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是从厨房传过来的,叶夏然急急忙忙来到厨房,就见沈知遇坐在轮椅上弯腰捡地上的碎片。
原来是碗碎了。
他身子高大,腿脚不便,动作看起来也笨拙。
叶夏然见状,立刻蹲下来清理,“我来吧。”
沈知遇的手微微一顿,黝黑的眸中略带几分惊讶,随后,他便直起身子去拿扫把和畚斗。
大块的碎片清理干净,还有一些碎渣渣就得用扫帚。
沈知遇拿来的时机刚刚好,叶夏然顺手接了过来,闷头把地面清理得干干净净。
随后,叶夏然又瞥见浸泡在锅里的碗筷,想必是沈知遇洗碗的时候,没拿稳才打碎的。
叶夏然没多说,撸起袖子就去洗碗,这一幕让沈知遇更加诧异。
成亲三年,别说是洗碗了,叶夏然连她自己的贴身衣物都不洗,是沈知遇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她这两天,是怎么了?
叶夏然忙乎着洗碗,把碗筷洗完还不忘把厨房简单收拾一下,忙完这一切,她一回身才发现沈知遇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叶夏然被他看得心慌,“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沈知遇一字一句说,“这是你第一次洗碗。”
叶夏然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无论是乔翠翠方才说的话,还是这两天的感受,都让叶夏然有个最直观的感受。
她是个懒媳妇,除了好吃懒做,啥也不干。
真不知道这三年的自己,是怎么好意思让一个腿脚不便的人伺候她的,叶夏然都替自己害臊。
叶夏然脸颊微红低着头,厨房的小窗户吹进来一阵风,撩起她额前的碎发,下意识撩起固定在耳后。
这一幕落在沈知遇眼里竟然有种别样的美感,扣人心弦。
就在沈知遇恍惚间,面前的女人小声道,“沈知遇,在我们离婚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
不论当初两人为什么会结婚,人家照顾了她三年,她也该投桃报李的。
倏然,沈知遇心头那份如沐春风的触感被粉碎,他沉下眸子,脸色也有些不大好。
沈知遇紧了紧眉,深深汲气,一言不发地离开厨房。
叶夏然真是搞不懂他的脾气,她主动承担起家务,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人看着挺好相处,实际上可是蛮难搞的。
转念一想,话也不能这样说。
昨晚睡觉的时候叶夏然才发现,她睡的卧室不是穿过来发烧那晚住的房间,那间卧室明显要小一些,而且朝向也不好。
所以,昨晚住得宽敞明亮,铺着粉色碎花床单的卧室才是她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发烧那晚是她鸠占鹊巢,还把人家正主赶了出去?
难怪当时沈知遇会说她不要太过分了,现在想一想,何止是过分,简直是不要脸。
叶夏然心虚,悄悄吐了吐舌头。
等她走出厨房,沈知遇已经回了卧室房门紧闭。
另一边,乔翠翠骑着自行车带着康康和安安去上学,她是小学老师,距离沈知遇家里也不太远,每天顺道就能接送两个孩子。
最重要的是,乔翠翠还可以每天都看到沈知遇,偶尔留下来吃个晚饭,能有更多的相处机会。
去学校的路上,乔翠翠想要侧面打探沈知遇和叶夏然的情况,就问,“昨天晚上,叶夏然是不是又在家里闹了?”
安安坐在后面,把头发绕在手上转圈圈,她眨巴着漂亮的小眼睛,“没有呀,昨晚妈妈没有闹,也没有摔东西。”
不应该啊。
依叶夏然的脾性,昨天沈知遇把她打晕从叶家带来去,等她醒后肯定会大闹一场的,怎么可能不闹?
乔翠翠疑惑,这说不通呀。
就听康康小声说了句,“爸爸同意和叶夏然离婚了,爸爸说,下个月就去扯离婚证。”
乔翠翠心中一喜,特意把车停下确认这个消息。
她认真地看着康康,两眼放光,“康康,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要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