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梨转过头,就看到季宴州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冷硬疏离的模样,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
她心头一颤,始终无法将凡凡口中哪个会讲奥特曼故事的温柔叔叔代入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季宴州明明那么厌恶她的孩子
只见季宴州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病房,最后落在沈初梨身上,眼神像是在宣告些什么。
凡凡看到他,非但没像其他孩子那样被他的冷脸吓到,反而眼睛一亮,带着病弱的兴奋,急切地转向床头柜,用小手费力地拉开抽屉。
“叔叔!”
凡凡的声音因为虚弱而细小,却充满了真诚的喜悦。
他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明显是用了很多颜色的蜡笔涂抹的画纸,献宝似的举向季宴州的方向。
画纸上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天上有月亮有星星,一个小小的人儿被妈妈牵着小手,而他们母子的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长着翅膀的叔叔。
那对大翅膀又长又大,将他们母子俩拥护在其中。
“叔叔,送给你!”凡凡的小脸因为激动泛起一丝红晕,“谢谢你这些天陪凡凡说话做手术,还给凡凡讲奥特曼的故事。”
他喘了口气,非常认真地看着季宴州,一字一句奶声奶气地说:“叔叔,等我病好了,长大赚了钱,一定会把医药费还给你的!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孩子的世界如此简单而真挚,充满了最纯粹的感激和承诺。
沈初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惊恐地看向季宴州,生怕他会用那些刻薄冰冷的言语去碾碎孩子这片赤诚的心意。
在他可能开口说出残忍话语的前一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极其迅速地伸出手,轻轻扯住了季宴州熨烫平整的西装袖口。
季宴州感觉到袖口传来的微弱力道,动作一顿,侧目看向她。
沈初梨仰着头,通红的眼睛里盛满了近、乎卑微的祈求,嘴唇无声地颤动,像是在说。
“求求你,别伤害他”。
季宴州的目光在她写满哀恳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复杂的波动。
他沉默着,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最终,在令人窒息的几秒停顿后,他破天荒地没有挥开她的手,而是转回头,目光落在凡凡举着的那张画上。
他伸出手,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僵硬,接过了那张充满童稚的画。
他的指尖甚至避免触碰到孩子的小手。
他垂眼看着画,喉结微动,半晌,才用一种极其平淡、甚至依旧有些冷硬的语调吐出三个字。
“画得很好。”
这对于他而言,已是极大的反常和宽容了。
凡凡听到季宴州夸奖自己,像是获得糖果的孩子似的立马露出笑颜:“谢谢叔叔夸奖。”
“叔叔,你和我妈妈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我之前在妈妈的书本里

凡凡的话语还没落下,沈初梨就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
“凡凡,别乱说话!”