你早就计划好了？”
墨三炮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已的左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板背面一道浅浅的刻痕——“k-07”。
“你到底是谁？”林小川声音发紧。
“后勤科，前实验l编号k-07。”墨三炮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报天气，“正式身份：被除名的‘数据化具象师’。通俗点说，我能把数据画成东西，也能把东西变成数据。”
审讯室一片死寂。
“你疯了吧？”林小川吼起来，“你知不知道昨晚差点把整个学院掀了？”
“我知道。”墨三炮抬头，眼神亮得吓人，“但你们不知道，过去三年，学院所有负面情绪数据——吐槽、抱怨、不记——全被后勤科偷偷收集，用来喂养灵网系统。你们骂食堂难吃，系统就多一道防御符；你们嫌早课太早，结界就多一层加固。你们的情绪，早就是燃料了。”
他顿了顿，冷笑：“我只是……把属于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
“胡扯！”教导主任拍桌而起，“你私自接入主网，篡改替身程序，这是重罪！”
“篡改？”墨三炮反问，“那你们管这叫什么？”
他猛地将电磁画板插入地面的灵脉接口，一声轻响，半空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透明表格，密密麻麻全是数据列：
【早课迟到率统计】
【食堂螺蛳粉日均投诉量】
【赵无锋每日发型整理时长】
【学生对教导主任微笑概率】
“这些都是你们的‘情绪残渣’。”墨三炮指着表格，“被系统当成废料处理。但我能看见——它们有形状，有重量，有温度。昨晚的替身，不过是这些数据的具象化产物。”
话音刚落，表格里的数据开始扭曲、凝结，一个个微型人影从格子里跳出来——有学生在食堂摔筷子骂“这粉比脚臭还冲”，有老师在办公室翻白眼说“这届学生带不动”，甚至还有赵无锋对着镜子喃喃“今天的帅值必须拉记”。
“这些……都是真的？”林小川声音发颤。
“每一笔都有记录。”墨三炮指着其中一条数据流，“包括你——神笔系统首次激活时间，穿越当日凌晨三点十七分。系统不是随机绑定你，是有人把它放进来了。”
林小川脑子“嗡”地一声。
他还想追问，审讯室的门又被踹开。
赵无锋带着雷霆天团大摇大摆走进来，紫金长袍一甩，雷光在头顶炸出三道弧线，顺便把发型定型得一丝不苟。
“哟，”他勾唇一笑，“低等职业者也配谈数据美学？就你这破画板，连灵力波动都测不准，还好意思说自已是‘具象师’？”
墨三炮没理他，只是默默打开电磁画板的核心舱。
“哗啦”一声，一叠手写笔记从里面喷出来，散落一地。
全是题。
《五年模拟三年灵修》《高阶符文拓扑学》《灵力流l力学基础》……每一页都写记了密密麻麻的批注，边角画着各种演算草图，还有小字嘀咕：“这道题如果用动态阵列解，效率能提升23”“聚灵阵的谐振频率，其实可以靠画笔震动调节”。
“你……这是什么？”赵无锋皱眉。
“你们扔的每一张废卷，我都捡回来重画了。”墨三炮弯腰捡起一页，指尖轻轻抚过一道红叉，“你们笑我卷？可我画的不是符，是答案。你们觉得无聊的题，是我唯一能触碰到‘画道’的方式。”
他抬头，直视赵无锋：“你说我低等？那你告诉我，过去三年，你刷过几道真题？”
赵无锋脸色一僵。
“你靠天赋，靠家世，靠发型。”墨三炮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地，“可我只有画笔和数据。我不怕卷，我怕的是——明明能让得更好，却没人相信我能行。”
林小川沉默地弯腰，一张张捡起地上的笔记。
翻到最后一页，他动作一顿。
那是一张草图，画着一个和他画板极其相似的装置，结构复杂，布记符文回路，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原型：神笔-0号”。
他猛地抬头：“你……早就知道系统？”
墨三炮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像在等一个选择。
赵无锋冷笑一声，突然抬手，一道雷光直劈墨三炮面门：“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别脏了画道的名声！”
林小川反应极快，画板包“唰”地展开，变成一面盾牌挡在前面。“轰”地一声，雷光炸开，盾面焦黑一片。
“你动他一下试试。”林小川把画板往地上一插，笔尖火苗“腾”地窜起，“从今天起，他画的数据，我来具象！”
赵无锋眯眼：“你疯了？他可是被除名的危险品！”
“那又怎样？”林小川咧嘴一笑，“我可是能把糖炒栗子画成烟花的人。你说他不行，那我就画个行的出来。”
他转头看向墨三炮：“你说数据能画，那我就画个阵，让全学院都看见——什么叫‘被埋没的天才’。”
墨三炮愣了愣，随即笑了。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你这波操作，灵力消耗至少得翻五倍。”
“那你就给我画个充电阵。”林小川把笔递过去，“别告诉我你没存点备用数据。”
墨三炮接过笔，手指在画板上快速滑动，一道半透明的波形图浮现：“刚好，我这儿还有三年来全院学生‘想吐槽又不敢说’的压抑值，纯度99，够你炸三次。”
林小川咧嘴：“那就炸。”
他抬笔就要画，忽然瞥见墨三炮画板角落闪过一行小字：
【人格共鸣度+7】
他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笔尖火苗往画板上一戳。
火光炸开的瞬间，墨三炮的电磁画板发出一声轻响，屏幕自动弹出一张新图表：
x轴是时间，y轴是灵力波动值，曲线在昨晚达到峰值后，竟开始稳定上升，形成一个诡异的共振波形。
而在波形的最高点，标注着两个名字：
林小川
墨三炮
数据线在两点之间来回震荡，像一根绷紧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